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烟有她的打算。
第一步,就是不选。
既然是来逼迫她的,谁都别想体体面面的维持了吃相,想要争,那就该露出他们的真面目。
非得要选了。
也得让众人记住这过程。
太后说,“皇后要是有想法,就照着自己的意思办,也别慌神,越是这个时候,咱们孤儿寡母越是要沉住气,他们忍心在这节骨眼上来欺负咱们,咱们也不能哭着给他们看,当年敬帝遭遇了外敌长达五年的侵犯,不止一次亲征,也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很多回,不也一样安然无恙的挺了过来,就凭咱们皇上身上的那股韧劲,也不是轻易就能认命的人。”
太后的情绪也比之前要好了许多,人被逼到绝境上,哪里还能顾不上悲伤。
“要说逼宫,咱们也不虚,不就是无龙嗣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初先皇被魏丞相被逼迫,有意让先皇让位,更甚有臣子站出来,直指先皇说他无德无能,不配坐上这把椅子,经历过那等屈辱,咱们这张脸,早就没了,何须再去争个体面。”
星烟说母后说的有理,论资历,太后可比她见识的多,有了太后这话为她撑腰,星烟安稳了不少。
时间紧迫,星烟得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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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殿这头被围的密不透风,大半夜的谁都睡不着觉。
皇上出了事的消息,到了这程子,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人心惶惶,个个都是提着一口气,不敢往下落,死死地盯着太武殿内的动静。
熬到了大半夜,后殿里终于有了点动静。
杏枝披着斗篷,提了一盏灯,从后殿出来,到了宫墙夹道,便揭了灯笼的罩子,吹灭了灯芯。
杏枝的脚步很急,不时地四处张望。
直奔往太医院。
甬道间灯台里的火光,照到此时,已暗淡了不少,即便是残光,也还是能照出来甬道上一前一后的几道人影。
杏枝到了太医院,着急地敲了严太医的门,“娘娘有事找太医过去一趟。”
屋子里过了好久才有动静。
严太医出来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太愿意,看了一眼杏枝,就立在门前,没打算给她走。
“娘娘要找微臣说的事,微臣已经回复过了娘娘,为医者,诚为本分。”严太医的声音不大。
但该听到的都能听到。
杏枝并没有放弃,“严太医这是想要皇后娘娘亲自来请,还是觉得皇后娘娘请不动你,要让太后来请?”
严太医没再说话。
“严太医不卖皇后娘娘的面子,太后的面子,你总该给,当年太后对太医有知遇之恩,如今太后有难,严太医也是时候报答恩情。”杏枝堵在门口上,强硬的态度摆明了,严太医这一趟非去不可。
严太医沉默了一阵,关了门,不过隔了小半柱香的时辰,又重新拉开门,终于跟着杏枝去了后殿。
“娘娘不该将主意打在这上面,没有就是没有,日子一长,谁都能看出来,如今文王和康王已经进宫,且带了子嗣而来,虽不是亲生,但都姓赢。”出了太医院的门,严太医仍然不死心,又劝了一句。
夜深人静,这话似是一道惊雷劈在人身上。
太医院门前假山石后躲着的人,和隐藏在太医院屋顶上的两波人,均是脚步匆匆地回了屋。
康王屋子里点了一盏暗黄的灯,康王妃从外进来,推门的动静大的吓人,差点就将那盏微弱的灯当场给灭了。
康王抬起头,脸色肃然,“怎么?有动静了?”
康王妃脸上还余有震惊和愤怒。“我早就说过,皇后不是个简单的人,一双眼睛长在了头顶上,谁也瞧不上眼,就算她自己生不出来,也不会让别人占了便宜,合着这段日子,都是在将咱们当猴耍。”
康王爷眉头紧皱。
“假孕这等事,她也敢想。”康王妃愤愤不平。
康王妃气着了,别说皇上如今出了事,就算没出事,皇后生不出来,早晚还是得从宗族里抱养。
假得了一时,还能假得了一世?
康王一心只顾着提防着文王,也没料到皇后竟然走了这一步棋。
“皇后的人已经请了太医去太武殿,听那太医的口气也是个不情不愿的,王爷得想个办法,戳穿了才行。”
康王当然得想办法。
这么大的好事,恐怕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一回。
当年宫里的皇子为了太子之位,争的头破血流,母妃在其中丧了命不说,自己也是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如今连站久了都累。
可任凭众人如何争,太子的位置就是如山一般,谁也撼动不了。
父皇护着,护着嫡出一脉,在父皇的心里,他们这些庶出的皇子,根本就没资格继承皇位。
后来被太后赐了封地离开了康城,他本也不存希望。
但老天又给了他希望。
人算不如天算,先皇算的再好,恐怕也没有算到,到了皇上这一代会绝了后。
这本就是一桩好事。
如今皇上一出事,就是天赐良机,天大的好事。
机会摆在面前,康王不可能错失。
康王的城府深,不像康王妃那般只想到了事情的表面。
皇后聪不聪明,厉不厉害他不了解,但他了解太后,以太后的心机和谨慎,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皇后假孕,恐怕只是一场阴谋。
“你将你今日晚上的一举一动,一字不漏地全都告诉本王。”康王说完,再一次对康王妃强调,“一字不漏,每一个细节都得说。”
康王妃不明,但见康王的脸色深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将自己是如何守在太武殿,如何跟上皇后身边的宫女,又是在哪听到的那句话,一一都说给了康王爷。
康王妃曾是将门之女,会些功夫,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那么远没被发现,康王妃以为,是自己的本事大。
康王爷却越听背心越凉。他若是稍微不长脑袋,恐怕就着了道。
“你是在太医院门口听到的?”康王爷向康王妃确认。
康王妃点了点头。
她在门口守了没多久,那丫鬟就出来了。
出来时,身边多了个太医,刚下太医院门口的台阶就说了这话。
康王骂了康王妃一句愚蠢,说道,“假孕这是大事,关起门来议论都嫌墙不够厚漏了风,太医他哪里来的胆子在外议论?更何况听你说,跟在他身后的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如此,他说此话有何意义?”
康王说完,康王妃一脸震惊,疑惑地看着康王。
康王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话是说给你听的,你早就暴露了。”
皇后假孕,对她和太后来说,根本就不利,如今皇上下落不明,多半已经出了事,她膝下无子,就算太医治好了她的身子,也再也借不来龙种,迟早她得过继。
这时候过继,总好过她撒一场谎言,自己打自己的脸,被天下人耻笑之后,再被臣子逼着她过继,来的要干脆。
但过继谁,康王认为,今夜就是太后和皇后考量他和文王的最后一关。
“今夜跟过去的怕不只是你,还有文王的人,此时文王必定也知道了皇后要假孕的消息,以文王那急猴子脾气,这阵子恐怕跳的比你还高,明儿天一亮,铁定就去了太武殿里,想着法子揭穿皇后的阴谋。”
文王脑子简单。
又岂会想到背后的原因。
这一来文王得罪了太后和皇后,她们的选择也就只有怀诚。
康王的这一番分析,彻底让康王妃服气,不吱声了。
“即便真是假孕也不怕,只要咱们沉住气,等文王出头揭穿之后,满朝臣子,岂能容得皇后欺骗?”
康王想的很透彻,只有识清了太后和皇后的心思,他就再也不担心了。
“歇息吧,明天有一场好戏可看。”康王灭了灯,说睡,也睡不了多少时辰,此时离天亮已经很近。
文王那头,果真是被康王算的死死的。
文王的人擅武,跟着杏枝一路从后殿出来,杏枝进了太医院,文王的人便躲在了屋顶上。
杏枝站在屋外对严太医所说的那些话,文王的人一字不漏地都听到了。
在那人汇报的前一刻,文王妃还在同文王说,太后和皇后,八成就看上了自己的孩子。
“五六岁的孩子再聪明,那也是别人家的。太后和皇后不是糊涂的人,我瞧着这些日子,天后和皇后,对着孩子比那怀诚要上心的多。”
文王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了皇后要假孕的消息。
这才刚燃起来的希望,瞬间被浇灭的干干净净,文王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自己的人,“你没听错,当真是打算假孕?”
“皇后身边的宫女已经将太医请去了后殿,千真万确。”
文王气地牙痒痒,没料到太后和皇后临到关头,居然来了这么一招。
“她要是敢假孕,本王就敢当场揭穿,幸得今儿夜里,本王派了人跟着,不然等到明日,岂不是要杀本王一个措手不及?”
他千里迢迢带着一个刚满月不久的孩子进宫,是什么心思,太后和皇后还能猜不出来。
他以为不外乎就是在他和康王中间选一方,自己最大的对手是康王,殊不知,她们竟然藏了这一手。
文王睡不着,他得将这消息告诉康王,前一刻他和康王是敌对,后一刻他们就是盟友,“去给康王递个信,他身边不是带着太医来的吗?明儿皇后若是想用假孕蒙混过关,咱们两人就该联手一起揭穿。”
杏枝将严太医接到了后殿。
进屋,星烟就问俩人,“都说妥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一更来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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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个偏执狂》by小庄周
翼国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便是温府,温府无名无份,却被先帝保护的很好,直至先帝去世,新帝登基。
新帝登基那晚,众人原以为,新帝会像往日那般照顾温府,但偏偏新帝不是他们凡人能够左右的,他非但没有照顾温府,甚至还将温府折磨的不成人样,终有大臣看不下去,想用温家嫡女的温柔化解皇上的残暴。
一夜大雪,温初酒被送入宫中。
她自然知道自己进宫没有好日子过,但却没想到,这男人比她幻想中的更为残暴,日日折磨,温柔的是他、折磨她的亦是他。
终有一日温初酒顶不住压力,服下假死药,只是她以为男人这么讨厌她会直接将她丢进乱葬岗,但醒来后,却发现男人不但追封她为皇后,更是整个翼国举国同哀,整个翼国一年内不可再举行喜事。
经年再见,男人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炎卿帝,而她则是边境的一个小国里的公主。
原本以为那人知道她没死,会打算继续折磨她,正打算跨上马背躲起来,男人略显暴戾的嗓音响起:“温初酒,你够胆你就走!天涯海角我都给你找出来,到时候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温初酒顿了顿,弱弱的将脚收了回来,男人却是等不及了,大步上前,抱着她的双手在颤抖,传闻的暴君如今红着眼眶,哽咽的嗓音响起:“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坏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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