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过去看一眼,你先回去吧。”秋余人说。
“你这样子过去我怎么放心,我就跟你过去看一眼,如果人不在门口,我们就回去,拍卖场内的人应该没事,魔族的人虽说心狠手辣,可整个拍卖场那么多人,他们不可能全部杀了个干净,事情闹大了,他们也一样收不了场,”秋山人自己安慰自己,道“应该只是迷晕了。”
秋余人瞧了一眼自己兄弟,欲言又止。
秋山人闷闷地说“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过我们到底还是男人,总不能看着女人小孩出事不管吧,就是为了嫂子跟那个孩子,我也不能干这种见死不救的事,再说,就是过去看一眼,没人我们就回来,又不用进拍卖场,这总没危险吧。”
秋余人说“走吧。”
“嘿,好勒。”
两个人窜过这一片屋舍,又往前进了一段距离,没多一会就看到了他们之前摆摊的地方,街道也出现在眼前。
只是没有那位夫人的身影。
秋山人问“还往前吗?老哥。”
再走一条街,可就到拍卖场了。
秋山人有些迟疑。
秋余人以行动回答,走。
两个人快速地逼近拍卖场,离拍卖场越来越近,风沙更大,威力也越发惊人,渐渐的他们也走不动了,只能躲在原来摆摊的地方。
秋山人呸了好几声,才呸干净嘴里的沙,但这一会儿连视线也看不清楚了,眼前的屏障之力很强,强到他们根本不能靠近。
秋山人想要劝秋余人往回走,可回头一看,来时路也被封住了。
这一阵新的沙尘暴又要开始了。
秋山人道“老哥,躲这里来。”
秋山人找到了一辆送货的板车,将板车撑起,挡住了前方的风,秋余人还从一旁扯开一块篷布,盖在了板车上面。
两个人趁机钻进了板车下,伸手拢紧篷布,挡住了外面的呼啸声。
只是风不断地往底下的缝隙钻,怎么都挡不住,秋山人急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篷布上,把角给封实了。
就是呼呼的妖风吹在背上,叫他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这诡异的风沙。”
秋余人抬眼从缝隙往外看,“这也是一种结界。”
“这结界损死人了,也不知道谁弄的。”秋山人呸了好几声,“就不能干点人事,反正都要掩人耳目,那弄点暴雨也行啊。”
秋余人道“你怎样了。”
“我没事,还撑得住,不过我看那位夫人不会在这了,老哥,嫂子可还在家,你再这样往前冲,要是出了什么事,现在不比在村子里还有左邻右舍在,没人帮咱们了,我们可要顾着点自己的命。”
秋余人不吭声。
“唉,你这……我啊啊啊啊靠有东西摸我的背!”
秋山人尖叫得跳了起来,要不是秋余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裤子,他头就要往板车上撞,把整辆板车给掀了!
不过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秋山人这一起身,本来被压着的篷布一角也松了,风一往里灌,篷布就鼓了起来,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秋山人的身上,他整个人连着裤子带人都往秋山人那一头倒。
而整辆板车也在这个时候倾倒,被风吹出了很远,秋山人与秋余人两个人被篷布罩住,滚做了一团。
伸出手摸了个寂寞的明镜怔怔地瞧着自己的爪子,又疑惑地收了回来,低头瞧着地上的两团东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容欢见他半天不动,问道“怎么了?”
明镜道“有人。”
容欢镇定地道“打晕了,送到拍卖场结界处,那儿安全。”
明镜应道“好。”
一道红光一闪,一名红衣少年落在了板车上,一脸啐道“搞什么,我们刚出来就让我们干这种苦差事,还要到处捡人收尸,话说这两个也是脑子有问题,都看他们往外头跑了,居然又回来了。蠢不蠢。”
少年抬脚提了提篷布下的两个人,瞧着他们费劲了半天还出不来,更觉得这两个人像个呆瓜。
容欢笑道“赤玉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拍卖场里龙牙跟麒麟在,那头黑猊跟麒麟较着劲,两个家伙干得热火朝天,没我发挥的地方,我来帮你们。”赤玉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这就是黑市?也不怎么样。”
容欢道“那我们动作快些,魔族的结界已经快破了。”
赤玉伸手弹出一座光团罩住了地上的两个人,起身道“那先进去。”忽地赤玉目光一顿,看向了街头尽头。
容欢与明镜也一同望去。
赤玉一脸抽抽,“怎么又多出这么多人。”
……
拍卖场门口。
赤玉把人一扔,就扔在了地上,一直被困在篷布里的两个人也终于滚了出来,秋余人还好,除了灰头土脸衣服凌乱但还算完整。
秋山人裤子都掉了,紧紧地抓着裤头不敢松开,也不敢抬头看人,着急忙慌地背过身把裤子穿上,可这四面都是人,他不管向着哪面都要被人看着。
秋山人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这少年把他们扛回来的时候可没有打晕他们,秋山人可是听见了这一路同行的还有跟着他们躲在仓库的舞娘跟那群小孩。
这一会儿人都在这。
“这该死的裤子怎么就穿不上。”
池春看他穿了几次都没穿上,不由从旁边走过来,帮秋山人提了提裤子,小声说“裤脚被你脚踩着,所以你穿不上。”
秋山人感激涕零地看着池春。
真兄弟啊。
他赶忙低头把腰带绑紧。
风暴已经远去,此时宽阔的室内,华贵的青石砖,高大的穹顶都在在说明他们是在拍卖场内部,但又有些不一样。
以往的拍卖场大厅摆满了摊位,错落有致间又布满了卖场的规划,越靠近第一排的摊位价格就越贵,最后排的最便宜的,不过也是他们租不起的。但现在被全部清空,腾出来的空间无比宽敞,成为了一座一目了然的广场平台。
而此时的平台上,全是人。
有昏迷被绑起来的,秋山人认出来是拍卖场内的摊位老板。
而能自由走动的,是脸上或身上印着奴隶印记的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