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远词,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我对不起妈妈,我守不住她曾经的家,就连那个女人,我都拿她没有办法!”
“这么多年了,老头明知道我最气什么,他仍然选择跟那女人结婚,现在还冒出个女儿可以替代我,报应!这就是报应!我就是个笑话,一个只会被抛弃的笑话,或许五岁的时候我就不该活下来!”
徐梨子越说,语气里的戾气和消沉越重。
席远词听得心惊,生怕她冒出不该有的想法。
“梨子!”沉默良久得他突然出声打断她,“或许你该换个角度想想。”
徐梨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席远词看了眼催促自己的剧组人员,抱歉的摆摆手,继续低声对徐梨子道:“他明知道你气什么,却还留着那女人,或许就是怕你真的彻底离开。有那女人在家,你不放心,你生气,所以你总会回家去跟他吵一通,总比你从此不见他好,对吗?”
徐梨子怔住。
这个解释,说得通吗?
可她好想相信啊。
“梨子,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父亲,怎么会放弃你?不管是当年的事还是现在的事,你都可以跟他摊开了谈,谈明白彼此内心的想法,没有什么结是打不开的。”
“可他已经要跟那女人结婚了。”徐梨子咬牙道。
席远词:“梨子,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宋美妮给自己女儿起名叫宋合儿!”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徐梨子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梨子,合儿。
离,合?
徐梨子怒极反笑。
呵呵,好一个宋美妮!
原来十几年前她就打定主意了。
什么多年的隐忍,什么不求名分,全都是假的!虚伪至极!
徐梨子气到发抖,只恨不得冲到宋美妮面前狠狠给她两巴掌。
不!
如果可能,她甚至想杀了她!
席远词:“梨子,如果我现在劝你放下这一切,支持你离开他们,从此与他们划清界限,再也跟他们没有来往,你真心愿意吗?”
愿意吗?
徐梨子茫然,然后摇头。
心底的声音告诉她,她不愿意。
“我想你不会愿意的。”席远词又道,“所以我支持你守住你想守住的,就算你有一天你想亲手抛弃这一切,也是因为你想,而不是因为她们想抢。”
“你是徐梨子,五岁的时候你没有输,现在的你更不会输,对吗?”
“我没有输?”徐梨子皱眉,“可我明明输了……”
“我相信你没有输。”席远词沉声道,那声音沉着冷静,让人心安且依赖,“这次更不会输!”
“要是输了呢……”
“那你还有我!”
那你还有我!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和心里回响。
徐梨子狼狈到挂断电话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心慌意乱间,她发现自己在聊天框里打了几个字:你是不是喜欢我?
手机倏地一下被丢开,好像拿在手里会被烙到。
飞快的又捡回手机,把每个字都删除,确定删光了没问题了才把跟席远词的对话框关上。
徐梨子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问出这样不要脸的问题?
可是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她给了他什么错误的讯息?
徐梨子手脚冰凉,捧着发胀的脑袋,却发现脸热的烫手。
不可以胡思乱想!
一定是她在胡思乱想!
以后要跟席远词保持距离,就算人家没有这种想法,自己冒出这样的想法简直万恶不赦。
席远词是乔野的,这一点一定要牢记!
徐梨子给自己洗脑无数遍,心情终于平复,也有空想想宋美妮和宋合儿的事。
仔细想想,就发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大哥二哥到底查到了什么,又跟老头是怎么交涉的,她一概不知,他们也第一次没有事无巨细的告诉她。
来找她的竟然是宋合儿!
说宋合儿蠢也好,说她小人得志也好,那总归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跑过来跟自己对峙。
徐梨子摸起手机打给徐清辉,问他情况如何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徐清辉答非所问,“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了?”
“随便问问。”徐梨子淡淡的道,没跟他说宋合儿已经找到自己面前。
徐清辉笑了笑:“没事的,梨子,你永远是我和景辉的妹妹,这一点没人能改变。”
徐梨子默了默,道再见后挂断。
大哥从来没欺瞒过她什么,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老头已经有所选择了。
徐梨子,认命吧!
徐梨子抿着唇,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浑身发冷。
可是她再也不敢找席远词了。
那句“那你还有我”终归只能当做一句虚无的安慰。
她可以抱着这句话汲取温暖,却知道自己不该当真。
猜出徐世明的决定后,徐梨子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天,不接电话,不见人。
席远词赶完一天的戏,坐红眼航班回来,敲不开门,无比担心,不得不请假一天,想把徐梨子劝出来。
然而好话说尽,她没有任何回应。
席远词等不下去了,把心一横,不经徐梨子的同意,打开门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席远词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徐梨子想不开做出什么事。
如果此时有录音机录下他的声音,他就会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梨子?徐梨子?”
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心里更加慌了,席远词快步走到卧室,猛地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该死!”
小姑娘不会又一次离家出走了吧?
他低低地咒骂了声,转身往外走。
走到浴室门口,门突然打开,徐梨子一边裹着浴巾一边走出来。
大眼瞪小眼……
“啊……”徐梨子大叫声,忙不迭的转身回浴室。
慌乱间,脚底擦滑她尖叫着往后仰倒。
席远词急忙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免了她后脑勺着地。
然而这姿势委实暧昧,但徐梨子一动不敢动,只怕一动,身上这层单薄的浴巾就要全部挣脱开。
全部的血都涌到脸上,徐梨子也不敢看他,嘴唇哆嗦着想让他放开自己,又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
浴巾在胸前的结在缓缓挣脱,感觉到这一点,徐梨子愈发的着急。
“你、你……”
艰难的吐出两个发音时,人已被席远词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