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阳光延伸全城,许许多多的人在这个清晨比往日,要更早的苏醒过来。
不少人收拾好了行囊,在街道四处聚集起来。
战火尚未波及道这座城池,但那隆隆的马蹄和震耳的厮杀,早已在前两日回响在城中子民的耳畔。
所有人都清楚,驻扎在谷外的大唐士卒,随时随地都会碾压过来。
与此同时,整个安市城的警界程度达到了难以想象的严密,巡逻的骑兵比平时多了数倍,斥候也不再派出,城门紧闭,不仅仅是城中的子民,就连城头的士卒也些彷惶,忐忑。
戍边将领站在高耸的城墙上,望着城外绵延悠长的山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望着天边照来的阳光,多少有些无奈的合上眼帘。
大唐浩浩兵锋,连十五万高句丽士卒也阻挡不了,仅仅八千士卒的安市城,又能撑上多久?
霞光中,低垂头颅的声音缓缓开了口。
“仲钱,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身侧儒雅文士眉头高高蹙起,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带着高高官帽的脑袋晃了晃。
“大唐兵卒如狼似虎,骁勇之姿,纵横睥睨。”
“如高句丽以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话语停顿片刻,声音更为低沉,夹杂些许悲凉。
“咱们这等城池,若是强硬抵御,无疑于以卵击石。”
“虽是穷山僻壤,却也世代孕育城中子民,对他们来讲,这城就是家。只可惜战火烧起,不知又要有多少不愿离去的子民会丢掉性命。”
城头有风吹过,垂首的人影望向城下的行走在大街的身影,眼眸中有不舍神色。
良久。
浓密胡须下的嘴巴张了张,干涩的说出话语。
“大唐兵卒一直被誉为虎狼……”
“你说,要是咱们投诚,唐昊会放过咱们吗?”
名为仲钱的文士似乎并未对投诚两字有所意外,反而平静的挪移两步,撑上冰冷的城墙,幽幽话语从嘴中倾吐出来。
“外界传言,大唐兵卒残暴至极,杀妇孺,食人肉。”
“可这一路走来,钱发现,出了对待兵卒格外狠厉外,百姓良田大唐士卒也不曾毁上一分。”
“钱,以为外界传言实则有不可信之处。投诚,或许能行,但硬撑……恐怕只会让整座城池沦为废墟。”
良久的沉默,有细微的声音顺着晨风,在城头飘荡。
“若是投诚,咱们这,算卖国吗?”
……
“报!”
悠长嘹亮的声音响起帐外,片刻后,有军卒掀开了帐帘,阔步走了进去。
长案前,唐昊翻阅着斥候递上来的情报,正在地图上一一比对。
此番攻克安市城山谷,破掉了高句丽最后一道关塞要地,整个高句丽国度一览无余。
斥候示意穿插在阔野上,将一条条消息带了回来,光是所描摹的地图和城池的概况就以摆满案几。
抬头间,看见站在帐中央的斥候,谁出一个‘讲’字,便在此将头颅埋再支离破碎的地图上。
“安市城戒备森严,巡逻士卒多上一倍。此刻城门紧闭,限制人员出入。”
“看样子,是想死守城池,负隅顽抗。”
一声冷哼自案桌后响起,唐昊从提携情报的牛皮上抬起眼帘,盯着拱手抱拳的士卒,浮起一丝冷笑。
“负隅顽抗?死守城池?”
“他也不瞧瞧,就他们那鸡蛋大小的地域,也够得上大唐士卒落脚?”
笑容倏然一收,唐昊的神色严肃冷峻,冰冷的话语响彻大帐。
“传书一封,告诉他们,若是投诚,拿出诚意。”
“胆敢不从,让他门给家中老小写好遗嘱,洗干净脖颈,等待大唐兵卒的大刀。”
斥候抱拳领命,匆匆退出大帐。
帐侧研墨的吴通,捏着墨石停了下来。
“莫不是又遇上了硬茬?还想着侥幸一番?”
“侥幸?”
唐昊望了过来,杨炉子中闪过一抹傲色。
“侥幸也找对地方!”
“收容了四座城池,当真以为我大唐乃是普度众生的主?”
“盖苏文影响下,整个高句丽尚武之风高涨,一个小小城池都敢在大唐兵锋下硬气,若是有了前车之鉴,后边的仗,怎么打?”
说罢,唐昊神色肃然,放在案桌上的大手握了握。
“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狠狠的打!”
话音刚落之际,有人走进大帐,掀帘入帐之时,脸色并不好看。
听到唐昊和吴通的对话之时,心中颇显忐忑。
抬眼望上一眼唐昊,沉声说道。
“唐将军,大军中的粮草,有所欠缺。”
“合计下来,撑不过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