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话, 没有标明未解锁,也没有备注信物已集齐。
白川童浔尝试着召唤了一下,不出意外的, 手中的召唤书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这本书的疑点还有很多,给出的解释又都很含糊不清, 像是之前听到的什么终极契约, 她也有去问过,但是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
书页上从始至终也只会浮现一句:
【终极契约就是终极契约。】
瞧瞧, 这个答案跟之前那个劳什子的【黑泥精就是黑泥精】有什么区别?!
很好,小破笔记本, 真不愧是你。
心底那一种对召唤书没来由的信任, 最后还是让她放弃了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想法。
白川童浔在高专里又休息了几天, 其实她原本是在第二日睡醒后就打算再出去找找其他信物的, 结果还没踏出校门就被五条悟给制止了。
白发男人手法十分娴熟地拉住她的后领,打断了少女即将迈出校门的步伐, 语气幽幽:“这几天东京咒灵的暴.乱很厉害,你最好不要出门哦。”
白川童浔从他手里扯回衣领, 乍一听到这话, 又猛地想起了昨天被咒灵围攻的事情,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东京最近连续好几日都是阴天,每每抬头都能望见天空中灰云浓郁的景色, 简直就像是某种不详的征兆。
她迟疑了一会, 最终还是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乖乖回到了宿舍待了两天。
这期间虎杖悠仁也会经常来找她说话,自从陪他看完了一场电影后,少年似乎就在她面前放开了不少。
一口一个“童浔”,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叫得别提有多亲了。
......虽说估计这家伙本来也不是多拘谨的人。
他一连在她眼前晃悠了好几天,每日清晨都会像打卡签到似的准时出现在她的窗户外边,大大方方地跟她打招呼,然后趴在窗口笑着和她聊天。
粉发少年有时候会讲讲他与同学们之间的趣事,偶尔也会问她一些他感到好奇的问题。
比如——
“童浔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为什么上课没看见过你呢?”
白川童浔彼时正用湿毛巾擦着才吃完便当的小桌子,闻言转过身,有些惊讶地看向将脑袋搁在窗沿的大男孩。
“你老师没告诉过你吗?我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啊。”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的年龄绝对是比你大的吧。”
虎杖悠仁的关注点立刻被转移了:“嗯?!会比我大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他撇着嘴角,垂下肩,面带遗憾地说:“我还以为我们是同龄人呢。”
白川童浔也没报出自己的年龄,只是无奈笑道:“我可都是成年人了。”
粉发少年低头抓了抓头发。
“童浔酱如果不是学生的话,那一定就是咒术师了咯?”
“也不是。”
白川童浔摇了摇头,将毛巾放在桌上后,搬了个小凳子坐到窗边,有些郁闷地解释道:“我不会什么咒术。”
“会在这里住也只是我情况比较特殊的原因,我的体质很容易吸引咒灵,所以目前待在咒高会比较安全一些。”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懵懂。
他不太理解吸引咒灵的体质究竟是什么体质,不过到底还是抓住了对方话里的重点。
她是因为要躲避咒灵,所以才不得不留在这所学校里的。
“没关系。”
看着少女略显沮丧的神情,虎杖悠仁想了想,忽然出声道。
“我和我的同伴们都在努力成为很厉害的咒术师,这几天大家也不断地有祓除咒灵,虽然现在的外面对你来说可能很危险,但是不久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微微抬起头,一脸正色,安慰人时的语气并没有很柔软,但却奇异地让白川童浔心中的烦闷散去了不少。
“当然,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来找我陪你出去。”
她听到少年如此说着,恍惚间甚至看见了一缕阳光,穿透厚厚的阴云照射下来,将他坚定的双眸衬得更加明亮。
虎杖悠仁看着她,一字一句。
“我会保护你。”
白川童浔愣了愣,忽然间有些忍俊不禁。
“不是我故意打击你,”她捂着朝上弯起的嘴角,带着笑意道:“在考虑保护我之前,你还是先处理好你体内的那家伙吧。”
虎杖悠仁:“啊......”
-
诸如此类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
然而今天,白川童浔没有等到虎杖悠仁。
她照例吃了早饭,趴在宿舍里的小桌上查看新闻和这个世界其他的一些资料,一直到中午,平时总是在早晨就会从窗口冒出的毛茸茸脑袋都没有出现过。
白川童浔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虎杖悠仁依旧没有来。
他就像是突然间消失在这个学校,没留下任何一丝信息。
夏日的阴雨天总是伴随着沉闷的空气,白川童浔隐隐有些不安,窗外黯然无色,隐约间有闷雷声从远方传来。
当日下午,黑夜像是提前来临,天空完全暗沉下来,正当她准备去买一些晚餐时,五条悟来了。
他单手拎着两份吃食,笑嘻嘻地站在门前,抬起另一只手跟她打招呼。
“下午好啊,童浔酱,你要出去吃饭吗?”
白发男人晃了晃装着袋子,发出不正经地邀请:“正好我买了两份,介意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白川童浔抽了抽嘴角,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回顶一句:“......如果我要说介意呢?”
“啊哈哈,别这么绝情嘛。”
白川童浔:“......”
一般五条悟来找她的时候,总会带来一些比较重要的消息。
这次也不例外,据这位咒术界的战力天花板所说,校外的咒灵暴动在今天就已经被彻底解决,这对于白川童浔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五条悟带来的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估计是从餐馆买好了之后就立即赶了过来,还很热乎,两荤一素一汤,基本都是她爱吃的。
白川童浔犹豫了一番,咽下了口中的肉之后,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最近好像都没看到虎杖君了。”
白发男人动作一顿,嘴角笑容渐消,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他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很安静,死一般的寂静在这间小宿舍蔓延开来,这让白川童浔心底一沉。
“出事了?”她问。
见五条悟仍然沉着脸没有开口,少女紧紧揪起了眉毛。
“是受伤了吗?”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利姆露送给她的恢复药水,推到男人面前:“用这个药水,伤口会愈合得很快。”
五条悟没接下那个瓶子,他沉默了半晌,忽然抬眼看向她:“悠仁君现在就在学校里。”
他放轻了声音,问白川童浔:“你要去看看他吗?”
-
白川童浔被五条悟带到了一个四面封锁的手术室,粉发少年就躺在正中心的小床上。
他合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可脸上却毫无生气,眉间氤氲着挥散不去的浓重郁色。
少年的胸膛不会再随着呼吸而起伏,白川童浔碰了碰他手臂的皮肤,又凉又僵硬,她感受不到任何一丁点的温度。
虎杖悠仁死了。
前几天还信誓坦坦地说要保护她,结果反而是自己先离开了这个世界。
手术室里的空气很是稀薄,白川童浔感到窒息,她倏然转过身,快步离开了这间就连灯光都显得格外阴凉的房间。
五条悟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还是没停,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地面上,池塘里,狂风吹弯了路旁大树的腰肢,呼啸着朝他们扑面而来。
白川童浔叹了口气。
危机四伏的世界,脆弱无比的人类。
这并不奇怪,跟任何过于凶险的事物打交道,总会伴随着数不尽的牺牲。
看着远处从空中降下的一道闪电,她垂下眼眸,轻声呢喃道:“咒术师这个职业也太危险了。”
五条悟不置可否。
他的心情似乎同样很糟糕,把人送回去后便匆匆离开了。
白川童浔甚至没有洗漱,直接换了睡衣就躺到床上,拉过被子闷住脑袋。
她现在急需睡一觉,一觉睡醒后,心中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尽量避免去思考任何关于虎杖悠仁的问题,白川童浔闭上眼睛,放空大脑,深深地吸了一口,等待着意识陷入黑暗。
-
第二日,生物钟从不罢工的白川童浔难得起晚了。
暴雨在昨夜停止,天空放晴,她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眯着双眸打了个哈欠,随后揉着眼睛翻下了床。
窗外忽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粉色脑袋。
“咦?你今天起的好晚。”熟悉带有活力的少年音从外面传进来,“是昨晚没睡好吗?”
白川童浔措不及防咬到了舌头,瞬间清醒过来,她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往窗外的方向。
地上还残留着大大小小的水坑,虎杖悠仁踩在其中一个小水坑边上,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哟,早上好啊。”
白川童浔:“......”
少年见她直直地盯着自己,微微收回了手,缩着脑袋又迟疑地重复了一遍:“早、早上好......?”
然后他看见蓝长发的少女瞪大了眼睛,突然退后一步,脸上浮现出一种惊恐和不可置信交织的神情。
她伸手指着他,夸张到连指尖都在颤抖着。
白川童浔磕磕巴巴:“......你、你......”
虎杖悠仁也指着自己,疑惑道:“我?”
“你不是已经......”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啊。”
少年趴在窗边,单手托着侧脸,一脸开朗地说:“我之前确实是死了,不过现在我又活了。”
虎杖悠仁:“诶嘿,没想到吧。”
白川童浔:“......”
她抬起右手,捂住自己被惊到不断剧烈跳动的心脏位置,深深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不够深。
什么鬼,这年头还特么玩诈尸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不虐,真的不虐!相信我!
上一本我虐够了,这本走轻松路线!!
这章主要是让女主下定决心好好面对这个世界和咒灵。
谢谢鸡丝粥宝贝的地雷,你是天使呜呜呜呜呜呜呜!谢谢艾鸣鸣宝贝的手榴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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