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上的风浪在减小,晴天的日子也越来越多。
这些天总有一些鬼头鬼恼的人在岳州窥探。官兵抓了很多的水贼探子,通通被砍下脑袋挂在城墙上,探子少了很多,但是居民们却惶惶不安。
不知是谁说漏了嘴,把洞庭湖上有十万水贼准备血洗岳州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些天,街上连行人都很少。
“将军,您看那些水贼会不会攻下岳州府城?”一个带折纹饰帽的商贾,小声的问着唐昊。
“不可能,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我岭南水师的对手?梁公尽管高卧,看我的擒拿手段便是。”唐将军的威名众人皆知。
“国朝水师赫赫神威,老朽早有耳闻,一月间在高句丽,连霸三座监城,杀敌十万。将军少年英雄了得呀。”
唐昊笑眯眯的接受了商贾们的恭维,拍着洞庭湖的地图说:“梁公且看,这次本帅将贼人通通引诱到这里来,不到两万的贼人居然胆敢号称十万,在这里我会让他们灰飞烟灭。”
梁公捻着胡须,看着地图,只看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无数的小旗子,代表官兵的飞龙,其在外代表水贼的黑色棋子在内。果然被围了个结结实实、水泄不通。
看样子歼灭水贼就在这几日,得到最确实的消息,梁公心满意足的回到岳州。才进家门,就看见家里的大厅上坐了好多人,不禁笑道:“老夫刚从将军那里回来,诸位就齐聚我家,真的是玲珑心肝啊。”
“别发慌,官兵已经把贼人围在君山上了,要不要多久,就能聚而歼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老夫家里可管不起这么些人的饭食,不到两万的水贼,有什么好担忧的。”
“梁公不对呀,水贼人确实没有十万这么多,但是五六万绝对是有,不怕大家笑话,老夫就是吃水上饭的,所以跟水贼还有一点儿渊源。一个水贼的伴当说了,这次可是整个洞庭水贼的大集合。点将的时候他去了,绝对不会少于五万人,假如说将军说不到两万,那绝对是在骗我们呀。”
梁公猛的站起来指着那人问:“你。。。确认是这样的?你确认贼人人数超过五万?”
“梁工啊,我的生意就靠着大家才有碗饭吃。谁敢在这种事情上欺瞒大家?那个伴当确实看到了,五六万的水贼绝对不会是唐将军说的不到两万。”
梁公点点头,曹家做水运生意确实已经很久了,信誉一向昭著,做水运这一行的如果说不认识水贼,这生意是没办法做长久的。
都是生意上的人家,这些门道自然清楚的很,他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唐昊。
用一万多人去围困五万人,这是一个错误的想法,必须纠正,否则会吃大亏。
他才走到门口,就被一大群商人给拽了回来,哀求他不要去。朝廷想要围剿水贼,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唐将军想明年陆续交付的土地和住宅就会成为泡影,一旦别人知晓,就会立即形成风潮。
到时候自己已经交到唐昊手里的银子就会被别人提走。唐昊第一钱的对象,必定是高官显贵,而不是自己这样的商人。
可是国朝一万多士卒岂不是危险,梁公还是有些不忍心。
“梁公,你可想好,士卒们有危险,难道咱们就没有危险?一旦生意失败,我们家里的老小该如何安排?折算起来也是上万的人啊。”
看着脚下抱着自己的腿大哭着商人,又看看缩在墙角,想把门关起来的大儿子。梁公无奈地垂下头,颤抖着对大儿子说:“也罢,厚德,从今后梁家就交给你了,爹爹老了,不顶用了,你们谈,我去后宅歇歇。”
说完就踉跄着去了后宅。
“我们当初订立契约的时候,担心唐昊会反悔,特地把赔偿定的高了些。假如将军要反悔,必须退赔我们差不多两倍的银币,咱们反悔,人家也只需要退还我们三成的银币而已,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吗?”
梁老大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咆哮的。
“那你还想要怎样?等到水贼进城?我们血本无归,一个铜币都见不到才好,我们可以把地契转卖给别人,说不定能减少一些损失,假如操作好,还有赚头。”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洞庭湖做水上生意的人家。哪一家都和水贼有联系,他们的消息说不定知道比咱们还要早,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赶紧把三成银币拿回来才是真的,万一官府打赢了怎么办?咱们这么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个聪明的商贾小心的说着自己的意见,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一个老头儿闭上眼睛,缓缓的说:“官府一定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