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陆奉觉好奇地问。
离倾水眸明亮,带着几分兴致:“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离倾说完,直接飞身而下,落到了演武台上。
叶湛见到离倾,立刻松开了任凌的手,一眨不眨地看着离倾,声音也软了,“师尊,你怎么下来了。”
离倾看了眼任凌,见她皱着小脸揉着手腕的模样,问叶湛:“她通过比试了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离倾立刻惊讶道,“这公子骨骼精奇,分明就是我需要的人才啊。”
叶湛凝看着离倾刻意露的出浮夸表情,觉得如此似曾相识。
当年,他就是在如此夸张的表演下,成了离倾徒弟的。
顿时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么多年相处,他早就深知离倾的秉性,在外人面前端得是高贵冷艳,但本质是个不折不扣的戏精。当她戏精上身时,都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叶湛静默地看着戏精离倾绕着任凌转了一圈后,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叶湛眉头一挑,握紧了手中的剑,师尊怎么能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生气,想剁了那任凌的手。
“你你要做什么。”任凌也被离倾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放开本小……放开我!”
离倾没理她,径直举起了他的手,大声说:“今年本仙君门下准备只收一个弟子,任凌无疑是其中佼佼者,现在我宣布她便是继叶湛之后,本仙君的第二个弟子了。”
十招之约,只有离倾和叶湛知道,这个任凌虽然狂妄,但是长眼睛的都知道他是报入离倾门下的修士里,最厉害的一个。
再加之,四年前离倾顶着无数非议收了叶湛为徒,短短四年叶湛便傲视群雄,足以说明离倾的眼光多独到。
所以在场没一个修士提出了异议。
任凌也惊了,指了指自己,“你说真的。”
离倾微笑点头,“本仙君说话从来说话算话。”
见两人的手还没放开,叶湛凤眼微眯,师尊虽然待他好,但是从未这般亲密过。
他面色不善地看了眼任凌,不知道师尊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除了脸好看一些,身材纤细得像个弱鸡似的。
当日,弱鸡任凌就拜入了离倾门下,彼时叶湛站在离倾身后,看着任凌跪在离倾面前,奉上那杯拜师茶的时候,忍了又忍,才没将那杯茶掀翻。
拜师仪式结束后,长思带着新弟子离开,任凌还一步三回头,朝着离倾的方向看。
离倾对他笑了笑,看起来心情颇佳。
“师尊,我觉得任凌有问题。”
叶湛终于忍不住了,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闻言,离倾收回了放在任凌身上的视线,颇有兴致地看着叶湛,心说这个榆木脑袋徒弟,终于聪明一回了。
“你说说,她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他拜师尊是有目的。”
离倾想了想点头,这个任凌拜自己为师当然是有目的,目的就是她的蠢徒弟啊。
“什么目的,你说给为师听听。”离倾循循善诱。
叶湛冷冷道:“我觉得他是为师尊而来的。”
不对,这个剧情走向似乎不太对。
离倾收起笑容,“为我而来,这话怎么说。”
叶湛抿唇,目光深深望进了离倾眼底,“我觉得这个登徒子,是觊觎师尊美色。”
离倾:“……”
觊觎她美色?
如果她不是见过这个任凌,知道她是个女的,还对叶湛有兴趣,她还真的信了。
见叶湛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摇了摇头,“你错了,她不会喜欢我……哎,算了,同你这个榆木脑袋说了你也不懂。”
离倾摇头,不欲与叶湛多说,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暂时就让叶湛误会着吧。
晚上,叶湛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做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全是离倾爱吃的。
这些年,离倾也将叶湛的脾性摸清楚了,他这个徒弟脾气一向好,但偶尔生闷气,就爱做饭,一做还停不下来,自己和自己较劲。
离倾一边吃饭一边琢磨叶湛表情时,长思匆匆赶来,“离倾长老不好了,任凌在勤心院闹事。”
离倾一点都不吃惊,还给叶湛夹了筷子菜,才慢悠悠问道:“怎么回事?”
“他不肯和其他弟子同住一屋,嫌弃别人又脏又臭。”长思艰难道,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难搞的新弟子。
叶湛放下筷子,立刻警觉地瞥了眼离倾。
离倾发现了叶湛的眼光,便问道:“乖徒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师尊,你不会让任师弟也住来落九天吧。”叶湛暗暗咬牙。
“我双手赞成。”
铜镜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开心道:“主人收了新弟子,那以后打扫的活计就全归他了,本尊终于要自由了。”
叶湛嗤笑:“对方可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让你伺候都谢天谢地了。”
“那还是算了。”铜镜连连晃动,对长思道,“你收拾他一番,他便不敢闹了。”
叶湛:“我觉得如此甚好。”
离倾看了眼叶湛和铜镜,这种时候,他们倒是意见一致了。
“离倾长老,你看怎么办?”长思没理会胡搅蛮缠的两位。
离倾长指轻点着桌面。哒哒哒的轻响,仿佛声声都落在了叶湛心上。
他在紧张,如果师尊真的让任凌来落九天住怎么办?
要他表现出对任凌的友好,怕是难于登天吧。
离倾思忖片刻,便说:“长思,不用处罚她。”
叶湛呼吸抽紧,手中的竹筷发出嘎吱一声轻响,这是被捏折了。
离倾说:“你单独给他安排一间房间便是了。”
叶湛悄悄吐气,一颗悬而未决的心,终于落地。
他能勉强接受自己多了个师弟,却不能接受任凌再住来落九天。
待长思走后,叶湛去炉子上端来温着的鸡蛋羹,又撒上了一层芝麻和果仁后,才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师尊,为何不让任师弟来落九天住。”
铜镜将叶湛刚刚的紧张都看在眼里,闻言,轻哼了声,心说,从未见过如此装腔作势之人,翻了个白眼,然后飞出屋子,去莲池找小白去了。
听到叶湛的话,离倾抬了抬眉,“怎么可能,你以为我落九天是谁都可以住的吗?”
闻言,叶湛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
果然在师尊心中,他是最特殊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