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蕊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那个样子,哪里能动弹啊?我怕把他带过来,污了国师的住处。”
“……那倒是没办法了,可惜,若不是我也受了伤,不然该是我去看他的情况的。”
云凡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昏迷不醒的唐文广:
“首先,还是要解决他的问题,嗯,我看他的身上还有些蔓藤种子残留……”
话音未落,唐文广的胸口处突然冒出了一根蔓藤来,这根蔓藤比普通的蔓藤还要粗壮许多,明显不凡,一出现便闪电般朝着云凡刺去!
“小心!”
“师傅!”
孙蕊、安夏齐齐变了脸色,齐齐上前一步,两只手已默契地按在了各自的长剑剑柄之上,
但还未等二女拔剑,云凡已先一步出手,在蔓藤的根处轻轻一捏,那蔓藤便仿佛被瞬间抽干了力气,软趴趴地搭了下来,
随后云凡稍稍一用力,便将蔓藤拔了起来:
“看来,这就是主根了吧?
“就是这个东西,造成了船底的蔓藤海……
“我一向是看不上这些依靠植物生命的术法的,弊端太大了,且不可控,不过现在看来,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国师,你……”
孙蕊眼神一凝,望着云凡的眼神有些惊异,云凡出手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却具有一种奇妙的韵律,仿佛能先知先觉地发现蔓藤的薄弱之处般,
这不在于修为的高低,而在于神识的强大,对灵气的敏锐感知,才有此一招毙敌的效果,
要知道光是船底的大片蔓藤,就已经能对炼气修士造成威胁,何况这根比船底的大片蔓藤还要奇特、更粗大的蔓藤,恐怕连筑基修士都能产生威胁了,
……云近南国师,尽管或许是受了伤,又或许是别的缘故,以至于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依旧令人不容小觑。
“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船的问题。”
云凡朝孙蕊丢出一枚丹药:
“这枚丹药材料一般,不过用来补充血气还不差,应该可以把他救醒,我们都没有擅长术法的法修,船底的修补,还是要指望他才行。”
孙蕊连忙将丹药送入唐文广口中,随后又朝唐文广口中倒入一小斟茶水,将唐文广的喉咙一捏,丹药便送入了唐文广腹中。
唐文广体内的灵力自行运转起来,阵阵热力从他体内传出,没一会儿,便悠悠醒转。
“醒了?”
云凡望着眼睛还带着几分迷茫的唐文广说道:
“醒了就随我一同去修补船底的空档,还撑得住么?”
唐文广缓缓爬起身,望着面前这有些年轻得过分的男人,大概清楚了此时的状况,便缓缓地点了点头:
“还行。”
“走吧。”
云凡站起身,却听得“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船上,这一声非同小可,众人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船只出现了些微下沉,可见这一击之重。
“怎么了?”
云凡有些疑惑地朝舱室外望去,但舱室毕竟在船只的内部,缺乏视野,望不见船只外的状况。
孙蕊已当先冲了出去,唐文广此时恢复了过来,虽然还差了几分元气,但终归没受什么伤,比起摔骨折的云凡状况还要好些,便紧接着孙蕊身后冲了出去。
安夏将视线朝云凡望去,似在征求云凡的意见。
“莫急,局势还在掌控之中,先扶我出去……
“嘶,你轻点儿。”
“好的,师傅。”
——————
唐文广冲出了船舱,正看到船头的甲板上凹陷的大洞,以及孙蕊正对峙着的,洞中那缓缓爬起的,约莫有千斤重的胖子。
那真是一个肉山也似的存在,从他此刻体内运转不休的灵力波动,恐怕与他所见过的,曾在他面前出手过的化神蛮修凉晨还要强许多,
也就是说,面前出现的这个胖子,恐怕是一位最低也是化神强者的存在。
“大海看着,真是美!“
在唐文广异样的目光中,那胖子缓缓地挺直了他的腰杆子,无视身前那如临大敌的孙蕊,扫视着四周朝他望来的那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情绪的眼神,
头仰起了几分,那被肥厚的肉挤满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忧国忧民’的神情来。
他又开口念道:
“蓝蓝一汪,都是水!”
众人不解其意,又有些不好打断这胖子的古怪言行,便默契地不做声。
“天天看海呀,心里难受!”
他缓缓低头,眼睛留下几行泪来。
众人一头雾水,一个个眉头紧皱,眼睛发直,嘴巴张开,摸不清这胖子的路数。
“原是时间长了,眼睛酸!”
这胖子又抬起头来,一脸地得意,环视着四周,似乎在等着什么。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无言,是难言的默契。
突然!
“好!徒儿,鼓掌!”
啪、啪、啪、啪……
一道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银发美人自船舱方向缓缓走出,
只见这银发美人生得肤白胜雪,淡雅清纯,身形苗条如柳,腰似约素,一双眼更是如水晶般清澈纯净,令人忍不住赞一声:好俊的人儿!
“哈哈哈,老子还以为这船上全是没文化的俗人,却没想到还是有人能欣赏老子的诗,嗯,还他娘的这么漂亮!”
陆大有哈哈大笑,越显得意:
“老子决定了,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要死,你这娘们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跟老子这个才华横溢的大诗人上床的!”
正笑着,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他仔细地端详着安夏的脸,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不对,你这娘们,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老子是不是见过你?”
“当然眼熟咯,那是我徒弟嘛。”
一道声音缓缓从安夏身后浮现,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令陆大有的脸都不由得抽了一下,
他那肥厚的身躯突然如筛子一样抖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转移了视线,朝那银发美人身后望去,
只见那银发美人身后缓缓走出了一个手臂被木架子夹着的年轻人,正笑得人畜无害,其中却又藏着几分戏谑:
“陆大诗人,我刚刚有些没听清,你刚刚决定了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