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跟品酒这两样,在世界各国的圈子都相当流行,是一种很高雅的上流人士的社交方式,葡萄酒能够通过颜色来判断酒龄,茶可以通过茶汤的颜色来分辨品类,绿茶、红色、乌龙茶、白茶、黄茶、黑茶……
不同的品类的茶,颜色各不相同,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华国人喝茶喜欢纯料,在外国却更爱混茶。
想要真正“解读”一杯茶,只通过茶汤颜色判定,那就太武断了,还需要通过嗅觉、味觉进一步验证。
江辰端起了粗陶品茗杯,看着茶梗在品茗杯中间沉沉浮浮,从茶梗的形状、茶汤的颜色还有香气来初判,这无疑是一杯绿茶,还是卷曲形崂山绿茶,叶片厚、茶梗粗大、有豌豆香气、滋味浓、汤色嫩绿明亮……
“从茶叶的颜色来看,鲜叶采摘的季节应该是春天,这是春茶,不过,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江辰轻轻地转动着粗陶品茗杯,杯中的茶水却没有明显的晃动,茶香在这个过程中,却更容易扩散、挥发出来。
江辰在转动茶杯的同时,轻轻地嗅着茶香,动作轻柔、专业、严谨,这让维尔戈对他是愈发地感兴趣。
“这么专业的手法,难不成这个江辰也是哪一家茶业家族,或者是茶艺协会的人?”维尔戈心中暗道。
从方才开始,维尔戈就在暗暗地打量着江辰,在心里暗暗地猜测江辰的来历,他从未见过江辰,而且沉迷于制茶和茶艺的维尔戈,对大部分人眼中的大事件其实并不关心,这就导致了他对江辰是一无所知。
在维尔戈思索之际,江辰已经开始品茗了,维尔戈、林敏霞、邵英杰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耐心十足。
对江辰在茶道方面的能耐,林敏霞、邵英杰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从方才开始,江辰猜茶就无有不中。
跟在江辰身边的时间越久,林敏霞、邵英杰就愈发觉得江辰的知识渊博如大海,浩瀚如漫天无边星辰。
这真的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要知道江辰今年才二十多岁,可是已经几乎就没有他不懂的事情了。
江辰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是一回事,这些年,江辰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学习,一有空隙时间他就“充电”。
活到老学到来,近些年的世界变化真的是太大、太快了,有时候一眨眼,生活方式就跟之前全然不同。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全知全能的人,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圣经里的耶和华,佛经里的释迦摩尼……
正因为江辰从不松懈提高自己,林敏霞、邵英杰才对江辰无比信任,如果江辰只吃老本的话就另说了。
周围的客人们,同样在暗暗地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江辰却不急着公布答案,而是又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这茶……真好!妙不可言!”江辰将粗陶品茗杯放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由衷地赞道。
“妙不可言?江兄弟对这茶有这么高的评价,那这茶究竟是好在哪里?”维尔戈微笑地发声询问道。
“巧妙,巧妙,这茶就妙在一个巧字!”江辰打趣着说道,“这杯茶可是用了不少巧妙的心情啊!”
“哦,愿闻其详!”维尔戈微笑地看着江辰,明知故问地摆出了一副好奇样子,围观众人好奇心爆棚。
“这是一款混茶吧?”江辰用的是问句,可是神情却是相当笃定,这让维尔戈的眼中闪过一丝丝惊讶。
当然,这位多尔德家族的少爷也不是白给的,心里虽惊,可是他的脸上神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可以说,除了江辰之外,其他人都发现不了他此刻心情的起伏波动,连同样离得很近的林敏霞、邵英杰也同样如此,毕竟是茶业“御三家”的继承人之一,哪怕维尔戈醉心制茶、茶艺,无心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他的城府和心性依旧不是普通人能相提并论的,玛娜雅在有了觉悟之后,同样有惊人的表现。
林敏霞、邵英杰看着江辰,那些围观的客人们,同样都看向了江辰,想听一听这位茶道高手的高见。
“这茶是崂山绿茶,至少有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是这样的,至少口感上依旧是香韵醇厚,滋味鲜爽独特!”
江辰看了一眼那粗陶品茗杯,笑着说道,“除此之外,你在这茶水之中掺兑了其他的茶,我没说错吧?”
“这茶的味道很淡,如果不是对茶味道很熟悉的话,根本就品尝不出来,如果我没猜错,是信阳毛尖!”
“不对,准确点来说,是从华国信阳那边移栽过来的茶树,这毛尖树应该就在千宗茶庄外面的梯田!”
“毛尖只取茶叶尖尖的部分,味道本来就清香雅淡,如果没品尝出崂山绿茶中的毛尖,是否就输了?”
“江兄弟,你是在开玩笑吧?”维尔戈眼眸微缩,摇了摇头说道,“绿茶喝的就是一口纯净、清雅,怎么可能往里面再掺杂其他味道呢?混茶我的了解不少,可一般用于混茶的,是红茶、乌龙茶之类的吧?”
维尔戈不承认这点,那些围观的人见他矢口否认,而且信誓旦旦的样子,纷纷点头,低声议论起来。
“没错,这崂山绿茶的茶香,我离得这么远都能够闻到,这等极品的好茶,怎么可能往里面掺别的?”
“任何一个茶道爱好者都不可能这么做,这分明是对茶道的亵渎嘛,而且这么混的话,味道不奇怪?”
“百分之九十八是崂山绿茶,百分之二是毛尖,这都精准到百分比,而且还能品尝出毛尖是千宗茶庄当地产的,这怎么可能?他当自己的舌头是啥?是实验室的检验机器吗?哪怕是比斯塔大师都做不到!”
“说的这么玄乎,我觉得他或许就是在胡说八道,别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分明就是在忽悠咱们!”
维尔戈微笑看着江辰,尤其是听着周围的众人的讨论声,他的笑容更胜,一副静等江辰解释的样子。
不过,维尔戈的内心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甚至现在是波涛起伏,江辰几乎说中一切,是几乎。
江辰淡笑地开口说道:“维尔戈,你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说,这茶水里的毛尖,是千宗茶庄的。”
“这毛尖是新茶,烘焙的味道还没有彻底散去,其实如果再封藏一两个月,口感会更趋于完美!”
“按照华国信阳那边的气候,早在一两个月前,新茶就已经是采摘差不多了,断然不可能留到现在!”
“当然,你在这茶里,还玩了一手其他的陷阱,我重新更正一下,这茶水中除了崂山绿茶和毛尖,还有第三种茶,应该是红茶!”江辰坦然地说道,“只不过占比不到百分之一,所以被我忽略不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