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其他 > 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 > 第403章 松平定信:“真岛是我的客人”【爆更9200字】

时间倒转回不久之前——

泷川和上坂与其余的友人所约好的碰面地点,是吉原的大门口。

在泷川与上坂双双抵达吉原的大门口前时,其余的友人都已在吉原大门口那到齐。

包括泷川在内的8号人到齐后,上坂便走在前头领路,带领众人前往已经由上坂预订好房间的杨梅屋。

在上坂的有意安排下,参加今夜这场以帮助泷川振作为唯一目的的酒宴的,都是泷川平日里的那些好友。

众人一边走在前往杨梅屋的路上,一边叽叽喳喳地闲聊着。

听着周围友人们的说笑声,泷川感觉自己那从昨夜开始便萦绕在他心头间的阴霾稍稍驱散了些。

“看!那里就是杨梅屋!”走在前头的上坂突然朝前一指。

“哦哦!真是一座气派的茶屋啊!”走在上坂右后侧的泷川的某名友人说道,“原来吉原有这么气派的茶屋啊!”

在场的这些人中,有几个是不常来吉原的,所以对于吉原内的种种详情没有什么了解。

“吉原之所以会被称为‘江户的不夜城’,可不仅仅是因为里面有三千游女啊。”上坂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这般回应后,稍稍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这时。

突然有道不和谐的声音从泷川等人的身后响起。

“嗯?这不是泷川家的泷川平一郎吗?”

这道不和谐的声音刚从自个的身后响起,泷川脸上的表情便直接僵住,然后顿住双脚,微皱着眉头,扭头朝自个的后方看去。

至于上坂等其余人,也纷纷停下脚步。

在泷川等人的身后,3名衣着光鲜的武士缓步朝泷川所在的方向走来。

这3名衣着光鲜的武士中的为首之人,年纪很轻,剃着干净利落的月代头,五官虽然普普通通,但眼神却非常地凌厉。

此人和泷川一样,同为旗本武士。

不过他家族的等级,要比泷川高上不少。

他是有着7000石年俸的宫下家的长子——宫下恭一郎。

除了家俸惊人之外,宫下的各个亲属的身份也同样惊人。

宫下的外公,是现任会津藩的藩主。

宫下的各个长辈也都在幕府内担任各大要职。

可惜的是——虽然宫下的家世强大,有着一大堆有着显赫身份的亲属,但宫下自个却是个绣花枕头。

不学无术,钟情于吉原这样的风月之地。

望着缓步朝他这儿走来的宫下,泷川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和宫下的关系非常不好。

不学无术的宫下,是泷川最瞧不起的那一类人。

而宫下对能文能武的泷川也很看不顺眼。

二人曾在同一间道场学习无外流剑术,二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互识了彼此,也是在那个时候,二人成了彼此都看不顺眼的存在。

“想不到我竟然能在吉原这种地方,看见泷川你这个大忙人呢。”宫下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你今晚不去读书或是去练剑吗?”

“我要去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泷川冷言冷语道。

“的确不关我的事。”

宫下耸了耸肩,然后接着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我也只是关心下你而已。”

“毕竟你连那个什么‘御前试合’的文试的前10甲都进不了骂,所以我很担心你是不是疏忽了学习啊。”

“泷川君,不要太沉迷于玩乐,而怠慢了对文韬武略的钻研哦。”

宫下的话音刚落,泷川、以及周围的上坂等人统统脸色骤变。

泷川捏紧了自然垂下的双手:“哼!我进不了‘御前试合’文试的前10甲又怎样?如果换做是你参加‘御前试合’的话,只怕是连文试都过不了!”

对于泷川的这记还击,宫下只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我承认啊,我若是参加‘御前试合’,肯定连文试都过不了。”

“但我能不能过文试,和你泷川能不能进入文试前10甲,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不论我能不能过文试,你泷川连前10甲都进不了都是事实。”

“我可是有听说过,你在文试结果放榜之前,可是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肯定能拿文试的头名,再不济也能进前10甲。”

宫下脸上的嘲讽之色越发浓郁。

“我可是一直都很好奇啊,泷川君,自信满满的你昨夜发现自己连文试前10甲都没进,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泷川的脸色由白转紫,随后又由紫转黑。

看着泷川这骤变的脸色,宫下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好戏似的,轻笑了几声,然后领着身后的2名跟班,朝吉原的深处扬长而去。

望着宫下远去的背影,此时浮现在泷川心头间的第一个想法是:拔刀砍了这个侮辱了他的混账。

而泷川的双手也确实按照他的所思所想开始行动了——左手抬起,按住打刀的鞘口,右手抬起,握住打刀的刀柄

但“砍了宫下”这一念头刚从泷川的心头间浮现,便被泷川的理智给击散了。

随着这一念头的散去,几丝淡淡的忌惮之色自泷川的眼瞳一闪而过。

泷川虽然现在气得感觉血液都快冲破他的脑门,但他并没哟丧失应有的理智。

泷川很清楚若是砍了同为旗本的宫下家长子是什么后果。

幕府可不会原谅这种旗本间拔刀相向的行为,他们泷川家将会被剥夺旗本的身份——这还是最轻的处罚。

说不定还会要求泷川切腹谢罪。

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的泷川,强忍住了拔刀的冲动,准备上前去和宫下再好好理论理论。

但上坂此时伸出手,按住了泷川的肩膀。

“泷川,不要理他了。”一看看出泷川打算做什么的上坂沉声道,“宫下那家伙就是一个无赖,即使你去和他吵架,他也只会撒泼。”

泷川其余的朋友此时也纷纷上前,安慰、劝解泷川。

听着友人们的这些宽慰和劝解,泷川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泷川沉声道,“我们快进杨梅屋喝酒吧。”‘

见泷川放弃去和宫下打嘴仗,上坂面露喜色,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加快脚步,进到杨梅屋,然后在杨梅屋的手代的引路下,进到上坂预订好的房间。

从进入杨梅屋,再到进入提前预订好的房间内各就各座,上坂全程都关注着泷川的表情。

泷川的脸……举个形象点的例子,就像是吃了坨屎一般,原本还算白皙的脸,黑得就跟煤炭一般。

在进到房间内就座后,就一个劲地喝着刚端上来的清酒。

望着坐在身旁的泷川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上坂默默地在心底长叹了口气,随后朝坐在周围的其他友人朗声道:

“大家,不如我们去请歌舞伎们过来助助兴吧!”

上坂的这提议刚说出,便立即得到了周围人的响应。

“哦哦!!我同意!”

“这主意不错!酒宴如果不请歌舞伎们过来唱几首歌、跳几支舞的话,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空闲的歌舞伎呢……”

……

除了泷川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发言表态,全部表示赞同。

“泷川。”上坂问,“你觉得呢?”

“随便。”脸色仍旧阴沉的泷川冷冷地吐出这个字词后,便继续自顾自地喝酒。

……

……

“上坂大人。”赖九对着身前的上坂挤出讨好的笑,“今夜您能光临本店,实在是万分感谢!”

说罢,赖九朝身前的上坂鞠了一个深深的躬。

“赖九,帮我们安排一些歌舞伎。”上坂点了点头,以示收到赖九的行礼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来意。

上坂今夜之所以会选择来这杨梅屋举办酒席,全是因为他认识杨梅屋的赖九。有个熟人在,办起酒席来能省去很多麻烦的流程,顺便也能捧一下友人的场。

赖九在杨梅屋中的地位,大概类似于经理级别,属于管理层的人员。

出了房间后,上坂便直接找上了赖九,让赖九帮忙安排歌舞伎。

“这……”赖九面露为难,“我们杨梅屋今夜的客人非常多,所以……不知道还有没有仍空闲着的歌舞伎了。”

听到赖九的这句话,上坂的眉头直接紧皱了起来。

上坂之所以临时起意要请歌舞伎来助兴,纯粹只是为了让刚被宫下无情嘲讽的泷川能稍微开心、振作一些而已。

观赏歌舞,是泷川的一大爱好,所以上坂便想投其所好。

“赖九,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上坂的这句话,语气中多了几分明显的严肃和不悦之色。

“这个……”赖九苦笑了下后,点了点头,“上坂大人,我知道了,我会尽我全力帮您安排的。”

“嗯。要尽快。”

说罢,上坂便头也不回地从赖九的视野范围内离开,返回了房间。

在上坂离开后,赖九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

……

在上坂离开后,赖九便急匆匆地召来部下,让他们赶紧去安排歌舞伎过来。

吉原这块地,不仅有游女,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歌舞伎。

一些颇有财力茶屋、游女屋甚至还养着一批技艺不错的歌舞伎艺人——比如杨梅屋。

杨梅屋便养着近60余号歌舞伎艺人。

被赖九派去安排歌舞伎的部下很快就回来了。

但他所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赖九的脸直接拉了下来。

“什么?歌舞伎们基本都被请完了?”

“是、是的。”赖九的部下连忙点着头,“今夜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我们的歌舞伎们基本都被请完了,只剩下这些人……”

赖九的部下一一报出现在还有空闲的歌舞伎的名字。

听部下报完还有空闲的歌舞伎们的名字后,赖九便没好气地喊道:

“这不是还挺多人有空闲的吗?”

“可、可是……这些还空闲着的歌舞伎,基本都是新人啊……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

部下刚刚所报出来的这些人名,赖九都认识。

基本都是杨梅屋近段时间才雇来的年轻人。

论实力,他们还是有些实力的。

但他们还太年轻了,在他人面前表演的次数并不算多,基本算是一帮有实力、但没有什么表演经验的人。

“新人又怎么了?”赖九正色道,“各行各业中,谁不是从新人开始的?只要表演几次,新人不就能变老人了吗?难不成就因为他们是新人,就永远不让他们去表演吗?别废话了,快去安排他们到上坂大人他们的房间去。”

……

……

在饭菜以及新一批的酒水端上来时,歌舞伎们也当场了。

一共8号人,3男5女——3男2女负责弹奏乐器,另外3女负责跳舞。

饭食、酒水、歌舞伎全都到场,酒宴自然而然也是正式开始了。

在歌舞伎们的歌舞声中,这不大不小的房间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饭食和酒水很美味。

乐伎们弹得很卖力。

舞伎们也跳得很卖力。

然而——却有一人全程没抬头看过一眼歌舞伎们的歌舞表演。

自进到房间后,泷川便全程阴着脸、低着头,闷头喝酒。

即使身前正进行着他平常很喜欢的歌舞表演,他也没有抬头看一眼的兴趣。

宫下刚才嘲讽他的画面,一直在泷川的脑海中不断闪映。

一想起宫下刚才对他的嘲讽,正捏着酒杯的手,便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即使已经喝了很多的酒、喝到脸色发红、头也晕乎乎的,泷川也没有感到自己心头的愤恨有减轻分毫。

在感到愤恨的同时,泷川也感到……非常地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连文试的前10甲都没有。

不论是哪道题目,他都应该是答得无懈可击才对,为何得到文试头名的是那个真岛吾郎,而不是他。

愤恨和委屈支配着泷川的大脑,令泷川的脑袋和胸口都胀得发疼,将手指放在太阳穴那,能明显摸到血管在“突突突”地跳动着,只有不断地往嘴中灌着酒水才能稍微舒服那么一些。

……

……

酒宴就这么在无声无息之中,过去了一刻多钟的时间(古代日本一刻钟为半小时)。

观赏了如此长时间的歌舞表演,让除了泷川之外的其余人都非常尽兴。

而表演了那么长的时间,歌舞伎们——尤其是那3名负责跳舞的、年纪大概也才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孩,也全都面露明显的疲态。

泷川他们的座位是很典型的那种排座——分成左右两排,两排人面对面席地而坐。

这3名舞伎便在这两排座的中间地带跳舞。

然而,就在这时。

意外出现了。

这3名舞伎中的其中一人,一手拿着扇子、压低着身体,跳着慢悠悠的舞蹈时,不知是跳久了、身体感到疲惫,还是因为单纯的出了差错,握着扇子拂袖的动作做得稍大了些。

他们跳舞所用的衣服,衣袖会更长一些。

这长长的衣袖便这么不慎地扫到了放置在泷川桌案上的酒瓶。

酒瓶倾倒,瓶中残余的酒水流出,落在了桌案右侧的榻榻米上。

而这流出来的酒水,也洒中了泷川他那放置在右侧榻榻米上的刀柄上。

这名舞伎被她的这一失误给吓得花容失色。

而泷川的表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出了飞快的变化。

原本极其阴沉的脸,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用黑转为黑、红相间。

犯错的舞伎还没来得及道歉,泷川便率先咆哮道:

“你这混账!!”

泷川的这声咆哮,音量很响,感觉整个房间都因为他的这声咆哮而轻微震动着。

泷川今夜的情绪,本就像一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而这名舞伎所犯的这错误,成功点燃了这个火药桶。

泷川抓起身旁的打刀,然后拔刀出鞘。

望着拔刀出鞘的泷川,那名犯了错的舞伎吓得直接瘫坐在地,其余的歌舞伎们也都被面前的变故给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泷川!等等!”上坂急忙起身,拦住了泷川。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上坂等人。

包括上坂在内的其余人纷纷起身拦住泷川。

因为太过焦急,一些人不慎碰倒了脚下那盛满丰盛饭食的桌案。

一脸惊恐的歌舞伎们、被碰倒的桌案、洒得到处都是的饭食与酒水……原本干干净净、透着热闹气息的房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泷川刚才的那声大喊,成功将近乎整座杨梅屋的员工都引了过来。

房间门被迅速拉开,手持各种武器的杨梅屋员工、今夜被派来支援的会所役人,统统赶了过来。

在这些闻声而来的人中,泷川看到了一个害自己从昨夜开始便一直忿忿不平的罪魁祸首之一。

“真岛吾郎……?!”泷川紧皱眉头,咬牙切齿。

……

……

四郎兵卫现在只感觉冷汗不断地自他的脑门冒出。

他曾有幸见过老中一面,但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望着突然莅临吉原的松平定信,四郎兵卫只感觉如坐针毡,不知平时日理万机的松平定信为何会现身于这小小的吉原中。

在松平定信解下头上的斗笠后,坐在松平定信侧后方的他的小姓——立花也解下了头顶的斗笠。

“我都不记得我上次来吉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松平定信一面将手中的斗笠放到一边的榻榻米上,一面用像是与人轻松闲聊般的语气,朝四郎兵卫说道。

“吉原还是老样子啊。一到夜晚,所放出的灯光,能将整个天空都照亮。”

“……老中大人。”将身子俯下,双手成掌撑在地面的四郎兵卫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主动问道,“不知您莅临此地,具体所为何事?”

松平定信刚才说他是为了一些更轻松的事情而来到吉原的。

他的这番说辞,让四郎兵卫更加迷惑了,不知“更轻松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我到吉原这来,主要是想找你们会所里的一个人。”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四郎兵卫,可以帮忙安排一下,让他现在跟我见个面吗?”

“以及帮我在四郎兵卫会所里腾出一个不会有人打扰的房间。”

“找人?”四郎兵卫一愣,“老中大人,不知您要找谁?”

“真岛吾郎。”松平定信没说任何废话,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人名。

“真岛吾郎?”四郎兵卫的脸上布满讶异,“老中大人,不知您找真岛吾郎君……”

四郎兵卫的话还没有说完,松平定信便抢先一步打断道:

“四郎兵卫,不要问一些不该问的。”

“非常抱歉!”意识到自己多事了的四郎兵卫将额头贴在了榻榻米上,“是我孟浪了!”

“老中大人,真岛吾郎君他现在并不在会所。”

“那座名为杨梅屋的茶屋,今夜来了许多客人,人手有些不足,向我会所求援。”

“所以我刚才将包括真岛吾郎在内的一批会所役人们派去支援杨梅屋!”

松平定信的眉头微微皱起:

“杨梅屋……他大概要多久才能回来?”

“最、最快也要1个时辰之后,等杨梅屋的客人没那么多了才能回来……”

“1个时辰……我可不想就这样枯等1个时辰啊,四郎兵卫,可以帮我把真岛吾郎君暂时从那个什么杨梅屋那叫回来吗?”

“没问题!”对于这等小事,四郎兵卫忙不迭地点头,“我现在就派人将真岛吾郎叫回来!”

连忙点头应允之后,四郎兵卫正欲站起身,下去向部下传达“将真岛吾郎叫回来”的命令时——

“四郎兵卫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房门外突然响起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以及紧随在这串脚步声之后响起的焦急大喊。

这声焦急的大喊刚落下,四郎兵卫便气急败坏地朝房门那喊道:

“现在有贵客来访!不要喧哗!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四郎兵卫大人!出大事了!我们派去支援杨梅屋的人,和一帮旗本武士起冲突了!”前来报信的这人相当焦急,尽管上气不接下气、被四郎兵卫骂了一句,但他还是迅速地将这条紧急消息传达给了四郎兵卫。

“什么?”四郎兵卫的双目瞪圆。

坐在四郎兵卫的松平定信和立花也是面色一变——他们二人刚刚才从四郎兵卫的口中听到了“杨梅屋”这个名字。

“杨梅屋……”松平定信轻声嘟囔道。

其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知在想些什么。

……

……

在与瓜生一同抵达了闹事现场后,绪方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佩刀的刀柄被酒水洒到了吗……

绪方一面在心中暗道着,一面不由自主地将本就已经皱着的眉头再次皱紧。

刀柄算是武士刀的各个部位中,除了刀条之外最娇贵的部位。

武士刀的刀柄外围都会裹着一层名为“鮫皮”的玩意。

由一种名为魟鱼的皮制成。

在削好的坚实木头外面包上一层鮫皮,接着再缠上丝或棉质的扁状编织带,也就是柄卷后,武士刀的刀柄就这么制成了。

武士刀刀柄的木材和鮫皮的粘合,主要是靠米饭和植物胶水,水泡时间长了会脱胶的,所以武士刀的刀柄平时要防水保护。

为了保护武士刀的刀柄,才会诞生出“柄套”这种专门用来包在刀柄上的布。

柄套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防止武士刀的刀柄碰到水。

因为武士刀的刀柄碰到水,会导致武士刀刀柄的寿命缩短,所以有很多武士都很忌讳有人用液体弄脏了自己的刀柄。

泷川闹出来的这些动静,不仅吸引来了绪方等人,也吸引来了不少来看热闹的路人。

绪方等人赶来现场后,同样赶到现场的,还有杨梅屋的一些话事人。

而赶来这里的话事人,正是那个赖九。

得知事情的详细经过后,赖九一边擦着脸上的冷汗,一边向身前的泷川等人鞠躬道歉着:

“真的是十分抱歉!我之后会好好教训手下的人!请您务必海涵!”

“滚开!”对于赖九的道歉,泷川只当成是蚊子哼哼叫。

左手去推身前的赖九,右手将打刀再次高高举起。

望着泷川手中那闪闪发亮的打刀,站在赖九身后的那名犯了错的舞伎发出低低的呜咽,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了2步。

而绪方在看到泷川再次把刀举起,脸一沉。

然后快步走上前去,站在了赖九和那名舞伎的中间,直面现在满身酒气、脸上满是愤恨与不耐之色的泷川。

看着绪方的这张脸,泷川只感觉心里头的那股怨气和怒意更盛了。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泷川朝绪方咆哮着。

“你打算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拔刀杀人吗?”绪方沉声道。

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缓缓抬起,按住大释天的鞘口。

“我教训一下玷污了我的刀的混账,有什么不对吗?”

瓜生以及其他的一些会所役人、杨梅屋的员工此时也站到了绪方的身旁。

“不就是刀柄被酒水弄脏了一些嘛!”瓜生喊道,“至于就这样大吵大闹吗?”

在这般大喊时,瓜生也像绪方那样抬起了左手,按住了自个腰间的木刀。

绪方这默默抬起手按住自个佩刀的鞘口的行为,泷川都看在眼里。

“呵!”怒极反笑的泷川露出夸张的冷笑,“怎么?真岛吾郎,你区区一介浪人打算跟我这个旗本拔刀相向吗?”

“你可要想好了啊,好好想想冲着旗本拔刀是什么下场!”

已经在心里积压已久的愤恨与委屈,在酒精的催动下,一口气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

在这般嘲讽了绪方几句后,泷川便感觉自己那颗一直被愤恨与委屈折磨着的心终于舒畅了许多。

同时也让优越感再次从心底里冒出。

——没错!

泷川在心底里兴奋地大喊着。

——我可是旗本武士!

——我没进文试前10甲又怎么样?

——这个真岛吾郎得了文试头名又怎么样?

——我仍旧是旗本武士,这家伙仍旧是一个前阵子才终于在四郎兵卫会所找到饭碗的浪人!

——不论怎么样,我日后的成就都绝对远高过这个真岛吾郎!也高过那个宫下!

听着泷川刚才的这**裸的嘲讽,绪方的脸色稍稍一沉。

一旁的瓜生则直接暴喝道:

“旗本又怎么了?你这家伙在这闹事,然后我们制止你们,合情又合理!”

瓜生的话音刚落,站在泷川等人和绪方等人之间的那个赖九连忙一边擦着脸上的冷汗,一边转身看向身后的绪方等人,然后压低声线说道:

“你们别这样。千万不要和他们刀剑相向啊。”

“那名武士名叫泷川平一郎,是旗本武士。得罪不起的,不要进一步得罪他们了。”

旗本、御家人这种归幕府将军直接统领的武士们,除了有各种各样的特权之外,还有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方,便是他们往往都有着各种各样牛逼的亲戚。

旗本、御家人出身高贵,联姻的家族也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家族。

自江户幕府开幕二百年来,旗本、御家人之间早就结成了一张紧密的关系网、亲属网。

一名家俸并不高的旗本,说不定他的哪位亲戚便是什么大人物。

在杨梅屋这种地方打拼的赖九自然知道旗本武士们的这些可怕之处,所以为了避免这争端进一步扩大,急忙提醒绪方等人不要得罪了旗本。

虽然赖九刚才在提醒绪方等人不要得罪旗本时有压低音量,但泷川还是能勉强听清赖九在说些什么。

听着赖九刚才跟绪方等人所说的话,泷川感到心头的优越感更加膨胀了些。

“泷川!”一旁的上坂此时也终于因看不下去的缘故,上前抓住泷川的肩膀,“你喝多了!为了这种小事就杀人,之后会很麻烦的!赖九大人,非常抱歉,接下来由我来跟你们慢慢交涉……”

上坂的话还没说完,泷川便甩开了上坂那只抓着他肩膀的手。

“上坂!让开!”

“我一定要教训一下那个玷污了我佩刀的舞伎!”

“顺便也看看这个真岛吾郎有没有胆子冲我这个旗本拔刀。”

刚才大声嘲讽绪方的快意,让本就已经被愤恨、酒精给冲昏了脑子的泷川彻底失去理智,已经听不进上坂所说的话了。

泷川扬起手中的刀,大步朝被绪方等人藏在身后的那名舞伎走去。

望着再次举起刀的泷川,绪方默默压低身体重心,将右手按在了大释天的刀柄上。

绪方自然是不会就这样一刀杀了泷川。

绪方已经做好了计算——泷川若执意上前要杀了那个舞伎的话,他就用刀背来帮这家伙好好“冷静”一下。

泷川高高扬起手中的刀,并摆出一副要大步走向那名舞伎的模样。

绪方也默默做好了帮助这泷川“冷静”一下的准备。

周遭气氛之沉重随之达到了顶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与这个沉重气氛相当不衬的平淡话语陡然自旁边的围观人群中响起:

“把刀收回去,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将武士的灵魂拔出来,实在是太难看了。”

这句很明显是对着泷川说的话语,虽然语气平淡,但在这平和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严厉气息。

这道突然响起的陌生话语,不仅吸引了绪方一行人的注意,也吸引了泷川等人的注意。

就连围观群众们的注意力也被其给拉走。

因为这道声音自围观群众们的后方响起,所以围观群众们纷纷回首向后望去。

在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这声音的主人身上时,这声音的主人也背着双手,缓步朝绪方、泷川他们那儿走去。

围观群众们也自觉向左右两边分开,让出一条供这人行走的道路来。

这人戴着顶宽沿斗笠且微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脸。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同样戴着宽沿斗笠的随从。

“足下是哪位?”泷川紧皱着眉头,沉声质问着这名刚才让他收刀的人,“在下的事不干足下的事,不论足下是谁,都请不要插手!”

“你的事不关我的事吗……你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对呢。”

说罢,这名神秘人缓缓抬高斗笠的笠沿。

随着笠沿的抬高,神秘人的脸也终于自笠沿下露出。

在神秘人将笠沿抬高,露出了他的脸后,站在泷川身旁的上坂的脸立即血色全无,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吓人的东西一般。

随后,上坂便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直接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倒在地,向这神秘人行礼,并结结巴巴地高呼:

“老、老中大人!”

上坂的这声高喊,让现场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泷川以及在场的其余泷川的朋友,统统一脸呆滞。

而绪方也是满脸错愕。

“老中”这个词汇意味着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上坂的舅舅是现在的四名若年寄中的其中一位——吉本雀右卫门。

托了这层关系,上坂曾与老中松平定信有过数次的碰面。

所以仅一眼上坂就认出了这名神秘人。

神秘人——也就是松平定信继续背着双手,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你的事还真就关我的事呢。”

“你刚才竟然打算对我的客人拔刀相向,那我不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呢。”

“您的……客人……?”仍旧一脸呆滞的泷川呢喃道。

一个不详的预感在泷川的脑海中冒出……

而松平定信接下来所说的话,瞬间印证了泷川的这不祥预感:

“就是你刚才一口一个的真岛吾郎君。”松平定信淡淡道,“如果你和我的客人打了起来,我会很难办的。”

*******

*******

本章中泷川的所作所为是有历史原型的,作者君绝无半点艺术夸张,江户时代的武士们就是可以以“你侮辱武士”为由而动刀杀人。

我在本章中的作家的话给大家科普3个史实事件,带大家感受一下那个时代的混沌三观……

我当时看到这些史料时,真的是全程懵逼……这是什么样的三观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