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又等了两日,却是一日比一日觉得心慌。
“师尊,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叶湛盘腿坐在鸡笼前,百无聊赖地看着成双成对的两只芦花鸡,越发觉得自己孤独。
吃饱了的芦花鸡像听懂了他的话,回应似地对他“咯”了一声。
他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离倾给他下的禁锢,师尊说危险之时,唤她名字,她能听到。
“师尊,你能听到吗?”
叶湛屏气凝神,在脑中默念道。
他唤了离倾千万次,日头西斜了,漫天晚霞铺满了落九天,显得这方山峰,如梦似幻,却也寂寥非常。
他始终未曾得到离倾的回音。
倒是睡了一下午的那两只芦花鸡又醒了,咯咯咯地要吃食。
叶湛揉了揉发酸的腿脚,端来了谷子,漫不经心地撒谷子之时,又唤了一次,这次离倾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呼……叫我做什么?”离倾的声音听起来喘得很,像是跑了八百里地似的。
听到她的声音,叶湛没着没落许多日的心,终于落地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轻声道:“无事,就想知道师尊你何时回来。”
“既然没性命攸关的事,就这样了,再说下去,我倒是真要死了,啊——”
在离钦的一声惨叫声里,他们之间的联系疏忽断了。任由叶湛再如何唤她,都没再有回音。
叶湛孟地站了起来,盆钵翻落,谷子撒了一地。
仁心殿内,陆奉觉正同几个几位长老商讨让弟子下山历练之事,殿外忽传来喧哗吵嚷之声。
“让开,我要进去!”
“师弟不行,你且等等,掌门正忙……”
“长思,谁在外面。”陆奉觉被打断,蹙了下眉,想门中谁如此不懂规矩,不由声音也威严了不少。
长思回禀道:“师父,是叶湛,他说有急事要找你。”
闻言,惊戈长老冷哼一声:“果然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
陆奉觉本想让叶湛进来,听了惊戈长老的话,只得道:“让他等一会儿,我和众长老还有要事相商。”
话音刚落,叶湛已经挣开长思,闯了进来。
本想训斥两句,见到衣衫破烂满身草屑的叶湛,陆奉觉忽觉训责不下嘴,忙问道:“怎的搞成这般模样,是派中谁欺负你了吗?”
叶湛急喘了两下,顾不得满身狼狈,跪倒在地,“我……我师尊出事了,求掌门救救师尊!”
云梦幻境内,忽听一声惨叫。
“破镜子,你怎么了?”
“啊啊啊啊,那老鸟吐我口水,呸呸呸,恶心死本尊了。”
见铜镜无事,离倾松了口气,又道:“你堵好你那头,如果让它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刻,离倾蹲在一片悬崖边,目光牢牢看着崖壁上的一处洞窟的。
那是赤烈鸟躲避的地方。
而铜镜堵在了山崖的另一个出口处。
这妖兽赤烈鸟灵气不高,但异常狡猾,能幻化出无数替身幻影,这几日将她耍得团团转后,离倾好不容易找到了它的真身,它又躲进了洞窟之中。
而且赤烈鸟察觉出了铜镜更弱,总是时不时的挑衅它,离倾这边却半点都不敢造次,将欺软怕硬,践行到了极致。
等离倾过去,它立马又狡猾地换了边。
离倾在这里守了数日,终于耐心耗尽。
这云梦幻境乃是存于世间上万年的福泽之地,草木皆有灵念,她本不愿破坏此中的任何一方地镜。
现在,她的敬畏之心,却被这狡猾的赤烈鸟利用了去,怎么能忍。
她化气为剑,厉喝道:“再不出来,我便毁了这山,让你埋于此中,被压成烂泥,好好想想吧。”
铜镜大喊:“主人威武,早该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