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余梦瑶姑娘，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郭胖子也听到了李少阳的话，率先掠进了灵河山，眨眼间就混到了人流中，但观其神，郭胖子明显看到了什么特异的事，两眼只有前方。
“那我也走了。”余梦瑶笑了笑，也进入了灵河山。
两人一走，李少阳的脸色顿时收了起来。有点冷，眼眸里寒芒一闪，看似不经意地瞥了周围一眼。
“哼，这些魑魅魍魉，自己不进去走一遭，却守在外面等着白捡便宜，有那么好的事？”
李少阳缓缓走向前去，心中冷笑。
他早就发现灵河山周围的虚空中隐藏着不少高手，他们的目的太明显了，就是想等在外面看看从里面出来的人得到了什么，见到好的东西肯定不会放过。
“成飞，你站住。”就在李少阳即将迈入灵河山时，背后传来了冷喝声。
金元贵带着金家人，簇拥着一个冷酷高傲的紫衣青年走来。
紫衣青年眸光如电，锋芒如剑。
李少阳回过头冷冷一笑，却又立即回头，根本不搭理金元贵，直接就跨进了灵河山。
“大哥，这混蛋成飞，竟然不听话。”金元贵怒得脸色发烫，好似觉得自己在人面前大大地丢了面子。
“不要紧，就让他多狂一些时候。天涯路也是个心路，金元贵，你带人进去吧。我守在这里等着。”紫衣青年冷淡地说，眼中杀意一闪。
他要等着，等着谁呢？
“有意思。”李少阳嘴里赞叹着，双眼凝视着前方。
一走进灵河山，脚下的大地立即出现了神秘的变化，伴随着他的脚步，前方有条直行的路向前蔓延着，好像没有终点。
往前走去，前方似乎一直有着某种召唤在吸引着他，催促着他，让他一点回头的念想都没有。
左右两边，有高楼平地拔起，也有山川平地涌现，奔腾地河流跨越山川，浪涛声声敲击在心头。
一种奇特的感觉忽然涌现心头，那是孤单感，往前走得越远，就越强烈。
“人在天涯，远行即是流浪，没有知己朋友相伴，孤单将伴随到生命尽头。”
李少阳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一句话。整个人突然意兴索然，所有感觉到有兴趣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却又忍不住回想起了往事。
远去的，没有远去的，都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
“我这一生，从微末而起，历修炼之途上的最大笑话，炼功而死亡，却终是得仙门系统重生。入主遁地宗，借大道魂石而修。第一世轮回半途而归，第二世虽然有着成绩，终也是废了，而这一世，却是开局便是不凡，如今所经历之事，更是非凡不已。”
“这具肉身原主人，从小村庄而出，遇到疯子，说其荒古血脉遭天嫉，被下了断命诅咒。引领其走上修炼道路，我借其躯而修，如今才发现，这一切实际上却是为了替古太一完成算计。”
“踏上修炼一途，是为了什么？永生？遁地门？便宜师尊？又或者是为了寻得自己身上的秘密？还是如此这般不断轮回而修？”
“永生，永生吧！”
“修炼人为永生，得这具肉身之后，却只为解开断命诅咒。”
“假如永生就在眼前，却像此刻这般，天涯路上孤孤单单，踽踽前行，那又有何意义？”
“永生没有意义，那修炼的意义在哪？”
一道道深藏在脑海深处，平时不曾触及的念头，在此刻仿佛被往事给勾了起来，活了过来，连绵不绝地冒出，不断地冲击着李少阳的五行天道魂。
李少阳猛感头痛欲裂，就好像回到了之前法力暴涨，要将五行天道魂撑裂的时候。
啊！
李少阳怒吼一声，双目隐隐有些发赤，猛甩着脑袋，像是要将一切没有答案的念头给甩掉。
真是没有答案吗？
肯定不是！
世上不存在绝对没有答案的问题，只有好解答与不好解答的问题。
李少阳问自己，修炼的意义除了解开断命诅咒外还有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出来。
莫笑仙发现了不妙，声震如雷地怒吼道：“李少阳，你这是干什么，没发现这条天涯路诡异吗？”
莫笑仙的吼声，让李少阳心神大震。
只见他眼中的赤色稍稍减少了一些，恢复了些往日的平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怎么回事，我没感觉到这条天涯路有任何的不妥，但为何我的意识却仿佛陷入了黑暗之中，要向一条死胡同扎进去？”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我藏身你的脑海，就在刚才我感觉到了一种恐怖的力量，像是禁区的力量。”莫笑仙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抖。
“你恐惧了？”李少阳很敏感，神色有些莫名，要在平时他会第一时间问莫笑仙，什么是禁区的力量，但此刻他却莫名地又搭了一句，“莫笑仙，你说修炼的意义是什么，我除了为解开断命诅咒外，往下修炼能得到什么？永生吗？”
说这话时，他当然不会问出自己借大道魂石轮回而来之事，更不可能将本尊之事告知。
必定，本尊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这！”莫笑仙顿时语滞。
“不好回答吧！从我第一天开始修炼，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刚才我忽然间涌现了这个问题，我问自己，却没有答案，我发现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一脑苍白。”
“十几年算什么，别说是你，就是亘古仙帝或许都没有答案。从我被天书仙王锻造出来的头一天开始，我就只知道，永生是目的，修炼只为永生。”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李少阳哑然失笑，仅仅是为了永生的话，那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达到过永生，又是否知道永生是什么滋味？
是孤寂，是落寞，还是永不停歇的满足与快乐？
对于他来说，得仙门系统，借大道魂如此轮回而修，难道就只是为了永生吗？
永生，就是目标吗？就是终途吗？
如果永生就是终途，不也是有一个终字吗？
“莫笑仙，永生是什么？”
“不知道！”
“亘古仙帝意味着永生吗？”
“当然不是。现有的传说中，还没有人达到永生，永生或许只是镜花水月，是修炼者自己描绘出来的海市蜃楼。似乎看得见，其实摸不着。却能叫无数的人为它趋之若鹜。”
“那这又有什么意义？”
“呃你又来了。我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自打进入天涯路后就判若两人了，好像不是你自己了。”
“你想知道？”李少阳忽然揶揄地笑了笑。
“说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跟你扯淡扯淡，因为我觉得在这条路上没有人跟我说话，太孤单了。”
莫笑仙沉默了一会儿，只憋出了三个字来：“你疯了。”
“疯就疯吧。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李少阳畅快一笑，眼中的赤色顿时消失。
猛的，将身体拔高万丈，将自己变成庞然大物，甩开大脚步，犹如脱弦的利箭疾驰而去，扬起阵阵飞扬的尘土。
“什么狗屁意义，老子只知道，人在什么境界就做什么事。修炼也好，凡人也罢，就这么滴吧。”
“咦，这小子又正常了。”莫笑仙眼神一亮，旋即有些懵。就这么一下他忽然感觉看不透李少阳了。之前好像就是他故意的，但似乎又不太像。
“难道是那恐怖的禁区影响？”
莫笑仙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回想起来，就在刚才李少阳满脑子翻涌念头时。在他的脑海中隐约浮现了一团氤氲之气，那里面好似有一面雕琢满了古老符文的墙壁。
莫笑仙当时就恐惧了，好像那面墙壁无数年横亘着，挡住一切想越雷池的存在。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东西一闪即逝就消失了，连惊鸿一瞥都算不上。
他自己把它当成了禁区，只是根据它自己瞬间产生的恐惧形容出来的。
“或许，就是断命诅咒。”
莫笑仙暗暗嘀咕着，决定不再说起这事了。他怕提起这事，李少阳恐怕消受不了。
李少阳疾驰了一段，越过了几十亿里的距离。脚下的天涯路依然蔓延着，愣是不到尽头。
李少阳突然停了下来，神色暴怒，道：“这么跑下去不是个事，跑到须发皆白，也还在这里跑着。”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还能从这条路上参悟出一道天涯门不成？”莫笑仙撇撇嘴很不屑。
李少阳眼前一亮，自语道：“无痕无迹的，让我参悟天涯门，我是参悟不出来了。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老子不走了，就在这里歇脚了。”
话音方落，圣灵空心镇鬼咒佛符顿时被他招到了手中。
李少阳干脆地缩小身体，盘膝坐了下来。
“你，你小子不会是干脆就在这里参悟净土门吧？”莫笑仙顿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李少阳这小子忽然神经不正常，完事后，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没错，我刚好感觉到，净土门成形了。就在这里，全身心参悟净土门很好啊，无人打扰，就算仙人要找我麻烦，恐怕也找不到这条天涯路上来。这么好的地方，到哪也不好再找一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