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唐昊提醒之下,百骑司的人才重新查看了城门,最后在水门上发现新的鬼头,一颗婴儿面的鬼头。
长安城里的杂耍基本上是由外族人统治的,摔杆子、碟舞蹈、爬高椅、赤脚走火堆儿,最让人欢喜的是荡秋千这东西,平日里大家都玩,可是谁也没见过,把秋千荡得圆圆的。
最终最要命的是荡到半空还能松开手,那个漂亮的小娘子就像燕子一样飞了出去,围观的人都闭上了眼睛,胆小的闺女家已经尖叫起来,等了半天没听见惨叫声。这才发现那个小娘子居然抓住了半空里的另一个秋千,等她安静下来,一个撇着腿的侏儒向众人讨赏。
有缺德的故意把铜板举了,高高让侏儒蹦带着小短腿儿跟自己抢铜板,杂耍队伍里就她和小娘子是黑头发黑眼珠的唐人,其余的全都是金发碧眼的外族之人,小娘子发如乌云,肌肤如雪,笑嘻嘻地抱起侏儒。
她从大汉手里取走铜板。
“小娘子,刚才那手绝活儿,再给大爷演一遍。大爷要是看着爽,这枚银币就归你了。”一身绿袍配上一顶绿帽,深秋天抓着一把绿油油的折扇,这便是李怀人的全部装扮。
唐昊现在处理大麻烦,长孙冲在岳州盯着水贼盖房子,程楚莫要去皇宫里执勤,只有李怀人无所事事,带着护卫到处闲逛。
侏儒走上来一个劲儿的,打拱作揖。李怀人这个时候眼睛里只有美女,哪里把侏儒放在眼里,一抬脚踢皮球儿一样,就把侏儒踢飞了,笑嘻嘻的把银币放在小娘子雪白的小手儿里,趁拉着小娘子的手不松开了。
“小王爷,这就算是看上这个小娘子了。”
管事儿拎着侏儒的脖领子说:“小子,你有福了,我家小主人看上你娘子了,开个价好好的再去娶八个老婆听见了没有?”
“我不卖。”侏儒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但脖子被衣领勒住了,说不清楚。
“十个银币,你个小王八蛋,人小心不小长安,市上买一个丫头才不过五个银币,你敢张嘴就要十个金币?”
买卖人口在长安并不罕见,卖老婆的就比较少见。很多走投无路的家伙会把老婆质押给别人,一旦还不上钱,老婆就成人家了,这样子做不能被官府知道,但凡被官府发现了,不管是买人的还是卖人的,都会被发配到一千里之外。
“我不卖,”侏儒提着小短腿儿挣扎着。
“这便对了,你老婆是难得的美人,要价五枚金币,还像个样子。少爷,小娘子就成咱家人了。”
“你把人送到马车上去。”李怀人对自家的管事伸出一个大拇指,手腕子一抖,小娘子就飞上他的肩膀,扛着她飞快的向自家的马车走去。
“我不卖,”侏儒拼了命大叫,但他尖细的声音随即就淹没在众人的起哄声里,一个女人卖了五枚金币,宝月楼最美的头牌的缠头也不过一枚金币而已,这个侏儒算是发了。
护卫很快就从旁边店铺里找人写好了契约,在侏儒的小手上涂满了印泥,整只手掌就按在了契约上,管事儿大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五枚金币,当着众人的面儿拍在侏儒的小手上。
就抬腿去追已经跑远的马车。
浑身沾满泥土的侏儒跌坐在地上。等众人散尽了,就随手把金币抛进了铜盘,站起来掸掸身上泥土,低声说:“你要是能把那个女人带走,我倒给你一千金币。”
当唐昊再次看到李怀仁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来。从头到脚肿的乌青发亮,整个人就像吹了气儿一般,胸口上画着一个婴儿鬼头,有气无力的躺在吊床。
只要孙道长碰下他,他就大声惨叫。唐昊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这家伙身上扎满了细细的纤维,唐昊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拿捏子夹了一根儿,非常细,扎的很深,不过没关系,喊过管家,让他熬一盆子细细的松胶过来,再准备一把大刷子。
看到唐昊胸有成竹的样子,李怀仁赶紧问:“小唐,哥哥我还有没有救?没得救的话,你说清楚咯,我扛得住。”
“死不了,只要你扛上三五天就好了,这事儿不急,听说你纳了一个小妾,乃是人间绝色,不妨请出来让弟弟见见。”
李孝恭全家悬在嗓子眼儿上的心算是落地了,李孝恭请孙道长去前厅用茶,儿子的病有唐昊在不会出事儿,至于怎么治,那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自己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