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凄迷,漫天的雾气如薄纱笼罩。
草原上的可视度降了下来。
一队恶魔卫士扒开及腰的杂草,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前迈去。
“扎肯大人,这雨……来的蹊跷!”
“再蹊跷,也得继续前进。”
队伍最前方的高大恶魔闻言,不屑道:“区区雨水,算得了什么?军团的力量无可匹敌,继续赶路!”
那名恶魔卫士还想开口:“呃,大人,我的意思是要不要用邪焰生成器将雨雾驱散……”
“白痴!”
扎肯想也不想就一个巴掌糊在了那恶魔脸上:“大雨会延缓我们的行军速度,但同样也会延缓其他人的速度,这样,等我们赶到那个纳鲁的藏身地时,才不会有人阻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感谢大人解惑!”
那恶魔在扎肯面前点头哈腰,心里却依旧不以为意,那纳鲁本就位于一座山腹中,别说这暴雨天,就算天晴,又有谁会特地赶来守护祂,再说了,在军团士兵面前,又有什么样的凡人能守护得了祂?
当然,这点小小心思他并没有表露,恶魔卫士那角质化的面部,也显露不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扎肯对他的恭顺十分满意,他将手里的半月形长斧一挥:“继续前进!”
又往前了一段,疯长的杂草忽然消失,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起来。
一望无际的平坦大地上,一座水晶山峰突兀地出现,山峰周围,一个个虚空行者在大地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这些虚空行者双目茫然,但行迹却十分匆忙,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我们到了!”
“大人,就是这里吗?”
扎肯狰狞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来:“错不了了,看到这些虚空生物了吗?它们都是被这名垂死纳鲁的吸引所致!”
“垂死纳鲁?”
那名恶魔有些不解:“如果祂已经重伤垂死,那还有足够的能量供应传送门所需吗?”
似乎是因为目的地就要到了,又似乎是因为之前这名恶魔士兵给他舔舒服了,扎肯此刻心情大好,因而也不介意给他再解释几句。
“你不懂,这名纳鲁虽然能量流逝严重,但祂可是一名初诞纳鲁的后裔,廋死的骆驼比马大,祂的生命精华,比一般的半神还要浓郁。”
扎肯顿了顿,又道:“更何况,祂在养伤期间,吸引了大量的兽人灵魂来此栖息,这些兽人的灵魂,同样可以作为传送门的燃料。”
就和古尔丹也曾大规模屠杀德莱尼人,以他们的生命和灵魂作原料开启黑暗之门一样?
这操作,军团的同胞们都熟得很!
队伍还在前进,一条魔犬从前路赶回,口里意味不明地咕隆了几句呜呜声出来。
扎肯取出一块解语石,置于耳边倾听了片刻。
“你说有人在守卫那座山?一个血精灵,一个老兽人?这是什么组合?”扎肯喃喃自语。
他知道这座山是兽人的圣山,会有兽人前来守卫是很正常的。
但…血精灵?来凑什么热闹?
想不通!
“继续前进!”扎肯只是微微迟疑了片刻,便用长斧一指,下令道:“没有人能够阻拦军团的脚步。”
多虑了,只是两个凡人,能翻得起什么浪花!
圣山之前,盖亚安祖母神色凝重,通过先祖视界,她已经看到了气势汹汹的恶魔大军。
这一队恶魔,可不是游荡在外的散兵游勇
他们军容齐备,进退有度,很明显是军团的正规兵。
从普通的恶魔卫士,到魔犬、希瓦尔拉六臂祭司、到末日守卫、莫尔葛、甘尔葛一应俱全,人数足有七八百之多。
这就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应付的了,不光是她,就是把整个加拉达尔的兽人都带来,也不一定能守得住圣山。
至于这个血精灵…
盖亚安祖母能够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女子十分强大,可要说凭她们两人就能守卫圣山,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自己倒也罢了,到了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可这位精灵女公爵如果死在这里,未免太可惜了。
她有些忧心地看了看玛兰德女公爵,只见她此刻眉头轻蹙,清冷的面庞上也挂着十分明显的担忧,却无任何退缩之意。
盖亚安祖母在心里微微点头,都说凯尔萨斯的部众贪生怕死,傲慢虚荣,看来也不尽如是。
起码,眼前这个血精灵就不一样。
“这些恶魔,应该是从地狱火半岛过来的,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着一座山吗?”
玛兰德女公爵沉思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盖亚安祖母顿了顿手杖,道:“他们,恐怕是冲着圣山里面的生物来的。”
“圣山里面的生物?”
“对!”
盖亚安祖母顿了顿,仿佛在思考如何表述合适:“这事说来和萨满教的起源还有些关系,故老相传,在数百年前,天上落下一块硕大的陨石,砸在了沃舒古平原之上。”
“在那之后,先祖们发现所有死去的先灵,全都自发地前往那里安憩,而部族里一些精神力量强大的长者,竟然能够在这里与先祖沟通,萨满教由此诞生,而沃舒古,也成为了我们兽人的圣山。”
“许多年前,我曾和加拉达一同,在圣山脚下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通过那个山洞,我们进入圣山的内部,见到了一个神秘的生灵……”
风暴要塞,东方昶和灵魂之歌的交流还在继续。
“吉尼达尔在纳格兰坠毁,德欧里当场丧命,卡拉被抛出飞船,形成了纳格兰的永夜之星,而克乌雷却因为伤势过重无法移动,一直在纳格兰修养。”
“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吉尼达尔上面有三名纳鲁,即便卡拉的能量耗尽堕入虚空,也还有克乌雷和德欧里,分出一人去压制卡拉,也还有一人可以驾船,怎么可能会出现飞船失控的情况。”
灵魂之歌清泠泠的乐声响起:“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
东方昶摊了摊手,“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要不然,我也不和你啰嗦这么多了。”
灵魂之歌在半空里微微颤了颤,似乎很愉悦,但也有些犹豫,祂有点不想提及这件事,但又担心如果不说,东方昶不去解救克乌雷。
一时间,祂也陷入了纠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