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陆续去各个分组巡视一圈回来后的苏己，突然得到一个灵感。
她立马找来狐晏，吩咐他：“你先别守在那儿等反馈了，带着弟弟们去把五个队的团战排练过程拍下来，尤其是她们之间的那些‘明争暗斗’和‘小心机’，一丝儿都不要放过。”
狐晏挠了挠头，不太明白：“什么明争暗斗？妹妹们一向和睦相处，才不会因为节目打起来呢。”
苏己真是拿这个榆木疙瘩没辙了，她手把手教他：“就比如：狐卉又悄悄跑去别的队偷看她们排练节目啦，嗯……这个，狐阮、狐绮她们又是怎么派人巡逻防着别的姐妹偷窥啦。就是这些逗趣细节，让狐笛他们仔细跟着，全都拍下来，一个都不要放过，明白了吗？”
这回狐晏明白了，就是拍妹妹们平时怎么相处的日常嘛，老祖宗也不说清楚，害得他以为妹妹们为了练节目差点打起来了呢。
“我知道了老祖宗。”
苏己斜倚凭几，慢条斯理地饮了盏灵泉水，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
知道一个好看的节目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戏剧化冲突。
曾经一个做幕后编导的大学同学曾这样告诉苏己：不管是好的影视剧本还是综艺节目，其好看的核心点都在于戏剧冲突。
青春美丽的颜值或许可以吸引一波眼球，但真正吸引人继续看下去的核心内容，还是故事线，而要拍好这条线，就必须有一个核心的戏剧冲突。
苏己想起这个并不是说她要制造小狐妖之间的冲突。
她有一个更妙的点子。
先用五个贴切几大妖族的团战主题引起妖修们的关注，进而再用几个小团队之间的竞争关系让他们产生共情，引发自身代入感。将戏剧冲突直接延伸到看客自己身上。
这种代入感越强烈，节目受到欢迎的可能性就越高。
“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哈哈！”苏己忍不住自己笑出声来。
狐弥走进殿来，恰好看到祖奶奶自己一个人笑眯眯地自言自语，“祖奶奶，您这是在念什么呢？”
“咳，没什么。”苏己立马收起表情，看到狐弥，她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对了狐弥，你上次说我们九尾狐族有很多以前下凡历练的狐妖从凡间带回来的东西，都在哪儿呢，多吗？都有些什么啊？”
说到这个，狐弥一声叹气，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在妖界还没有把灵石作为通行货币的时候，狐族也是风光一时的，她们之前的十几任族长，在三界各处带回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有无数男人愿意奉上全部身家只为求能与九尾狐族女子共结连理。
但后来，自从妖王诞生，将妖界混乱的秩序稳定，凡间的金银俗物便在这里再也不管用了，修士们都用灵石灵晶作为换物价值。狐族也就是从那开始，逐渐走向下坡路的。
一提到这个，苏己心里就是一肚子辛酸泪，“老祖宗，那些俗物如今都堆在咱们狐狸洞的地下室里，可占着地方呢。拿来又没什么用处，戴出去还凭白惹人笑话。”
是的，现在的妖界，走在路上哪个妖修身上若没两样灵品灵饰都会被视作寒酸。
就比如，青蛇族长青宵身上那件法衣，就价值不菲，等闲兵器刺不得身，且还能防水火侵体的功能。还有她头上那根何首乌木簪，别看样式普通，但那却是具有生发功能的灵器。青宵手上的碧玉镯子，也是能够养肤聚灵的，戴在身上对修行大有益助。还有她身上那个香囊，也不是个普通的香囊，而是一个有储物功能的储物袋。
苏己听得咋舌：“原来她身上这么多宝贝啊。”怪不得气焰这么嚣张呢。
至于为什么狐弥单单拿了青宵来举例，自然是因为她一向就跟青宵两人不太对盘，其过节数不胜数。对方的那档子事，就没有狐弥不清楚的。
不过当着老祖宗的面，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狐弥还是烂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污祖奶奶的耳朵。
苏己探究地看向狐弥：“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看着不起眼实际很厉害的灵器宝贝？”
毕竟是一族之长，总不至于连个镇场子的东西都没有吧。
狐弥点头：“有倒是有，若说最有来历的，自然是祖上传下来的‘真爱之心’。不过现在却没什么用处了，各族妖修都不愿同我们九尾狐族联姻，哪里还用得上那东西。”
“真爱之心？”苏己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狐弥起身，从宝箱中取出一条装在锦盒中的坠链，末端挂着一颗蓝色的心形晶石，她将项链递给苏己，道：“这‘真爱之心’是从最早一任族长传下来的。当时我们九尾狐族在妖界也算是叱咤风云，倾慕者众多，所以祖辈用灵晶打造了这颗‘真爱之心’，只有遇到真爱时它才会变成红色。”
苏己听罢，一阵无语，真不真爱的自己用心感受不就知道吗，还需要用一颗石头来验证？
狐弥看苏己表情就知道她不以为然，自嘲道：“后来世界变了，妖界以强者为尊，狐族没落，男妖修们都对我们九尾狐避而远之，生怕与九尾狐沾染被吸取修为，这东西也就没用了。
是啊，连追求者都死绝了，上哪儿去用这石头验证人家的真心去。
这狐族的传宗之宝，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现在这东西放我这儿也没用，既然老祖宗坐镇大局了，就交给您保管吧。”狐弥将东西给苏己。
苏己不收：“我拿它来也没用啊，我又不打算谈恋爱……”
但狐弥很坚持，现在她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损去的修为却再也回不来了，勉强多苟活几十年，狐族的复兴重任还是要靠祖奶奶的，这东西早晚都是要交到老祖宗手里的。
“您就拿着当个佩饰戴吧，好歹也是个灵器，除了这个，我们狐族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宝物了。”
苏己一想，行吧，就算这东西的功能鸡肋无比，但好歹也是这么大颗灵晶做成的呢，以后兴许还能用它换点其他值钱的东西。
这么想着，她也就收下了，随手戴在身上。
狐弥看着那颗真爱之心戴在老祖宗脖子上，修长凝脂的玉颈与天蓝两相辉映，好似那芙蓉海棠落上一滴晨间仙露，愈发叫人移不开眼。
如此闪耀夺目的颜色，却仍抢不走老祖宗倾城艳逸的容光，狐弥不由感叹一笑：“确实，这颗宝石在祖奶奶身上也就只能起到点缀作用了。”
试问，哪个男人在面对这样的三界绝色时，敢不真心折腰。
苏己本人对此毫无所觉：“带我去看看地窖吧。”
狐弥先是点了两盏橘灯，然后才带着苏己绕过狐狸洞往后山地窖走。
这地窖很深，从入口一直往下，要走很长一段蜿蜒曲折的石阶，越往下走，就越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四周的光亮也渐渐变暗。
狐弥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将地窖墙壁两端的油灯都点亮。
又往前走了一刻钟左右，眼前场景豁然开朗。
狐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震惊的苏己道：“祖奶奶，这便是我们九尾狐族存放凡间俗物的地窖了，所有从凡间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苏己看着眼前这堆得像一座金山似的宝藏，整个人都愣住了：“天呐，这么多！！”
这地窖应是用一个天然溶洞扩建而成，起码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地上的金银珠宝竟然都堆满了。
这要是放到人间，凡夫俗子们还不得为了寻找宝矿抢得天下大乱？
可就是凡间毕生所求的东西，在妖界，却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废品’。
苏己不敢置信地看着狐弥：“难道这么大一堆宝山里，连一件能在妖界用的东西都找不出来？”
狐弥也是无奈得很，摇头道：“没有灵气的东西，就算在凡间再宝贵，在妖界也不值一文，这些珠宝，就算是拿去送给青蛇族的妖修，她们都看不上。”
“啊……真是暴殄天物！”苏己放下橘灯走上前去，左手拿起堆放在地上的一个‘镶金兽首玛瑙杯’，右手拿起一个‘青花云龙纹葵口瓶’，心痛无比地看着这些文物古董。
原先，她还将灵器类比做明朝青花瓷，可再看看这里，凡间几百个宫廷王朝的稀世珍宝都堆积在这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变成一堆废品，苏己怎能不心痛。
“难道妖界的人就没有一个爱好收藏的吗？”苏己不死心的问。
狐弥：“有啊，他们收藏了很多法力各异的灵器。”
苏己又问：“妖界不是很擅长炼制法器吗，把这些金银宝石拿去融化了锻造成其他器具也是可以的呀，总不至于让它们堆在这里生锈吧？”
狐弥：“凡间俗物锻造出来的兵器一削就断，在妖修们眼里，就跟用纸片做兵器一般无二。”
苏己放下古董花瓶，不服气道：“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将这些东西的价值重新发挥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