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将!受死!”
与高句丽藤甲军胶着在一起的士卒闪开的那一刻,重骑意气风发杀入战场。
冲锋在高句丽士卒前的巨人将领,瞅见那重骑滚滚而来,眼眸之中骤然泛起嗜血光辉。
“他娘的!以为马上覆盖甲衣,就能逃过一死?”
“蠢人,看招!”
持着重剑的双手陡然用力,竖起的刀锋映在阳光之中,熠熠闪光。
下一秒。
刀锋呼啸而下。
嘭。
刀锤相交,发出巨大轰鸣。
巨力如海浪般灌来,双臂发麻,身姿不稳。
下意识的加紧马腹,战马陡然错落脚步,微微偏移方向。
那撤出两步的巨人首领,眼眸之中,一匹跃起的马头轰然撞来,巨大的力道顿时让他整个人掀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溅起烟尘。
尚未来得及站起之际,接踵而来的马蹄飞奔而至,眼眸之中一个月牙形的蹄铁渐渐放大,清晰的看见里面携带的砂石。
马匹的冲击,加上负甲负人的重量顺着马蹄,踩踏上了脸庞。
脑海之中骤然传来的疼痛感席卷全身,残存的意识中,有骨骼碎裂的声音和周遭遍野的哀嚎。
首领倒下,这些先前还在仗着藤甲耀武扬威的士卒,陡然之间成了惊弓之鸟。
不惧挥砍捅刺的藤甲,在一柄柄重型武器面前,和穿戴麻衣布衫没什么两样。
为首的重甲军看着卷在马蹄下,才拖带踩踏的奄奄一息的藤甲军将领,发出一声狂笑。
“穿个藤甲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愚蠢的蛮人!大唐的铁骑其实能被你们这些旁门左道所能撼动?”
“撕裂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大唐引以为傲的玄甲军为何物!”
言语之中,陡然间冲入藤甲军的防线,突如其来的重锤嘭的撞下,完好无损的藤甲下,士卒眼帘充血,喷涌的而出的鲜血之口鼻七窍中汩汩流淌。
不走运的高句丽士卒被挥下的重锤砸中脑袋,连带着藤盔一起掺和脑浆飞了出去,沾染的到处都是。
群龙无首,加上大唐士卒所向披靡,专门瞅着身着滕甲的士卒猛锤,一些士卒顿生退意。
战场另一旁的木坦看到被踩踏的面目全非的许蒙,顿生恶胆。
“许蒙兄弟!”
“唐人,我与你誓不两立!”
撇下身后的重锤军不顾,木坦快步向着那句血肉模糊的尸身跑去。
马蹄践踏下的尸身,就连骨头也早已裂成碎片,独留那特质的修长藤甲,还能认出许蒙的影子。
甩掉手上的重锤,木坦抄起地上掉落的阔背铜环刀,提起凹凸不平的铁盾,用力将围来的士卒反推回去。
木坦高大的身形在整个战场上格外突兀,同为两个巨人,站在也在这马匹群中高出别人一头。
扬起手中的阔刀轰的劈砍在递来的铁皮盾面上,嘭的巨响中,铁皮包裹的盾面被砍出一刀凹槽,盾后的大唐士卒,连退数步,挤撞着身边的士卒,一并跌倒在地上。
“杀我兄弟!我让你们这些唐人,血债血偿!”
言语之中,呼啸风声传如耳畔。
木坦下意识的举刀一挡,一柄圆头铁锤裹挟劲风朝着胸甲锤来。
嘭。
巨大的金戈交鸣声中,犹如铁塔般的身形被这一击硬生生震得退后两步。
四目相对。
血红的眼眸之中有愤怒的光芒喷射而出,木坦横刀嘶吼。
“尔等大唐土匪强盗,也敢在我高句丽国土造次,都他娘的留下。”
“一个,都别想回去!”
奔行的战马上,钟家军首领朗声一笑,片刻后凶戾起来。
“唐将军说过,我大唐兵锋所至之处,皆为唐土!”
“何来高句丽国土一词?”
对面的木坦稳住身形,听闻话语,短暂一窒,转瞬之间便明白过来,迎着冲锋而来的马匹挥刀猛斩。
“找死!”
砰。
巨响炸开之时,原先让道的大唐兵卒再度涌入战场。
“杀啊!”
厮杀的声音充斥战场,直上云霄。
茫茫阔野上,兵锋漫过,漫山遍野皆是兵卒厮杀的身影,和愤怒的咆哮。
与重甲军首领胶着战在一起的木坦,余光之中瞥见一股为数不多的兵卒,正牵着铁链,从侧翼进入战场。
那些士卒的眼神里,恍若有着这个夏日最为冰凉的冷意,和浓厚的血腥……
手持铁锤的士卒被这群士卒一个个带翻在地,在地上拖出带血的痕迹。
两队最为突出的士卒,在两队人马的冲击下,开始如山洪石流般解体崩塌。
木坦知道,败局已定。
阔刀劈下身旁马背上人影的那一刻,木坦毫不犹豫的跨上了战马,掀飞掉笨重的铠甲,直直朝着安庆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