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呆在这别动。”
西法吩咐完自己的妹妹,便拎着马灯,握紧手枪走了过去。
确实如赫丽贝儿所言,这棵巨大且挂着猫狗尸体的夏栎底部,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树洞。它的周围被野草掩埋,仅露出一个不是很大的洞口。
西法将马灯放至洞边,光芒照进了洞里黑暗的空间。有那么一瞬间,西法像是看到什么东西在洞深处闪过,又似乎仅是错觉。
但下一刻,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他抬起头,眼神木然,并往洞口的方向伸出了一条手臂,似在求助。
“还真有人。”
西法叫道:“我看到你了,我现在就拉你上来。”
他将马灯放下,趴到地上,朝树洞里伸出手臂。
很快捉住男人的手,西法立刻把他往上提,一提,西法就觉得奇怪,洞里的男人很轻,这让他轻轻松松,就把对方拉了出来。
可男人一给拉出树洞,西法就吓了一跳,因为这个男人,非但只剩下一条手臂。并且,腰部以下的部分不见了,从体腔里一截花白的脊柱伸了出来,还垂下几根肠子。
艹!
西法连忙松手,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不想继续捉着一具尸体的手。
“有什么发现吗?”赫丽贝儿看不清西法身后的场景,不由上前两步。
西法叫道:“不要过来。”
接着无奈摇头:“看来我们得通知警察了。”
.......
正午时分,帕丽斯老太回到了她的房子,在她后面,还跟着一个蓬头垢脸的流浪汉。
他们入屋之后,没过多久,突然房子里响起帕丽斯老太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诅骂。这时,一队早已埋伏在院子里的警察冲了进去,很快将老太太和那名流浪汉带了出来。
接下来,穿黑底白格制服的警察,又将屋后那棵夏栎的树洞挖开,在里面挖出了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其中就有艾莉娅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身上到处是啃噬的痕迹,肚子给咬开,内脏被掏空。
这些尸体让院子里不断传来呕吐的声音,这让局长卡奥西不由庆幸自己没进去,他随后微笑看向旁边黑色碎发的贵族青年,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干得漂亮,西法。”
“我早听你的父亲说,你正在寻求改变。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现在我认为,咱们恩奇镇即将增加一位正义的,并且富有行动力的年轻绅士。”
西法微笑并谦虚的说:“我只是在做一件正常的事,并没有局长你说的那么高尚。”
这时帕丽斯被警察带走,老太太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每一个警察。
在她见到西法时,她伸出鸡爪般的手指,指着西法叫道:“是你,你这个恶魔。你正在亵渎女神,女神会降罪于你的!”
老太太扭动着身体,激烈挣扎着:“放开我,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捉我!我只是让那些可怜的人,前往夜之国。他们在那里将得到永恒的宁静,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饥饿!”
“我是黑夜的眷者,你们不能逮捕我!”
老太太的声音逐渐远起,卡奥西局长摇着头感叹:“一个疯子。”
接着又道:“但愿那几起血案,也能像这一件般尽快完结。”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旁边体形走样的警察局长,西法在心中由衷说道。
帕丽斯老太的事件很快在镇子上引起轰动,人们为惨死在树洞里的亡者唏嘘不已,并且感叹一直太平的恩奇镇,怎么会发生这样悲惨的事情。
当天在圣威特教堂祈祷的信徒,整整是平时的三倍。
由于母亲身故,艾莉娅请假回家,置办丧事。赫丽贝儿给了她一周的时间,并且艾妮露让她去女管家昆娜处,领取了5镑丧葬费。
这让伤心欲绝的女仆获得了一丝慰藉。
白天的时光过去了,夜色如期而至,在渐趋圆满的绯红之月高悬夜空的时候,西法穿着深棕色高领长风衣,戴着黑铁面具,藏着黄金左轮,戴上暗影拳套来到了海怪酒馆。
酒馆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并且,今晚这举行了一场赌博。
赌博项目是‘狗捉老鼠’,客人们可以押注哪条狗抓的老鼠最多,甚至还能押具体几只.......
西法来到吧台,轻敲桌面:“来一杯南威尔啤酒。”
酒保桑奇看了他一眼,把啤酒奉上然后道:“你来得有点早,得等会。”
“没有问题,布里奇在吗?我这还欠了他200镑。”西法接过啤酒,揭起面具,露出下巴,喝了一口。
桑奇擦着杯子说:“他晚上出去了,不知道去哪。”
“这样的话。”
西法从口袋里掏出皮夹,点了200镑,放到桌上:“你替我还给他。”
桑奇熟练地从台子下拿出信封,把钱装进去,再放好。
“说说雇主的事吧,我已经来了,不用再保密了吧。”西法喝着啤酒一边道。
桑奇耸耸肩:“你听说过道格吗?如果你没听说过,应该知道‘黑领结’吧?”
“道格?黑领结?”西法在面具里微微皱眉,前者没有印象,后者倒是在哪听说过。
猛地想起,黑领结是从卡奥西局长那听说的。
这是青葙路上一个黑帮,是恩奇镇里最大的帮派,帮派的成员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要打上一个黑色的领结,因此得名。
“所以,今晚的委托人是黑帮成员?”西法在考虑要不要推掉,他对黑帮没有好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
桑奇放下杯子纠正道:“确切地说,是黑帮的首领。”
“跟我说说这位道格先生。”西法没有忘记猎人的守则,没有忘记猎人要主动搜集信息。
桑奇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喉咙说:“公爵,你知道规矩。”
西法轻笑着掏出一张10镑面额的纸币:“让你的规矩见鬼去吧。”
酒保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能拿钱侮辱我的职业道德!”
西法呵呵笑着又拿出另一张。
“该死的,公爵,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酒保用一个杯子,盖住了这两张钞票,并把它们移向自己。
“听着,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能再继续这样做。”桑奇很快把钱收起来。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道:“道格曾经也是这个镇上底层的人物,他出身贫困,母亲是站街女郎,天知道跟哪个男人生了他,在他小时候,他总是被人‘小杂种小杂种’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