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哥几个都打起精神来!”一只前行的商队中,领头的壮汉这般吆喝道,身后随行的护卫队纷纷应和。
这些护卫之人各个身强力壮,领头的壮汉更是师承神武的青玉鬼狩,实力达到四品境界。
可是走在这荒凉的道路上,他们一个个却是神色紧张到了极点,好像行径途中随时会冒出什么致命的危险一般。
四周是阴暗的树林,期间阴风呼啸。
道路两旁,不时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也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
在这样的世道,这样的景象再寻常不过。
护卫之人自然也不是因为害怕白骨才如此紧张,真正让他们担惊受怕的理由是——他们前行路上不远处,就是凶名赫赫的曲容道地界!
世人皆称,曲容道内,鬼祟横行,白骨遍地,活人不往,死人堆积!
这样的一个凶地,哪个人能坦然处之?
然而,队伍中,却真有一人显得镇定自若,更准确来说,应当是一少年。
一身黑衣,头戴草笠,此刻他的正躺在一辆堆砌货物的马车之上,闭目凝神,与其他紧张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
而他,正是薛浩。
有护卫见之,皱眉道:“这愣头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前面路上就是曲容道地界,哪个人不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深怕出现意外。
他倒好,竟敢闭目休憩,到时候若真是出现什么变故,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旁护卫闻言,回道:“你管他作甚,这种地方哪里还有功夫管别人死活,保证自己小命才是最紧要的。”
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行,没过多久,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而在路口的正前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不知被什么凶兽留下了爪痕,还有骇人的斑驳血迹。
石碑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曲容道!
众人见之,皆是吞了一口口水,队伍行进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他们的商队并不会进入曲容道,而是要沿着十字路口向右行进,但临近这样的凶地,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就在这时!
唰!
唰唰!
“你听!周围树林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我没聋,听得见!”
幽暗的树林中,唰唰的响声不绝于耳,林木震颤,树叶晃动,林子里,显然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奔跑,而且离这只商队越来越近!
领头壮汉大喝:“所有人都停下,小心四周!”
随着一阵马蹄践踏,队伍很快停下,每个人都是神色紧张,紧紧盯着树林间传出动静的地方。
队伍中间,一辆装饰精美的轿子内,一位老者掀开帘子,颤巍巍道:“不会......不会是什么鬼祟在附近吧?”
壮汉回道:“你在轿子里安稳躲好便是,哪怕真出现什么鬼祟,我也会负责解决它!”
“好,好的,那就有劳了!”老者闻言,急忙拉上帘子。
话虽如此,但壮汉此刻有多么紧张,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他四品的实力放在寻常地方,或许还够看,可是在这曲容道前,那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昂!
一声吼叫响起,其音如同山石碰撞之声。
众人心神一颤,只见一道黑影瞬间掠出山林,拦在了商队之前,竟是一只模样似豹的妖兽,头独角而五尾,身长两丈有余,与马车一般高!
马群嘶鸣不断,四蹄乱踏,队伍瞬间慌乱。
“这......这是什么怪物?”
“是鬼祟,定然是曲容道内的鬼祟!”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这里有我!”领头大汉怒斥一声,接而跃下马背,与妖兽相对而立。
众人似乎寻到了主心骨,吞了一口口水,稳下心神。
“是......是啊,有领头的在,这妖兽兴不起什么风浪。”
“我等护好马车便是,等领头的宰了那妖兽,再继续前行!”
领头壮汉眯着眼睛抬头望着面前凶兽,掌心中,已经全是汗水。
他在神武呼吸法,聚力二型之时,因为害怕有生命危险,没敢学习入眼门道开灵视,所以也看不出面前这妖兽实力强弱。
但在曲容道附近出没的妖兽,又岂会一般?
领头壮汉深吸一口气,灵韵汇聚胸腔,将自己的**力量催动到了极致。
接而只听他大喝一声,身体往前一踏,一拳击出,竟是选择先发制人!
强劲的拳风撕开空气,目标直指妖兽庞大身躯。
随行护卫见状,纷纷呐喊助威。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瞬间鸦雀无声。
领头一拳还未落下,就被妖兽一爪拍飞!
轰!
一颗需两人合抱的大树瞬间断裂,领头壮汉艰难起身,擦去嘴角血渍,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妖兽。
他,完全不是对手!
队伍再次乱做一团,许多人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这一趟护卫之行,虽然报酬颇丰,但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商队末位一人,最先承受不住压力,大吼一声,便勒紧缰绳,掉头而去。
然而,还没待他跑出多远,那豹状妖兽一个闪身,便掠到了那人跟前,接而又是一爪再次拍飞。
事已至此,众人也算明白过来,今日在场的怕是一个也别想跑了......
就在这时,薛浩起身掀开草笠,望向了不远处的妖兽。
脑海之中,神鬼录翻动。
大辕朝曲容道,章莪山内,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此豹状妖兽,正是狰!
大辕朝星书寮《百鬼书录》中,对于狰的评级是乙级上等!
薛浩盯着狰,面露古怪之色,这个妖兽身上并没有杀气和吃过人之后特有的血腥味,而且刚才狰出手之时,也仅仅是击伤并没有下杀手。
一人一兽相互对视,片刻之后,狰竟然身子一颤,调转身体重新掠入了山林之中。
与此同时,薛浩心有所感望向了林中的某一处,在这里正掩藏着几名男子,为首的是一位满脸胡茬的黝黑汉子。
而他们正是章莪山内的山贼,专门打劫路过曲容道边界的商队。
“老......老大,你家那大豹怎么跑了?”
黝黑汉子摩挲着下巴道:“他奶奶的,一群羊里怎么混进了一只狼,今日这点子扎手,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