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势第一次去邓林家里,也是第一次去同学家里。邓林家是真正的诗书传家,他的太祖父官至翰林院大学士,祖父是贡生功名,父亲也都是举人的功名,家里的藏书阁都有三层。
邓林带着赵势他们来到他自己的院子,叫下人送来糕点蜜饯和酒水,一行人在一起谈古论今。他们六人中也就只有赵势和杨熙到过不同的地方,其他的人都没有出过府城。所以杨熙说了临安和江陵这一路上的见闻和不同,说了两地的风景人文。赵势说了他见到的金国和宋国两地的百姓生活,说了两地的风土人情,也说了江湖上的一些侠士和事迹。
最后话题聊到当今国家格局,大家都喝的有点上头,言语有些绷不住了,一些平时在外边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话里话外都是对南宋现在偏安一隅的痛心,对大宋武力疲惫的担忧,对当今政治昏暗的抨击,对朝堂无作为的愤恨。他们越说越愤恨,越说喝的越多,最后说到皇帝宠信小人以至于奸臣当道,民生多艰。赵势更是说出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定下重文轻武的国策,从根子里断送了汉人恢复汉唐荣光的最后希望。大宋不灭,汉人只有被别国欺负的份。
话题又说到各自的志向,其他几个人的志向也只是为官一任造福一地,最多说到进入朝堂清理吏治,惩处贪官的志向。赵势也喝多了,听到大家都说了各自的志向,处于这个氛围,前世愤青的心态又占据了脑海。幸亏还存在一丝清明,只是说了自己要调理阴阳,整顿乾坤。让百姓都劳者有获,吃饱穿暖;让地主都取富有道,仁而爱人;让官吏都行权有序,惧贪难奸;让士子都恒仁悯人,代民督官。众人听到赵势的大志向,在赵势的话中,他们听出了无论是百姓阶层,还是地主阶层,亦或是官吏阶层,就连士子阶层,在赵势心中都有明确的安置方式,说明赵势真的思考过怎么解决各阶层的问题。
其他的几人都被其折服,纷纷起身鞠躬说“赵兄大志,我们佩服。我们的志向和你一比,天地之差,我们惭愧,以后愿附汝之翼。”
最后,他们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水,每个人都喝多了,昏睡了过去,后来下人们将他们架起了安排在厢房休息。第二天赵势醒来发现身上压着一个人,他扭头看了看,发现身上的这个人是杨熙,并且自己的手还放在她的胸前衣服里,吓得一下子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心想,这肯定是自己在小白身上养成的习惯,他赶紧准备抽出手,可是被杨熙一只胳膊压住没抽出来,还差点将杨熙动醒。不过杨熙动了动,赵势总算把手臂抽了出来,但是在抽出来之前还习惯性流氓的捏了捏。等他抽出手臂,小心翼翼的准备将杨熙胸前的衣服拉好的时候,发现杨熙有醒来的趋势,赶紧闭眼装睡。
杨熙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个人身上,定眼一看这个人是赵势,还在睡着着,她的脸色一下变得的通红,就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起来,像涂了一层胭脂一样。
她慢慢的移动身体,一点一点的,心想如果将赵势惊醒,自己就没脸见人了。哪能知道赵势早就醒来了,这会正闭眼感受她的小心翼翼呢。好一会终于移开身体,又发现自己的胸前衣服很是凌乱,开了一个大缝隙,都能看到里面的小衣服和肌肤的风景。杨熙瞬间又气又羞,巴掌扬起来,准备给赵势一巴掌,又生生忍住没打下去。
赵势看不到杨熙的神情,但是也能感受到空气突然凝重,气压变得有点低。他知道这是杨熙发现了自己干的坏事,他急中生智,翻了一下身,嘴上嘟囔一句吃馒头,手又搭在了杨熙身上。
经过赵势这一打岔,杨熙也不是那么激动了。反应过来,肯定是赵势夜里无意识的动作,现在没人知道,如果自己打了他的话,事情反而不好解决了。可是自己这次是吃亏吃大了,总感觉不教训赵势一下,自己心里愤愤不平。她看了看赵势还在睡着着,起身坐直,双脚在赵势肚子一登,给赵势蹬掉床下。赵势掉到床下,也顺势配合她演戏,一下起身说“地震了、地震了”
杨熙笑了一下又赶紧忍住,对赵势说“赵兄,回神了,放心,没有地动,是你睡到地上了。”
赵势见她这样说,又想逗逗她说:“我刚做梦,梦见杨兄你把自己的馒头给我吃,那又软又白,就是有点小,捏在手里感觉还有热度。可惜,还没准备吃呢,就掉下床了。”
杨熙听他这样说,感觉自己胸前好像又被人捏了一样,赶紧岔开话题说:“昨天喝的太多了,我们找邓兄要点早餐吃。”
从邓林家出来后,他们各自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杨熙和赵势说了自己应该今明天就要回临安去了,赵势也说自己也要回县城了,他们互相祝愿顺利,约定明年再见,然后就分开了。
赵势当天就回到了县城的家里,到家进入内院拜见母亲,赵刘氏正在看今年家里的账本。赵势和母亲赵刘氏说了一会话,最后告诉她自己这次回来后,年前就一直陪着她,不会再出去了。赵刘氏听他这样说很是高兴,让他以后多到自己这边说说话。赵势答应下来后就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赵势又恢复了读书练武的生活,这样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家家忙着办年货,买新符,县城里一幅新年的热闹景象。这天县城有庙会,家里给下人们都放了假。赵势带着母亲赵刘氏出门逛庙会,赵刘氏一年也没有几次出门的机会,这次是难得的机会,赵势就带着母亲出来逛逛街。虽然现在朱理学还没有完全兴起,可是妇女能不出门还是不出门的。赵刘氏因为操持家业的原因,也就每逢秋播春种能出几次家门见见外边的风景,别人的机会更少,所以这个庙会有不少的女子、妇人、孩子出门逛街。同时拐卖人口的花子也会很多,趁机占便宜的流氓混子也很多。
赵势昨天就和母亲赵刘氏安排好,今天他全程陪着赵刘氏,所以赵刘氏可以不用像往年那样,坐在马车里只能看看眼瘾,这一次能够和平常百姓一样到处逛逛。赵刘氏今天穿了一件红绿色的袄子,下身是一件黑金相间的裙子,头上挽着妇人髻插着以支金步摇的发簪,脸上化了淡妆,眉间贴了花黄。赵势去接内屋接赵刘氏的时候,看到她这样的容貌,也是被惊艳到了,表情夸张的说:“母亲,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平时就应该这样打扮,你看看,这都不像我母亲,反而像我姐姐,等会到庙会母亲一定要拉紧我胳膊,不能离开我。我要时刻小心才能保护好母亲。”
赵刘氏听到赵势这样夸自己,笑的很是开心的说:“就你嘴甜,会哄我,那有这么好,都老太婆了。”
赵势牵着赵刘氏上了马车,下人和丫鬟在后面马车上,到庙会这边才下马车。庙会这边人山人海,大人、小孩、年老的、年轻的,一路上能看到杂耍的、卖艺的、耍猴的、各类杂货、小吃。赵势牵着赵刘氏一一的看过去,吃过去。赵刘氏也是好久没有这样亲自逛庙会了,这次玩的很开心,像是回到了少女年岁。等玩了一段时间,赵刘氏玩累了,赵势又带她到布匹商行选布料、到首饰店买首饰。
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过流氓混子,赵势还对赵刘氏说着怎么就没有遇到流氓混子呢,害的自己没机会在母亲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功,惩治一下坏人,过一过当大侠的感觉。这句话一说出就得到赵刘氏一顿说教。
过年前,赵势又和张伯找时间下乡一次,按照每年的惯例,他们家会在过年前到自己的佃户那里请大家吃顿饭。往年都是张伯安排好,母亲出来和大家见一面就回去了。今年赵刘氏安排赵势出面做这些事。赵势和张伯到了自家佃户的庄子,看到大家都等在村口,赶紧下车说:“这么大的寒风,劳烦大家等待了,大家赶紧进村暖和暖和。”又转头对张伯说:“张伯把家里带来的酒水先分大家暖暖身子。”
赵势进了村子,在一家大院里坐下。同村里的几个村老问了今年村子里收成怎么样,村里的人过的怎么样,有没有难处。村老们一一回答了。赵势又对他们说,自家大量收购菜籽,所以明年会安排更种油菜。让大家不要有顾虑,他们家肯定会以合理的价格收取,大家如果需要用粮食换购也行,到时候看每亩地能收成多少菜籽,换算成水稻或者麦子,按数量给定价换购。算是给大家吃个定身丸,以防大家伙担心收成不好不愿意种油菜,就算种也不好好打理。
等说了几句话,赵势看时辰差不多了,让张伯安排吃饭事宜。等大家吃喝的差不多,赵势又起来和村老说,让张伯留下来陪着村老们说说话,趁着这段时间,自己准备在村里转转,到大家伙的家里看看大家过的怎么样,让他们找两个年轻小伙给自己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