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叫小白的锦鲤,吐出个泡泡,轻声道:“都好,昆仑哥哥,你呢。”
铜镜瞥了眼离倾板着的脸,将到嘴的“不好”吞了回去,口是心非道:“我主人待我可好了,你且放心,只是在外,时时思念你罢了。”
离倾:“……”
这破镜子和这大肥鱼的关系瞧起来可不一般啊。
离倾耐住性子,听着铜镜和那条叫小白的鱼黏黏糊糊地互述相思,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要到忍耐极限的时候,却见铜镜朝她飞来,羞答答地说:“主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离倾斜看它一眼:“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
铜镜梗了一下,这离倾怎的不按套路出牌,幸而它脸皮厚,顽强地说了下去:“主人,可以带小白一起离开这里吗?”
离倾早就猜到铜镜想回云梦幻境是有目的的,没想到却是为了一条大肥鱼而来的。
见离倾不言语,铜镜立刻开始狂蹭离倾,“主人,我的好主人,你便答应我吧,我在云梦幻镜上万年了,一直是小白陪着我,已经有感情了。”
“你一个破镜子,还懂感情?”离倾觉得稀奇。
“怎么不懂了,世间万物皆有情,你不准诋毁昆仑哥哥。”小白生气了,水面咕噜噜地冒起一串水泡,“我看你倒是从来不懂感情为何物的怪物,才对完美的昆仑哥哥如此粗暴。”
“小白休要胡说,主人哪里是怪物,明明是仙子。”铜镜立刻呵斥道,哪怕它也是如此认为的,但是为了小白的安危,只能昧着良心说道。
离倾并不生气被一条鱼顶撞了。
在她眼里,世间许多感情值得珍视,舐犊情深,同袍之义,最不值钱的感情,便是男女之间的缱绻情爱。
虽然如此,她倒是觉得一个铜镜和一条鱼会生出情爱,有些意思。
离倾饶有兴致地伸手戳了下小白浮在水面的圆脑袋,问道:“你会些什么,值得我带你出去。”
铜镜立刻道:“小白唱歌是世间最好听的,小白你唱一曲,给主人听听。”
小白不情不愿地唱了起来,是离倾听不懂的语言,但是声音却是婉转清脆,铜镜痴迷地晃动起了沉重的身体,浑身挂件,叮咚乱响,仿佛在伴奏。
一曲毕,铜镜迫不及待地问离倾:“主人,好听吗。”
离倾收回手,点头:“此音只应天上有。”
铜镜还来不及开心,便听离倾话锋一转,“但可惜,我不爱音律,日日听,还会觉得吵。”
铜镜慌了,听出了离钦的弦外音。
沉默了一瞬,铜镜下定了决心,郑重道:“主人,只要你答应我,我以后一定死心塌地跟着你,我以我昆仑神镜的名声起势。”
离倾垂眸看它,面上带笑,语气却阴沉无比:“哦,原来从来你对本仙君都是虚以委蛇啊,那玄镜打不开,是你故意的咯。”
铜镜自觉说错了话,“不是,我……我是真的打不开啊。”
“别废话了,你不是说回了云梦幻境,或许能打开玄镜吗,如果你打开了,”她眸子懒洋洋地朝着小白扫去,“我便带它离开这里,怎么样,这笔交易,划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