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戎心里一惊，这个女子真是绝顶聪明，可还真不好对付。
不过他老脸皮厚，一下子被人家看穿了心思他也不觉得尴尬，他只是微微一笑：“被你看出来来了啊，不过...”
慕容非烟柳眉一抬：“不过什么？”
卫戎脑子急速飞转，呵呵笑道：“不过就是你爹带兵去给你报仇，他又有多少兵马可用？除去防御匈奴的，防御雁门关的，最多只能带去三万人马，你绝的这三万人马我会在乎吗？”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错，鲜卑实力大挫，目前慕容文宏手中可用的兵马顶多也就五六万人，即便鲜卑全民皆兵，到时候尽锐而出，调出十万大军攻打平冈，可真正战力强悍的还只是那三万老兵。
以破虏军的实力，就算有这么多兵马过去也未必能讨得了好。慕容非烟皱了皱眉头，道：“好，我写！”
“哈哈，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卫戎等了片刻，慕容非烟便写好了家书递了出来，卫戎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便打开来看。
慕容非烟早料到他即便当面不看，背后也是要看的，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毫不作伪，倒是个真小人，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多了。
慕容非烟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
卫戎只见那书信是用汉字写的，字迹清秀，比他那一手蝌蚪文强的太多了。信中只是说了兵败被擒，有负父亲的重托，不过现今在廮陶城里得以和哥哥相聚，吃穿用度供应无缺，不用担心云云。
卫戎看完，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给自己的老爹写信，还父亲大人万福金安，好生硬，太格式化，远没有亲爱的爹地来的亲切。”
说完他把书信折好放进了衣袖，不等慕容非烟答话转身便走。
出了三才巷，便见沈醉带着十几名随从在巷口等候。
见卫戎出来，沈醉下马迎了上去，先是对着马车一拜：“给各位嫂子请安。”
拜完了这才转向卫戎道：“少主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这几日忙得不亦乐乎，属下也不敢前去叨扰。”
卫戎道：“别在这跟我假惺惺的，我干什么还能逃得过你的眼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醉凑到卫戎身边，一脸讪笑道：“少主，那巡察司你还管不管了？你再不管主公怕是要换人了。”
“他敢！”
卫戎看向沈醉，“别绕弯子，快说什么事。”
沈醉在卫戎耳边低声道：“那跟踪你的两个人，咱们查到了一点眉目，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得请少主亲自定夺。”
卫戎看了看沈醉，见他表情严肃，知道定然不是小事，便道：“你倒是详细说说。”
沈醉左右打量了一番，说道：“这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属下...”
他把嘴巴凑近卫戎耳边，低声道：“属下已在翠云别院备下了酒菜，咱们边喝边谈，岂不妙哉？”
有日子没去了，卫戎有些蠢蠢欲动，看了马车一眼，高声道：“既然有要事要谈岂能耽误，我这边陪你去巡察司一趟。”
沈醉偷偷朝卫戎竖了个大拇指，少主这招声东击西玩的溜啊。
躲在附近一处民房顶上的宗榷远远地指着沈醉，向雷横道：“你小子看见没，那个穿华服的便是锦衣卫指挥使沈醉，他的人遍布整个京城，他来见那小子，怕是要对咱们不利。”
“那咋办？要不咱们逃吧！”
雷横话音刚落，宗榷便一巴掌拍了过去，“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跟着就是！咱们一不带兵刃二不犯事，即便是走到他们面前，他们又能拿咱们怎样？”
待卫戎他们离开三才巷，宗榷便和雷横悄悄跟上。
卫戎让杨彪送奚燕枝等人回宫，自己和沈醉径直朝翠云别院走去。
阔别了一年多，自己在廮陶城花街柳巷的风头已然不在，想起当初从潞县回到廮陶之时，各大青楼万人空巷的景象，卫戎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心中有些感慨，也有些期待，不由自主便拍马加快了脚步。
既然是卫戎来了，最大的最好的包间自然是为他留着。当卫戎步入包间时，房间里已经有多人在等候。
蒋奉第一个迎了上去，对卫戎道：“得知少主回京，没有亲自上门探望，还望少主恕罪。”
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恕什么罪，他有九个小娘子日夜相伴，还有工夫怪罪你？”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酸呢？
卫戎顺着声音望过去，竟然是芊芊。
他看向沈醉，问道：“芊芊怎么会在这里？”
沈醉指了指蒋奉，“你问蒋老三，一问便知。”
蒋奉道：“少主你怎么忘了，你离开廮陶之时，便让沈小四把翠云别院作为九扇门的分舵之一，如今芊芊姑娘已经是九扇门分舵的舵主了。”
卫戎看着芊芊，见她看蒋奉的时候眼波流转满是柔情，于是说道：“蒋老三，你确定你没有以权谋私？”
“少主明鉴！”蒋奉也不避讳，“芊芊姑娘可是比沈老板能干多了，如今沈老板已经隐退养老，此间的一切事物都交由芊芊打理。”
“隐退，还养老？”卫戎忍不住笑了，“她才多大年龄，你们让她隐退，她还不该憋死？”
蒋奉笑道：“少主真不愧是廮陶城小媳妇大姑娘的闺中密友啊，真是了解她。”
众人一阵轰然大笑，卫戎也不生气，对着蒋奉和芊芊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的坚情？啥时候把喜酒给办了？”
芊芊看着卫戎媚声道：“公子真是薄情啊，这么久没见，一句体己话儿也没有，就这么着急把奴家给嫁出去啊？”
卫戎对她一向尊重，赶紧对她拱了拱手，道：“芊芊姑娘一向可好？”
芊芊道：“这个时候才问，不迟了些么？”
女人真是难缠，卫戎没法跟她纠缠下去，转向蒋奉道：“你小子能耐了，连老子的墙角你也敢挖，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整个廮陶城，谁不知道芊芊姑娘是大公子的女人，按照蒋奉的为人，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动芊芊的心思。
他委屈地看向芊芊，“你说。”
芊芊瞪了他一眼，骂道：“怂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