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主母李婉清披着大氅,背对着他们站着。
“跪下。”吴通把捆着手的线人放倒在地,那个线人啪的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小人没做错什么,为何被带到这里。”线人的嘴还挺硬。
“我查过花名册,那个叫何二的家丁早在来长安的路上,暴病而亡,而你只是借用了他的名字,顶替而已。”李婉清的语气冰冷。
线人刚刚还强硬的态度,瞬间开始软了下来,目光投在了地面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敢来镇国将军府?”李婉清一声喝令,吓得线人浑身一颤。
“我的上级,唐昊惹不起。”线人一声冷笑。
“哦,那我今天就要试试看。”李婉清当年在军中也是名震四方的巾帼英雄,下起手来毫不心软,还没使多大的力气,线人便开始疼的受不了,吐露了实情。
“糟了,那奉命搜查的人岂不是在来的路上,而且是了快到了?”李婉清整理了下面容,不慌不忙的走出了柴房。
刚走出了柴房,一小队拿着搜查手令的金吾卫便来到了唐府门口。
领队的出示令牌,将军府的守门只得放他们进去。
“各位前来,意欲何为啊?”坐在正厅的唐昊一声怒喝。
“近日有高丽盖氏余孽潜逃至长安,”领头的主事说,“线人举报,有人混入将军府,为了将军府的安全,请将军配合搜查。”
“放肆,”此时长乐公主从内厅出来怒喝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搜查本公主和驸马的府宅?”
“公主殿下,我们只是奉旨办事而已。”说着,主事掏出了唐皇的搜查令,“也是为了公主和驸马的安全。”
既然是父王的旨意,长乐公主不敢造次,唐昊态度依旧不卑不亢,今日之事是躲不过了,大难当前最不能慌了阵脚。
一堆人马便从奴婢下人们居住的偏院开始搜起来。
监牢里,高丽男人供述过张绿珠的长相,诺大的将军府中,虽然人多,但要揪出一个特征明显的外邦女子,也不是难事。
“没有,没有。。。”不一会儿,搜查的线人纷纷禀报。
按照之前安插在将军府内部的密探报告,张绿珠是掌事丫鬟,一个掌事丫鬟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的蒸发了。
“唐将军,贵府上是否有一个一名张氏的新罗奴婢?”主事再次和唐昊确认。
“我将军府虽然声名在外,却不似富豪巨贾,有蓄养菩萨蛮,新罗婢的奢靡习惯。”唐昊镇定自若,“既然没搜到,那请主事回吧。”
平时放在军营,一个主事敢如此放肆,唐将军早就按军法处置了,如今拿着御赐的搜查令,只能按住情绪不发作。
正当主事收兵准备离去时,荣公公又带着一对宫中侍卫来到唐府。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先前搜查的经过和结果,于是语气强硬道:“唐将军,大唐律法你比我清楚,私藏盖氏余孽,按律法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算上荣公公后来带的一对人马,差不多是四五十名兵卫在将军府上,看这阵势,哪怕掘地三丈,他们也要把张绿珠搜出来。
“荣公公带人到将军府上搜查,名义上是搜查盖氏余孽,那么可有明确证据,说人就在我将军府上?”一直没有说话的主母李婉清此时开了口。
“兵部大牢亲审,同犯供认不讳。”荣公公虽然声音轻细,却气势强横。
“那可有物证?办案向来是讲求人赃俱获,仅凭一个证词供述,兵部就不怕造成错案?”李婉清镇定自若,当年征战八方的女将军可不是吃素的。
荣公公顿时语塞,最初派线人到将军府就只是监视唐昊,害怕镇国将军有贰心,如今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相当于把唐皇自己给装了进去。
“高丽平定不久,长安城里难免会有盖氏的旧族,搜查将军府也是为了防止贼人逃脱。”荣公公依旧强撑着气势。
为了长安的安全,一番搜查被荣公公说的理直气壮。
安插在将军府的线人被吴通打晕,正锁在柴房,所以李婉清并不着急。看到荣公公镇定的表情掩盖着内心的不安,她反倒觉得这个胖老头挺可爱的。
“请将军允许金吾卫搜查正厅和其他屋室。”荣公公向唐昊施压。
看来,这个太监是得寸进尺了,唐昊拳头纂的很紧。吴通也站在后面蠢蠢欲动。
“太子驾到。”正当双方火药味浓时,李治带着人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