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详细地解释了一下, 自己在这火鲜牛肉火锅上,也就是他们口里所说的“白水牛肉锅”上的菜品的设计。
首先, 在牛肉身体的各个部分, 分成了不同口感的部位,薄切成片以后,在牛骨清汤锅里涮煮不同的时间, 达到最佳的口感, 然后蘸料沙茶酱入口。
赵如意知道,自己做的沙茶料并不是最完美的口味, 但这也是现有条件下, 能拿出来味道最接近原本沙茶酱的制作,
赵如意解释到, “我们还可以准备别的蘸料, 其实白水煮出来, 空口吃牛肉片味道也是好的,我反而担心别的酱料味道太重,压过牛肉口感本身的味道。”
提到吃火锅, 她就想起来前世吃火锅的时候, 那些种类纷多的小料台,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口感味觉偏好, 有些人觉得调制小料也是自己的乐趣。
这一整套的菜品设计拿出来, 怪不得范朝悦马上想到咬扩大开起分号, 这可比普通酒楼开分号容易多了。
普通酒楼开分号, 最头疼的就是后厨的厨师,厨艺总是存在差异,所以不能保证后厨出的菜品都是同一种味道。食客们印象当中, 还是总号的味道最为地道。也经常看到, 同样是一个招牌下的酒楼,总号老店每天都在排队,而分号的生意略显冷清,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元安城很出名的就有,也开不了几家分号。
而白水牛肉锅则是完全不同的模式,范朝悦想要,这甚至可以弱化掉大厨这个重要的角色,按照这种模式来讲,开店的重点,一是有好的肉质供应商,二就是有好的刀功师傅,至于涮肉时长,涮肉这一过程学习起来并不困难,方俊只一个早上就涮得有模有样,有些食客还喜欢自己动手。
范朝悦问道,“我开的也是一尺牛的分号,这白水牛肉锅可不可以加在我店里的菜牌上?”
赵如意想着,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范朝悦为什么这么积极?
当下看了看丁隶城,踢了个皮球,“你这分号原本就是挂在悦来楼总店的,怎么样当然是我们东家说了算。”
把球踢给了丁隶城。
丁隶城面对范朝悦炯炯的目光,却想到了别处,听着那些牛肉分部部分的名字有些稀奇,“如意,你这吊龙脖仁、三花趾、五花趾,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名字,怎么听着很新鲜呢?”
他这一说,引起来了在场的几个人的注意,废除耕牛令本身就没有推行多长时间,即使在之前吸引全城目光的解牛大赛上,参加的屠户数量比别的比赛也少了很多。
方俊附和道,“对啊,如意,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名称的呢?你让我想是断断想不出来的。”
赵如意只好又把这些都推给了自己看到的杂书,“让我想,我也当然是想不出来,因为它们原本就照叫这些名字啊。我自然是在杂书上看到的,白鹤书院很大一间藏书阁。里面记载了在很南很南,一个靠近南海的地方,那里的人喜吃牛肉,就把这牛肉各个部位细细分成了很多的部分。这些名称自然也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
范朝悦问道,“那是什么地方呢?我倒是知道,东边和南边有一些靠海的地方,饮食习惯于我们元安城不同的一些风土人情。“
“我也是凑巧看到的,靠海的地方吃鱼,山多的地方,自然就吃牛。”
“是了,胡人他们吃牛羊肉也比较多。”
赵如意说道,“有空我倒是想四处走走呢,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在元安城里看的都是一片繁华安乐的景象,也不知道在外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这场关于新的菜品讨论的话题就被歪了出去,扯到了他们在元安城外去到过的不同的地方的风景。
最远的自然是丁隶城和邱叔去到过的漠北边境。范朝悦出行最远的地方则是出去随着父兄出去远程往东南,到达姑苏。方俊和阿来出去最远的地方,是远安城外的城郊,因为他们本身就在元安城,长大也不曾有过什么出游的机会。
直到邱叔看了看时间,说时候不早了,该准备午饭的吃食,准备开门,众人这才停了话语。赵如意问,“那这白水牛肉锅……”
范朝悦又回到自己的问题上,“丁掌柜,这白水牛肉锅到底能不能放在分号的菜单上了?我分号只卖牛肉一尺牛的牛肉烤串,这些日子生意可是萧条的很。就不说那学徒费的事情,我之前从店里供应的酱料什么,总店也是赚了不少银子。你看这白水牛肉锅,上了的菜牌,酱料也是独一份的,别地儿没处买,还不是得从悦来楼的总店里买的吗?并且两家店消耗的牛肉量大,进货的时候也好跟生肉铺子讨价还价,得些实惠。”
丁隶城也不跟他计较,“自然可以放到菜单上去。但是,你能找得着合适的切肉师傅吗?”
范朝悦一时语塞,现在好像确实还没有找到现成的片肉师傅,而且可见并不容易找,就这牛肉部位的分类就弄得人头晕,还都是指着赵如意,这刀工看起来也是不容易练的,他又把注意力转回赵如意身上,“如意,你是怎么练的这一手刀功?”
赵如意想,这话题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总部能说从小家里就是开潮汕牛肉火锅店的。
她只好说道,“万事抵不过上心二字,做事情仔细了,这片肉的功夫倒也不难做,,你看,就这涮肉一说,方俊只涮了一个早上,现在火候就掌握的很好,片肉功夫也是这样,只要仔细切了,多加练习便是。我们现下要是把这个放在菜牌上的时候,也不用操之过急,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喜欢这口味。”
赵如意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顾虑,毕竟之前她推出的豆花嫩肥牛和斗篷牛肉就没什么人喜欢,他们当时怀着巨大的期望把这两道菜放在菜牌上,可是点的人少之又少,后来只能又从菜牌上灰溜溜拿下来。
她自然要提醒范朝悦一番,期待越大,失望越大,“不要看着这牛肉白水锅,就感觉店里生意每天宾客迎门,我们先前也推出过新菜,但是食客并不买账,我心里也没有底,这道菜到底别人会不会喜欢?若是喜欢,我们自然就考虑下一步牛肉供应的问题,但若是不喜欢的话。这菜只能从菜牌上怎么贴上去的,再怎么拿下来。”
范朝悦想着这菜能够上菜牌越快越好,能看看食客的反应,丁隶城和赵如意则觉得,应该选取个好的机会,先做一波宣传的推广预热,让更多的人对这道菜有一些期待。
看着中午餐的时候店里开始上人,范朝悦也不在店里多呆,看着没什么意思也就回去了。
赵如意私下问丁隶城,“丁大哥,你觉得这道菜,以你的口味来讲,大家会不会喜欢这道菜。”毕竟丁隶城算是元安城本地人,对本地人的喜爱风格知道的更为清楚。
丁隶城如实答道,“我觉得很好。”
赵如意要征求他的同意,毕竟准备原材料这钱还是东家出钱,“现在还不到天特别冷的时候。若是等北风吹起来,或者是下了雪的话,这热的牛肉白水锅推出的效果会更好。”
丁隶城同意道,“你如果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可以再等两天。”
赵如意想着,趁着这最近还不是太忙,再打听打听牛肉供应的事情。
刚开始起的量,不能消耗整头牛,若是堆积剩下的牛肉也不好处理。在卖牛肉的铺子里,想要跟她这样挑挑拣拣,买特定部位的牛肉,也是不现实的,如果屠户他们把价格翻上去,那还不如买整头牛来的划算,除了薄切以外剩下的部位,也可以挪作他用。
他们并没有等待多长时间,范朝悦再次来的时候,带来了元安城秋冬菜品赏味大会的消息。
“这菜品赏味大会,可是餐饮行业的大事,每年春夏季和秋冬季都会开办餐饮行业的菜品品评大会,选出最出众的十道菜,作为元安城当季的赏味榜,在饮食的行业很受欢迎,是行业内权威的肯定,上了赏味榜的菜,是半年内各个酒楼销量最高的菜品。”范朝悦兴致勃勃说道,显然每年他都追随赏味榜去各个酒楼品尝菜肴。
这件事情赵如意不知道,但是丁隶城却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这项赛事跟悦来楼会有什么关系。以往每年能上元安城十大菜品赏味榜的菜,都出自别云间这类有名气的大酒楼,每次赏味榜菜品争夺赛,都是各大酒楼名厨们争奇斗艳的场所,就比如讲现在已经在元安城非常有地位的徐大厨,以前就是赏味榜上榜首菜肴的常客,只不过现在随着他地位的奠定,徐大厨已经变成了评委。
总而言之,这种菜品赏味榜的比赛赛根本跟悦来楼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中小酒楼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也只是作为围观的群众,去饱饱眼福罢了。
范朝悦提起来的时候,丁隶城知道这元安城赏味榜的分量,不由觉得他有些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