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周围的修士都跑得差不多了,将此处围着的,仅剩下几个对邬家忠心耿耿的修士,当然这些修士不算什么强者,筑基境界占据了大多数。
在这圈人围着的中央,站着一位望上去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少女脑后两边编着麻花辫,额头中央悬着一缕细滑柔顺的黑发,不过稍微有些少白头;
少女穿着穿着两裆小衣,短短的裙子勉强能遮住该遮住的地方,身前的微微隆起看似没什么规模,但细瞧却也有几分风味。
北芦童姥,三年前在中洲闯下了赫赫凶名,当时的中洲第一大宗门因北芦童姥而灭,
当时的北芦童姥带着一大群如蝗虫般的北芦洲元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势不可挡,所向披靡,在童姥的赫赫凶名之下,趁着烟尘跑路的那些修士……也说不清到底是被庄龙吓跑的还是被童姥吓跑的。
“云凡呢?他去了哪里?”
庄龙望着身前的十一二岁少女,眉头紧皱着。
童姥现身的意义,并不只是单纯的意味着这当前的局势多了一位目的不明的返虚强者。
当初童姥被云凡打败后,被云凡带着离开了,那时在飞鹤宗的都知道此事,所以,此刻童姥的出现,意味着云凡也很有可能到了。
飞鹤宗的主要目的是今后大齐七星开采灵石的所有权,顺便如果能让大齐七星限制火器的持有,供应武器给飞鹤宗使用,那自然再好不过,
杀孙家余孽只是顺带,除了复仇外,立威、震慑、恐吓,让大齐七星认清现实,才是飞鹤宗的根本目的,
永州是邬家的根据地,邬家是大齐七星之首,以逼孙家余孽现身的借口灭了永州可起到杀鸡儆猴、定鼎乾坤的作用。
但如果云凡出现了呢?
云凡的性子捉摸不定,杀孙家余孽、灭永州城,也不知道云凡会不会拦,至少庄龙猜不透云凡的想法,
但是大齐七星是云凡一手创办的,光凭这一点,飞鹤宗就没办法从大齐七星手里抢灵石,
自己拥有了轩辕剑,修为也到了返虚的地步,但自己究竟是不是云凡的对手,庄龙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犯嘀咕的。
如果不能从大齐七星手里抢灵石,那飞鹤宗杀孙家余孽、灭永州,还有什么意义?
受如今灵气爆发的影响,庄龙已经开始感到危机了。
和他本人的处境无关,而是关乎整个飞鹤宗的处境。
看似蒸蒸日上,强大无比,但实质内核有多虚弱,也只有庄龙自己清楚。
除不见人影的云凡、远赴北芦洲的云鸿志、云游天下的五光真人外,飞鹤宗还有五位元婴之上的长老。
别说和其他洲的修士相比,就连和三年前的七曜宗对比,规模都有所不如。
在庄龙突破返虚之前,不指望那些四处乱跑也不知道死在哪里的云凡、五光之流,飞鹤宗仅有两位化神、三位元婴坐镇,
而移山宗却有三位化神,加上之前在蛟龙之战时因同为北芦洲蛮子的天然亲切,童姥手下剩下的七八位元婴全都加入了移山宗的阵营。
这三年来,陆大有也已经突破到了化神巅峰,态度越发桀骜嚣张,甚至敢暗中搞小动作,对飞鹤宗要保的大齐七星下手……
如果移山宗先突破了返虚,飞鹤宗将会是什么处境?
庄龙甚至都有些不敢想。
如今庄龙突破返虚,奠定了飞鹤宗在中洲的地位,但是这个地位稳固吗?
修行总是会越来越慢的,返虚修士可以把十几位化神压着打,但绝不可能把好几位返虚压着打,
哪怕是返虚巅峰打几位返虚初期,想解决战斗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相对巨大的代价,这时如果返虚境界的战斗陷入了僵局,决定胜负的关键,便是在底层势力交手的结果了。
飞鹤宗的底蕴,还是太浅薄了一些……
好在,还有挽救之法。
轩辕剑中藏着一部绝世功法,修行之后可无视天资的限制,让实力像雨后的野草般疯涨,但这部功法并非没有代价,巨量而可怕的消耗限制了飞鹤宗发展的脚步。
所以,飞鹤宗需要大量的灵石,而且是迫切需要,因为庄龙也只有在此刻借着突破返虚之威,可以逼迫移山宗、逼迫大齐七星让步,把属于移山宗、大齐七星的灵石心甘情愿的交出来。
等到移山宗的陆大有突破了返虚,等大齐七星的科技强到连借轩辕剑之力的庄龙都感到威胁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此刻,就是飞鹤宗崛起的唯一的机会,庄龙不敢退,也不能退,唯有一路前进,披荆斩棘,才能让飞鹤宗不至于寄人篱下,这是他的信仰,是他的道。
庄龙不懂什么黑暗森林法则,他只是不敢赌其他的势力会不会对飞鹤宗友善,在修士的世界,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才有资格做规则的制定者。
只是……
原本想柿子挑软的捏,先解决了相对弱势的大齐七星,把大齐七星的灵石资源和武器据为己有,令飞鹤宗如虎添翼,
然后再转而对付移山宗,一举奠定飞鹤宗在中洲的地位,
随后才开始考虑远渡重洋,去其他的大洲掠夺资源。
结果才刚开始第一步,就频频出现了问题,先是被灭了的孙家残留下来的余孽反手把两仪峰毁了,
然后飞鹤宗长老几乎倾巢而出,结果差点全部折损,到现在阳佟海还在被抢救,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若非庄龙如今气势无双,恐怕飞鹤宗早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现在来立威,挽回飞鹤宗的颜面,结果又冒出一个童姥出来!
这让庄龙如何不郁闷?
要是云凡也回来了,事情可就彻底摆脱他的掌控了。
好在,童姥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顾虑:
“你说国师呀?国师行踪不定……老身可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或许明天就回来了,或许还要过个一年半载的,谁知道呢?”
那十一二岁的少女笑得有些狡黠,戏谑般说道:
“你好像很怕他?这一副心虚的表情……别不是你们飞鹤宗要内讧了把?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