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局?您有什么事吗?”
魏春梅没想到局长竟然会给他打电话,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是那小子搬到救兵了?
她侧头望向江南,紧接着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咆哮:“魏春梅,你在搞什么!谁让你去查那家诊所的!现在不管你在干什么,立刻给人家道歉!”
“可是他非法行医……”
魏春梅还想强调一下这个事的严重性,却被顶头上司再次打断:“少跟我扯这个,市长都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你要是不想干趁早滚蛋!”
好歹魏春梅也是个主任,副科级,体制内不同于私企,在没有犯重大过错的前提下,就算局长也没权力说炒她就炒她,不过这事牵扯到市长,那就不一样了。
就算没法直接开除,也会用各种手段给她穿小鞋,或者把她调去清水衙门,一辈子都没有升迁的可能性。
她神色复杂的望着江南,低头说道:“对不起,是我搞错了,今天的事多有得罪。”
有点敷衍的嫌疑,但终究是道歉了。
说完之后,她扭头向执法车走去:“走!”
她的三名同事有点不知所以,看了看魏主任,又望了望江南,猜测八成是这小子后台很硬,连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母夜叉,也在这吃了亏。
很快执法车呼啸而去,车辆转弯时,魏春梅再次深深的望着江南,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恨意,但却无可奈何。
江南得意的冲她喊道:“那谁…欢迎下次再来,我这专治必死之症!”
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听上去更像是诅咒他们得绝症。
魏春梅阴沉着脸,恨得牙根痒痒。
很快执法车返回了卫生局,魏春梅下车后借口去一趟厕所,然后便给刘景泰打了过去。
“刘叔,事情搞砸了,那小子上头有人,连市长都惊动了,我这个级别办不了他。”
魏春梅和龙湖中医院的院长刘景泰,多少沾点亲戚关系。
她爸和刘景泰是大学同学,母亲又是刘景泰的一个远房表妹,那个年代流行亲戚朋友间介绍对象,就算不是亲戚,最后也都变成亲戚了。
从她爸那边论,得管刘景泰叫叔,从母亲那边得叫表舅,最后干脆图省事,就喊刘叔了。
听说江南惊动了市长,刘景泰很是惊讶,问道:“他不是一个乡下野郎中吗?怎么还能跟市长扯上关系?”
刚问出问题,他便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江南可是给陆相卿治国肺癌啊!
陆相卿是什么人?淮州首富!
以陆相卿的能量和人脉,想找市长办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意了!
不等魏春梅说话,他便抢白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事是我没谋划好,不怪你,既然动不了他,那就暂时别招惹了,你那边的前程要紧。”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刘景泰是开中医院的,刚好魏春梅负责分管这块,这些年给他解决了很多麻烦。
既然那小子攀上了陆相卿这根高枝儿,小小的卫生局自然奈何不了他了,只能另想办法。
反正不管怎么样,治疗肺癌的方法他一定要拿到手!
全国有多少烟民?答案是三点五个亿!
这么多吸烟的人群中,每年都有几百万人因肺部疾病死去,而其中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肺癌!
若是能把这个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并申请下专利,带来的名和利将是无法估量的!
作为一名在中医领域“小有名气”的中医,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诱惑简直太大了!
如果运作得好,在国际医学周刊上发几篇论文,甚至有可能成为世界癌症领域的知名专家,坐飞机去国外开座谈会!
都说年轻人好色,老年人守财,其实到了六十多岁这个年纪,手里又不缺钱的情况下,对身前身后名才是最重视的。
一想到将来自己有望站在诺贝尔医学奖的颁奖台上发表获奖感言,刘景泰就激动的双手直哆嗦!
不行,这个治疗方法必须弄到手!
他脑筋急转,梳理着自己汇总起来的信息。
当日陆相卿带着一双子女去甲山村求医,他的两个子女肯定也在场,陆相卿那只老狐狸太精明,自己只要一找他就会露馅。
因此他决定从陆相卿的子女身上下手,说不定能大概还原一下整个治疗过程。
联系方式这一点难不倒他,找了几个关系户,很快就打听到了陆道兴的手机号码。
拨通后,他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
“陆先生你好,我是龙湖中医院的院长刘景泰,听说你爸的肺癌晚期被一个神医治好了,刚好我们医院收治了几个肺癌患者,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下……”
“咨询费一分钟一万美元!”陆道兴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阵子不少人都找他打听他爸的病是怎么治好的,有媒体记者,也有医疗工作者,烦不胜烦。
所以只要对方想打听这事,他就统一回复“一分钟一万美元”,并美其名曰咨询费。
一来可以赶走一些蛋疼的骚扰电话,二来说不定能赚点外快。
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求江南办事,他可是没少花银子,这些人还想白打听?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刘景泰错愕的问道:“陆先生,是这样的,您父亲的病可能对我们治疗肺癌患者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一分钟一万美元!给不给?不给我挂了!”
陆道兴撇了撇嘴,什么狗屁的参考价值,谁不知道这玩意儿背后的商业价值?
多少有钱人身患癌症,为了治病一掷千金?要是掌握了这种疗法,那还不得赚个几千几万亿?
可问题是自己啥也不知道啊!
那天所有的药材都是江南自己挑拣的,根本没让他接触,就连事后的药渣都给收拾走了,他只知道江南用了一个大桶,把他老爹放进去蒸了半宿。
再就是用银针扎了一通穴位。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