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影前科太多,哪怕指天发誓,离倾还是不信,只觉得他每一句话都怀揣着算计。
怕容影溜,更怕他捣乱,于是离倾再次落九天筑上了无垠结界,还是最高阶的,将落九天团团围了起来。
除了修为在她之上的修士,无人能进到落九天之内,自然容影也不能离开这被围困起来的方寸之地。
离倾如此决定之时,原以为容影会大闹一场,没想到他倒是非常悠然自得,还懒洋洋地嘱咐一句,无垠结界可以筑得大一些,好供他活动。
此言一出,离倾更觉得容影怪异,但是也想不出头绪,于是吩咐道:“我们外出这些日子,你老实一些。”
“晓得了,快走快走,再说耳朵都生茧了。”
容影翘着二郎腿躺在莲池边,悠闲地晒着阳光。魔气飘忽散开,又凝在一起,看起来非常惬意自得。
离倾又看了眼鸡笼里的两只肥硕的大肥鸡,得寸进尺道:“还有那两只鸡,你也要好好喂养,不要饿瘦了它们。”
容影此刻巴不得这个煞星早些离开,也应了下来。
手中魔气还卷了一把谷子,粗鲁地洒进了鸡笼,不耐烦道:“这样行了吗!”
两只正依偎在一起睡大觉的肥鸡,被砸得咯吱乱叫,满鸡笼飞。
叶湛:“……”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师尊让容影喂鸡,早晚这两只鸡要被折腾出毛病来。
若要比不靠谱,倒是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不就是喂鸡吗!!老子知道,保证喂得白白胖胖的,快走吧,晚了,说不定那条鱼真的就被宰来吃了。”
铜镜:“……”
铜镜气得要死,只想骂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是面对这个魔头,也敢怒不敢言,只得催促离倾快些离开。
离倾若有所思地审视容影片刻,然后,靠近了叶湛几分,问道:“你不是最了解这个魔头吗,给为师说说,他现在又在憋什么坏心眼。”
闻言,叶湛看了眼自从听说他们要离开落九天,就心情大好的容影。
收起不祥之感,笑了笑,对离倾说:“师尊,你别担心,只是你最近拿他练手太勤了,哪怕他是魔,怕是也受不了,我们离开,他正好可以落得清闲几日,自然开心。”
容影死要面子,翻身而起,勃然大怒:“谁怕了,老子还能怕了一个女的,放屁!有本事你们就别去找那什么小红小白的,老子躺平了仍你们折腾。”
容影越这样,越坐实了叶湛所说。
离倾放心了,嗤笑了声,“原来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离开五蕴灵山前,离倾去了一趟仁心殿,同陆奉觉千交代万嘱咐,让他一有事端,要立刻联系自己,才放下了几分担忧,带着叶湛一道离开了五蕴灵山。
一日后,师徒二人与一镜到了即空岛。
长留门的掌门人叫黄决,是个长得圆滚滚的中年男人。
见到离倾时,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眯缝小眼根本睁不开,像只憨态可掬的招财猫。
黄决看起来懒洋洋的模样,但行事却干脆利落,径直带着师徒二人,去了他见到了小白之地。
那是位处即空岛西南方向的一处闹市,四周热闹非凡,吆喝声不绝于耳。
“仙君,叶少侠,就是这里了。”
黄决带着师徒二人,走到了一家布坊前,指着旁边一个卖冰糖葫芦的。
叶湛看了眼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又对黄决道:“黄掌门,可以详细说说那日状况吗。”
“好。”黄决清了清嗓子,“三日前,派中无事,我便陪着我家娘子来这锦绣布坊选布裁衣裳,你们也知道女人家采买首饰衣服时最是麻烦……”
铜镜没耐心了,急道:“可以说重点吗,真的急死人了。”
话音刚落,离倾已经一把将破镜子,按在了粗砺的墙上,随后对黄决道:“黄掌门,不要理它,请你继续说。”
黄决憨憨地挠了挠头,笑道:“无事,我这人一向啰嗦,我将娘子为此也时常骂我,无碍的,我快些说。”
“事情是这样的。”
黄决看了眼布坊,又道,“三日前,派中无事,我便陪我娘子来布坊选布裁衣裳,你们也知道女人家采买首饰衣服时最是麻烦。”
叶湛:“……”
叶湛在灵识里询问离倾:“师尊,这么黄掌门怎么回事,说过的话,除了语速加快了,其他字分毫不改地又说了一遍,难不成真的是故意刁难我们。”
离倾回道:“这倒不是,这黄掌门在修真界有个黄一气的称号,就是因为,如若他想说什么,不让他一口气说完,他便会分毫不差地再说上一次,所以在他没说完之前,最好不要打扰他。”
“……”
叶湛看着黄决憨态可掬的圆脸。
这是什么毛病。
黄决毫无所觉,继续往下说:“我闲来无事,就在布坊前等她,然后便看到离倾仙君画上的那位小白姑娘……”
“哎,这不是黄大掌门么?怎的来我锦绣布坊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锦绣布坊里探出一个穿红戴绿,恨不得将铺子里所有布料都套在身上的女人。
离倾脸微沉,不善地看了眼那女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叶湛倒是饶有兴致地抱胸,想看看是否这个黄决是否真的如此……啰嗦。
只见黄决一人,女人朝外张望,“黄掌门,令夫人今日怎的没来。”
黄决被打断,也不生气,只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那师徒二人,然后冲老板憨憨一笑,“徐老板,我不是买布料的,有些正事,下次再来光顾。”
布坊老板走后,黄决对离倾道:“仙君抱歉,我继续说。”
然后,师徒二人,又听黄决将前面所说的又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黄掌门指着一处卖红艳艳的糖葫芦的小摊,连动作都分毫不变,“然后便看到离倾仙君画上的那位小白姑娘,她和一个男人在在那边买糖葫芦的小贩那里买糖葫芦。”
终于一口气说完,黄决长长舒出一口气。
但见师徒二人,并没开口,他才反应过来,笑道:“离倾仙君,叶少侠,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铜镜贴在墙上,还在顽强地问:“你见到小白妹妹之时,她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黄决回忆了下,和气道:“挺好的,我感觉那位姑娘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