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城门修复,卫戎留下一个标团的步枪营士兵和两千骁骑营骑兵在连山关防守,由赵元吉亲自坐镇,他本人则带着四千人马向着襄平进发。
连山关到襄平之间山势起伏地形相对复杂,乐成之前在道路两侧依托地形构筑了很多壁垒,高句丽人急于拿下襄平,攻下这些壁垒后并没有沿途布防,只是在黄岗山处的大型壁垒留下一千人防守。
黄岗山两山夹立,官道从两山之间纵穿而过。在官道狭窄处,两侧山壁形如斧削甚为陡峭,那壁垒依山而建,在两侧的山上开凿出女墙一样的掩体,士兵躲在里边向山下放箭,正好可以封锁整个道路。
这么险要的地方居然会被高句丽人拿下,卫戎感到有些不解。待仔细观察他才发现,夹道的山石上都有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这壁垒构思虽巧,但是高居半山行不动不便,一旦遭到火攻,上面的士兵很难及时撤离。
为了报复自己当初痛击苏忽,这些高句丽下手可真够狠的,看着被烧黑的山石,卫戎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士兵在大火浓烟中奔走呼号的惨状。
他痛苦地咬了咬牙,让杨彪安排步枪营士兵列好阵势,对徐松和庄庆道:“给我开骂!”
丁源站在卫戎的身边差点晕倒,少主这是想一招鲜吃遍天么?
有了之前的经验,徐松和庄庆指挥若定,骂起来极具气势。山上壁垒中的高句丽士兵见对方只来了这么点人,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在他们的身后可是有四万大军在呢,骂就骂呗谁怕谁啊,骂得动静大点援军听到了才好呢。
可山上值守的四五百人哪里能骂得过山下的数千人,高句丽士兵的声浪很快被盖了下去。带兵的将领不服,将山上所有的守兵全都带了出来加入骂战。
对骂了一会,卫戎见山上再没有人员加入,便端起枪对着那名将领就是一枪。
一声枪响过后,子弹正中那人眉心。将领瞪大着双眼向后倒下,直到死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是山下枪声大作,枪声落下后,山间壁垒上已经没有活人。
卫戎带人迅速占领了黄岗山壁垒,到了山上他仔细观察了地形,发现只有面对东北方向的这一次修筑有壁垒,而面朝襄平的那一侧夹道却乱石堆砌杂草丛生,什么也没有。
若是将步枪营士兵埋伏在这里的夹道两侧,高句丽大军退回来多少便给他收拾了多少,真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这么有利的地势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卫戎问丁源道:“从这里到襄平还有多远?”
丁源道:“只有五十多里了,只怕再向前十余里便是高句丽士兵的大营了。”
卫戎继续问道:“你觉得咱们扼守在这里,高句丽人逃走的胜算有多大?”
“只要少主一声令下开骂,他们来多少就得死多少。”
卫戎笑骂:“少给我拍马屁,立即想办法告诉乐成,让他三路大军即刻向高句丽人猛攻,围三缺一,把高句丽人全都赶到这里来,谁都不许贪功!”
“是!”
丁源立正敬礼,领着一个兵旅前去报信。此战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前去传达卫戎的作战意图,生怕别人去出了纰漏。
“什么?你说少主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连山关和黄岗山?这怎么可能!他靠的是什么战术?”
得到卫戎连战连胜的消息乐成并不感到奇怪,可是不损失一兵一卒这就让人震惊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消灭了对方几千人,自己人却一个都没丢,乐成感到难以置信。
“靠骂!”丁源这次出奇地话少。
“扯淡!我给你三天三夜看你能不能把我骂死!”乐成更加不信。
丁源道:“只有把敌军都骂出来,然后一通枪响,不管是谁都得趴下。”
“少主的步枪真的能打这么远?”乐成没有亲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少主让你们即刻发起总攻,围三缺一,把所有高句丽人都驱赶到他那边去,任何人不得为了军功对高句丽人多加斩首,徒增自己人的伤亡。”
丁源这时才传达了卫戎的命令,乐成立即欣然接受。若是急切间下令,乐成未必会全部遵从,因为这样会把所有的压力都推给堵住敌军后路的卫戎。
这也正是丁源的过人之处,跟随乐成多年,他早已摸透了乐成的脾气。
此时王全栋和杜青牛早已各领一万精兵分别到达了南孤山和弓长岭,只待乐成一声令下便从三面发起合击,只是不知卫戎有没有拿下连山关。
此时得到了卫戎的消息,乐成再无顾忌,立即下令三军出击。
大军从三面挤压高句丽兵马,兵力要比高句丽人多出一万有余,且又是本土作战熟悉地形,占尽了地利。再加上破虏军主帅亲临前线,所有士兵都士气高涨。
破虏军兵强马壮连弩犀利,两军刚一相接高句丽兵马便抵挡不住,呈现出了败相。
高句丽大军主将仲室羽坐在马背上看着两军交战的情势,内心十分焦急,一旦大军的阵形被打散,接下来将是覆水难收的溃败。
他看向身边的军师负鼎文德道:“军师赶紧传令下去,让大军退入山林与敌军周旋!”
负鼎文德阻止道:“将军不可,之前恒国兵少不能对咱们形成合围,咱们退入山林他们毫无办法,此时恒军势众,若是将山林四面围困,则咱们死无葬身之地矣!”
仲室羽道:“那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理当退入黄岗山至连山关一带,待恒军退去咱们再卷土重来。”
仲室羽道:“传令下去,撤至连山关,待援军到来咱们再决死一战!”
仲室羽和负鼎文德领着后军率先撤向黄岗山方向,前军已经跟破虏军胶着,根本就没法退,只能拼死一战。
但是身后的大军纷纷撤退,谁还有心思再战?
顿时,与破虏军相接的数千高句丽士兵纷纷扔下兵器,双膝跪地举手投降。
乐成下令一边收拢俘虏一边奋力追击,但是只能与敌军保持一箭之地,不许冒进。
仲室羽回头看着身后的追兵,笑道:“哈哈,恒军虽勇,战马却都是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