船员们并没有意识到清理渔获是件多么费体力的活,他们还以为清理甲板上的渔获就跟平常在教室里打扫一下卫生一般简单。
其实看下陈庆生身上的肌肉就大概能知道清理渔获是件多费力的活了,他身上那铁疙瘩样一块一块的肌肉可不是吃蛋白粉健身来的,是真干活干出来的。
就连方友群那些精力充沛的岩龙村年轻小伙在连续搬运清理得几次渔获后都有些吃不消,让苏世明这些从小到大基本上没干过什么体力活的学生清理渔获,其结果也就差不多知道了。
渔船又航行了十多分钟。
“陈庆生。”项阳喊道。
“在,船长。”陈庆生立即答道。
“就在这里撒网。”项阳下令道。
“是,船长。”陈庆生立即将具体的行动流程安排下去,“苏世明你去操控轿车,其余人跟我到船尾处分两排站好。”
知道是要工作了,众人纷纷立即动了起来。
夏鹏杰跟在陈庆生的身后,他疑惑道:“生哥,撒一网下去怎么也要拖一会才收网吧?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等?”
“不会是仪式感吧?”有人低估道。
项阳听到了那人的低估,他笑着解释道:“绞车毕竟是机器,是机器就难免会出现故障,让你们分成两排站在船尾位置可不是为了那所谓的仪式感,而是为了随时应对绞车在脱完过程中可能遭遇的故障,不管是**遇到沾网的现象,还是绞车发生故障,我们都要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应急反应。”
众人一听项阳这话立即就不说话了,因为他们中大部分都是轮机组的,而轮机组的工作就是维护渔船上的一切机器设备,这本来就该是属于他们的工作。
项阳笑看着眼前的一切,接着下令道:“上网。”
“船长。”苏世明喊道:“备有网一共有五张,分三个不同型号的,我们要上哪张网?”
“这里是浅海,没有大鱼,上小网渔网吧。”项阳笑道。其实一般在近海他是下细网渔网的,不过一来这次撒网项阳主要是想让这些新船员真正见识下网鱼的整套流程,渔获是多是少项阳并不说蛮在意,二来这里毕竟还是青龙弯海域内,项阳对青龙弯海域内的海洋生态环境比对其它海域更为重视。
当然,就算是在其它海域的浅海区域项阳也是不会使用密网渔网的,细网渔网就是项阳的极限了,等到了远洋渔船上时候项阳甚至连细网渔网都不会再用,最小也要用小网渔网。
很快,渔网被装上绞车。
项阳微微点头,示意苏世明可以撒网了。
苏世明立即按动了绞车上的开关。
在绞车上的开关被按动下去的那一刻苏世明内心微微紧张,虽然与这类似的绞车开关他曾经在海域大学的模拟渔船上按下过无数次了,但真正的渔船绞车开关这还是他第一次按。
所幸的是并没有出现意外。
绞车顺利的将渔网送进海里。
下了海的渔网在海潮的作用下自动散开,然后沉入海底像一个降落伞包一样被拖在渔船的后面。
“好了,轮值人员与苏世明留下看守,剩下的人解散休息一小时,一小时后我们在原地集合。”陈庆生看着渔网顺利下水后喊道。
陈庆生这话让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苏世明是谁他们知道,可这轮值人员是谁啊?大伙都站在原地是看守也不是,解散休息也不是。
陈庆生这才一拍脑袋,咧嘴笑道:“怪我一下说顺嘴了,忘了你们还没有排轮值表。”
项阳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好笑,陈庆生分明是第一次指挥渔船放网的事情,哪来什么顺嘴一说?他这分明就是在变着法子告诉这些新船员让他们自己排一个轮值表出来。
项阳看破不说破,以前是流刺网渔船还好,周旺一个人盯着绞车就行了。
但以后换了远洋渔船可就不行了,在拖网的过程中绞车操作员需要留下一两个轮机组的人随时应对绞车突然情况。
果然,下一刻陈庆生就说道:“这次就我来看守吧,你们尽快排一个轮值表出来,两个轮机组的人两个一组,驾驶员不参与到轮机组的轮值表当中,好了,都解散下去休息吧。”
陈庆生说是看守,实际上却只需要有个人呆在船尾扫尾看下就行了,他原地坐下点了支烟悠哉悠哉地抽着。
船员们也没几个真正下去休息的,大部分人都学陈庆生的样子在船尾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海面。
“你们说这一网下去能网到多少鱼?”
“不知道啊,不过这么大的渔网一网下去,怎么也得有上千斤鱼吧?”
“海鲜可不便宜,一网上千斤,那岂不是说捞一网上来船长就至少有几万块钱的收入?”
“嘶——”
众人都咂舌不已。
陈庆生却轻藐一笑,他道:“你们未免也太看不起你们船长了,现在可是有近百张嘴巴等着你们船长吃饭,这一网下去要是就只几万块钱,再刨除掉油费,你们算算船长他能发得起你们的工资吗?”
“呃。”众人都呆呆地看着陈庆生,一网下去几万块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没想到这个他们眼里的天文数字竟然在陈庆生眼里是这么的不屑一顾。
陈庆生确实是不屑一顾,他得意道:“这艘渔船一网下去几万块钱是真的算是运气很差了,十多万的话算运气一般般,至少得几十万米才能叫做运气好,一网下去捞上百万上来也不是没有过。”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生哥,你这话是开玩笑的吧?”有人不相信道。
“开玩笑?”陈庆生摇摇头道:“我真不是跟你们开玩笑,记得......”
“好了。”项阳笑着打断掉陈庆生的话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的渔获如何还得看以后。”
项阳的话看似是打断了陈庆生的吹牛,实际上无异于是承认了陈庆生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