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弟?”青年走到近前,在微弱的光线下,先入眼帘的,是一块紫红色的胎记。
云团后退着,背部贴到石梯,“他是你弟?可是……”
时清和雪暗,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青年微微皱眉,眸中闪过一抹狠戾,连带着胎记都狰狞起来,“下回遇到他,直接往死里打,那可不是个好东西,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时先生,这可不行,吃力不讨好。”云团摇头,她让完颜保留意怪蛇的动向。
时清忽然笑了,他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恐怕不行也得行,你刚刚,把人家矫揉造作的未婚妻推到地下水里去了。”
云团表情一僵。
时清理直气壮,“我已经拉过一把了。”
糟糕。
被坑了。
“你们给未成年订婚?我可以报警。”云团轻叹一声,就是不知道官方在全局大乱的情况下,有没有时间管这些。
“景氏没有给你培训吗?乐城几个头部企业的家族,没有人敢管的。”
时清轻笑,用椰子壳舀了一些地下水。
云团扯了扯嘴角,会意地让出位置,让时清往石板周围泼水。
但这一块石板是干的,又被水痕包围,未免太引人注目。
她屈起指节,将指环朝向认真泼水的青年。
哗啦——
水顺着石板缝隙均匀地涌出,覆盖了包括这块石板的大约十平方的面积。
自然,也泼了时清一头一脸。
“卧槽你干什么?欺师灭祖?!!”时清一下子跳起来,那点从容再也绷不住,椰子壳也甩到一边,他慌忙脱去自己的外套,连着T恤也想扯下。
“停——这是海水,没有毒性的,你不用脱。”云团一本正经道。
完颜保躲在一边,默默观察,他牢记一点,大人吵架,小孩遭殃——不要跑过去当活靶子。
“你……”时清捡起椰子壳,原本柔软蓬松的头发全贴在头皮上,视觉上,脸都大了一圈。
“不小心的,就像我刚刚不小心把雪暗的未婚妻推下去一样。”云团扯了扯嘴角。
笑着,她心下却一凉。
她不负责应酬版块,自然也接触不到商圈人士,对兔子精的家室没有了解,如果对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找到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云团向来对反派的斩草除根言论嗤之以鼻,但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她心中竟也划过这个念头。
但有恶劣的想法不要紧,人与禽兽最根本的区别,是能克制私欲,克制行为。
不过,回去得详细地规划应付的路线。
时清的弟弟和那个少女有婚约,那双方家室应当势均力敌或稍有上下,而时清在景氏的安全部当了个小员工,就证明时清的父辈和景氏的父辈有些交情,或者,是时清本人和景氏兄弟有交情。
那就有两种情况……
她的无心之举,应当不至于造成景氏的大面积亏损。
先,知会他们一声吧。
时清与他弟的恩怨情仇,也可做点文章。
……真是烦死了。
“这种地方,你在发什么愣?”时清拧干外套,又穿上。
“我在想,一个满脑子反社会思想的人,却装出一心向善的样子,就这么过一辈子,到底是伪善,还是真善。”
云团说道,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