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你说蒙哥哥是不是与其他男子不一样?”
自从参加游猎回来之后,李栖梧脸上的红云就没有下去过,想起白日里在自己皇兄举办的游猎大会上,她被王蒙那矫捷利落的身姿深深的吸引住了,那人弯弓射猎的身影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那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一号看得刺眼,只是,一号不得不承认,王蒙的动作确实与旁人不同。
一号白天看在眼里也是记在心里,那个男人根本不像李朝养出来,肩背孔武有力,射猎的弓箭更是足足八石有余,与旁人一比,更是器宇轩昂。
眉宇间是满满的自信,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不得不说真的和当时场上其他男人形成了深刻对比。
要是用张尧来形容,那就是荷尔蒙爆棚,当然,比他少那么一点,哼╭(╯^╰)╮
“我还想再见到他,我想问问他那么烈的草原骏马他是如何驯服的……”也明白自己说的这话其实就是一个借口罢了,李栖梧就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满脸娇怯,抱着被子,在床榻间滚来滚去,绞尽脑汁想着下一次去见心上人的理由。
待在房梁上的一号摸摸略显酸涩的胸膛,只是继续着执行属于暗卫的使命。
而看见此情此景的张尧真的很想大喊一声:“靠!老子酸爆了!”
皇太女偷溜出宫的秘密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身为暗卫的一号自然免不了一顿则责罚。
一百杖刑还是李栖梧拼命求情才来的,抗得过就继续活下来,当李栖梧的暗卫,抗不过也不过是这皇宫里的一抹幽魂罢了。
最终,他扛了过来,李栖梧悄悄背着别人还送了金创药来,只是一号没有舍得用,将那金疮药一直珍藏在身边,傻傻地休养了半年才恢复好实力,这才又一次出现在了李栖梧的面前。
只是半年光景,皇太女长高了、更加漂亮了。
只是他现在……还没等一号自己开口,只听李栖梧谦声说道:“对不起啊,都怪我拖累了你。”
“没关系,为殿下所做的一切我都无怨无悔。”一号头一次将自己的忠心献给李栖梧。
只不过,李栖梧却像没有听懂一般,笑着像是说笑一般,道:“你这么厉害,就不应该在我身边的,眼下军中正好不限制男子升迁,你可愿进去历练一番?”
“若是殿下想……”
“王蒙哥哥也去了,哥哥亲自举荐的,想来这次王蒙哥哥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理想呢,你也可以像王蒙……”
还没等李栖梧说完,一号只觉得自己胸腔有些闷得慌,直接拒绝了李栖梧的建议,他不像成为那个所谓的像谁一般,他就是一个暗卫,一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暗卫罢了。
对这个一号的幼稚想法,张尧表示不屑,要是他,他一定会进入军队,和对方一决高下!
看谁才是最厉害的。
……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陛下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
殿下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起来,一号不知道李栖梧为什么是这样的表现,担心陛下死后自己继位的事情吗?但是她是铁板钉钉的皇太女,她不应该焦急才对。
深夜,疾风骤雨,整个宫内却灯火通明,李栖梧被陛下寝宫的宫女连声催促,似乎是陛下不好了的事情。
一号没有资格进入陛下的寝宫,那里有着一位前辈坐镇,也就是他们的暗卫统领,二人隔着一道长廊,一号看不清统领此刻脸上的表情,只是比起先前他认识的首领模样,此刻的他像是憔悴了不少,怀里的剑也被他放下,他站在房檐下,半阖着眸子,偶尔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转而又消失不见。
没人知道这位暗卫首领心底的真正想法,只是不一会一号就亲眼看着首领忽然喷出一口血,目光涣散地朝着寝店方向看去,紧接着“陛下驾崩”的呼号声从内侍的口中喊出,阵阵呜咽哭喊传遍了寝宫内外,一号也随着周围宫侍跪了下去。
只是一号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殿下居然拒绝登基,甚至是大皇子亲自派人阻止李栖梧的胡闹,但是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她在登基典礼上的装疯卖傻,逃脱登基,还是满朝哗然。
没有人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皇子李瑾珩却忽然登基了,就在所有人阴谋论的时候,只有一号一人知道了中间发生了什么。
“皇兄,你帮帮我,帮帮我,如果我登基了,我和蒙哥哥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母皇说了,我若是登基,便娶中书尚书的幼子为君后,皇兄,我不要,凤儿不要娶那人,我唯一想娶的就是蒙哥哥……”
“皇兄,你帮帮我,你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皇兄……”
那一天,一号目送李瑾珩叹息的背影发呆,心口有些疼,但是他没有立场去说任何话。
张尧更是委屈巴巴,他现在不想说话,他自闭了。
他的殿下,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皇位,装疯卖傻,一号甚至记得最后李瑾珩只问她:“你所做的一切,若是一厢情愿又该如何?”
“我不后悔。”一号听见她说的果决,可是手上忍不住紧张捏起的衣角,他还是看见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李瑾珩登基后第一道旨意就是李栖梧依旧住在皇宫里,居东宫养病,不给外人探视,也不给她出宫,新帝的意思,让她好好养好身体,只是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李栖梧其实是被关禁闭。
这半年的光景里,他的殿下成熟了许多,都是她那一封封去往关外的信,在对方寥寥数笔的回复中让她渐渐认清了一件事情。
北平侯可能真的不喜欢自己。
“你说……我一直坚持会等到他喜欢我吗?”一号待在房梁上,看着少女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他没有说话,仿佛像自己没有存在一般,直到许久,没有得到自己的回答,李栖梧轻声低嘲了一下自己便不再轻言,只是望着薄薄的书信纸张。
这是她无数封信换回来的,只言片语,寥寥几句问好。
他的殿下,真的是爱惨了那个男人。
张尧:【住脑!尼玛的,老子酸!】
一号对此一言不发,他能做的就是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仅此而已。
后来,朝堂上越发不平静了,李栖梧正式被受封永芳亲王,搬出宫外、正式踏入朝堂,帮助他的皇兄处理政务,压制那些宗室保守势力与反对改革的人。
再后来,李栖梧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被称为边疆守护神的男人战死了,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回来了。
朝堂乱作一团,李瑾珩大病一场李栖梧一人撑起来,来不及太多的儿女情长,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保守派的牛鬼蛇神按下来。
边关的坏消息不断传来,朝堂也越来越乱,直到那一日一号接到了李瑾珩的旨意进宫,他这才想起来他的身份,只听命于天子的暗卫。
“带凤儿离开都城,天大地大,去哪都好,只要安全的护着她。”李瑾珩此刻面上苍白的厉害,大病初愈的他连往日的衣服都有些撑不起来。
“陛下……”
“此事不必多言,朕知道凤儿性子有些偏激,李朝终究是保不住……但是朕,只有她一个妹妹,她留在这对谁都不好。”
一号最终听李瑾珩的命令带走了李栖梧,后来他便听说李朝降了,越国的军队迅速冲进国都,而当今陛下**于太庙之中。
也不知是国破家亡还是兄长**的消息太刺激了,李栖梧疯了。
不清醒的时候她便一直问――“为什么就留下我一个人呢?”
一号多想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只是这话一直到李栖梧最终抑郁自尽身亡的时候一号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那一年,野史轶闻中只道当年越国攻破李朝,李朝的国库清点无数珍宝,却唯独缺了一样――代表李朝巧夺天工针织手艺的皇帝婚服消失了……
“尼玛的,大傻X”
一觉醒来,张尧先是忍不住爆了粗口,然后就发现睡了一觉,自己的半个枕头都湿了,想起梦里的一切,他一个鲤鱼打挺,抓桌子上的梳子便冲到了隔壁李栖梧的卧室门口。
“干什么呀?一大清早的?”李栖梧揉揉眼睛一开门就看见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张尧,瞬间清醒了。
“你干什么了,被丁叔打成这样?”李栖梧惊呼,丁竹被张尧刚才那动静弄醒了,刚开门就听见李栖梧这么一句话。
丁竹:……
他要说昨晚张尧哼哼唧唧哭了一夜是不是特别损张尧的男朋友形象?
“没,没事,不疼不疼。”张尧练练摇头,但是这一下做实了他被丁竹打了。
丁竹:王八羔子的!
“我有事找你。”张尧挠挠头,望向自家一脸不解的女朋友,鼓起勇气,道:“以后有我在,你不是一个人,以后你的头发我负责了!”
说完,还拍了拍胸膛也不知道这是发誓,还是给自己壮胆。
李栖梧轻声一笑,轻骂一声傻子,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