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倒地前,将棉手套往外一丢。
兴许是知道景煜就跟在附近,她并没有过多挣扎。
排污局的冷气开得太低,人的思维行动都减缓了,浑身的肌肉都逐渐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云团睁开眼,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间的对话——
“老顾,这就是你在特动队的同事?怪好看的啊!”
“你们是不是太着急了?我还没有拿到核心数据,才一个下午,能干什么呢?”
“没关系的,特动队的浮昭都歇菜了,他们连王牌都没有了,还怕什么?”
“这姑娘好看是好看,怎么浑身带毒啊?手都不能碰一下?”
……
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但,浮昭怎么会是王牌呢?不是黎白么?
不过,排污局连一个访客名单都搞不到,把鱼目当珍珠也是有可能的。
云团听着,三两下把捆在身上的塑料绳腐蚀干净,她屏息,挥手,试图让塑料在高温下熔化产生的黑色气体散得快一点。
她站起身,转了一圈。
这是一个杂物间,有废弃的铁床、医用导管、堆满不明腐烂物的垃圾桶……
远远地闻着,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云团探过脑袋瞥了眼,那是个,已经成型的胚胎。
这里有人做过流产手术?
这么简陋的地方?
轻信人渣是没有好结果的。
云团在见过很多不停地为加害者辩解的疑似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女孩后,已经放下助人情节,自己选的路,不论受多大伤害还要继续走的,旁人是劝不了的。
看了还生气。
浓重的怨气从垃圾桶的人形胚胎身上涌出,强烈的情绪因子直接将云团震退两步!
这种级别的,怕是会撑爆她的胃。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只是走错了地方,还是早日转生,不要再停留了。”
云团在落满灰尘的铁床上画了几个祈福的符号,指尖触到金属面,直接腐蚀下去,几个符号被牢牢地烙在铁床上。
不是每个小朋友都在父母的期待中获得生命。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用层层考核的,就是当父母。
这个地方的消极情绪简直爆表,除去浓烈的怨念,云团挑着吸收了一部分。
她把外套隔在耳朵和墙面中间,听着大楼的动静。
这栋楼有15层,七楼的人最多,活动密集,她所在的是四楼,只有隔壁房间有人。
其余的,都关着不知名的变异兽。
沙哑的嘶吼声长久不绝,干燥撕裂,应当是被关了很久。
排污局内部为什么会关这种东西?
这和特动队几乎没有区别。
云团听到快速靠近的脚步声,连忙穿好外套,她现在没有手套,不能动拉链头。
喀嚓。
门把手被按动,一个深黑色头发的青年端着一盘吐司面包走进房间,看到云团恢复行动力,有些好奇地挑眉。
“不是说七组都文弱吗?怎么连小姑娘都能解开我的绳结?”
云团认出这是群昵称为“池老白”的男人。
她偏头一笑,“我没有解开绳结哦。”
“哦对对对,是腐尸,你直接把我们的捕捞网都腐蚀了一个大洞,这网啊,可值钱了呢!”
“是么?可是它很臭。”
云团盯着池老白的大脑沟壑,一心二用,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