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卫戎都知道那两人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样的污言秽语,他腾地站起身子,对蒋奉厉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蒋奉垂首道:“那两人说的太难听,属下气不过,就从屋顶上跳下跟他们动了手,没想到那两人武功甚高,属下被其中一人长剑刺伤了手臂,料想抵敌不住,便逃了出来。”
“亏你还是九扇门的门主,怎么不知打草惊蛇的道理?”
卫戎虽然恼恨蒋奉糊涂,但也不好过分责骂于他,毕竟蒋奉也是替奚燕枝出头。
蒋奉把头勾的更低,低声说道:“属下自知一时冲动犯下了大错,随即便派人通知了四面城门的城防兵马,让他们严格盘查过往人员,也让人监视了那座宅子。他们即便逃离哪里,也逃不出廮陶。”
“你可知他们劫持的那名女子是谁?”
蒋奉道:“属下不知。少主,属下办事不利,请求辞去九扇门门主一职。”
他不说这话倒好,他这话一出口,卫戎立即跳了起来,指着蒋奉和沈醉二人道:“你们二人还有没有一点担当?动不动就给我撂挑子,你们还算不算男人?你们两个要觉得自己还算个带把子的,就把腰杆子给我直起来,想办法去查,锁定那二人行踪,立即向我报告。”
沈醉见卫戎并未责罚他们,心中反倒不踏实起来,颤声道:“少主,那枪...”
“丢了便丢了,救人要紧,”卫戎朝他们一瞪眼,“还不快滚!”
卫戎估计那两人劫持的女子,定然与奚燕枝有极大干系,不然那二人不会想着用那女子引诱奚燕枝出来。
沈醉和蒋奉刚走,奚燕枝便扶着肚子走了过来,她看着卫戎问道:“相公,何事发这么大的火?”
她家里人被劫持的事卫戎当然不能说,但他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既然发火了必然不能用小事搪塞过去。
于是卫戎朝奚燕枝笑道:“媳妇儿怎么把你给吵醒了,没啥大事,只是步枪营的步枪被盗,至今没有查出眉目。”
步枪营丢枪的事奚燕枝已经知晓,他这么一说奚燕枝立即信了,开解卫戎道:“相公不必烦心,那步枪制作精巧,一般人三年五载也仿制不出来,就算流落出去一两支也不打紧。”
正在这时,奚玄急匆匆地来找卫戎,卫戎见老丈人神色不定,立即知道了他的来意,卫戎立即用手偷偷指了指奚燕枝,快步迎了上去。
“岳父大人安好,燕枝这段日子身子康健,你就不必挂心了。”
奚玄立即明白了卫戎的意思,强装笑脸对卫戎道:“老夫倒是无所谓,每次上朝都能顺便过来看看,你那岳母可就不一样了,成天在家里念叨,遣老夫过来问问孩子的衣衫尿布都备好了没。”
奚玄脑子转得虽快,但这理由也太过于牵强,奚燕枝一听就觉着有几分蹊跷。
她立即走到奚玄身旁,挽着父亲的手臂,娇声问道:“爹,你定然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快说!”
奚玄最怕女儿这种娇憨缠人的劲儿,生怕自己嘴巴不严把心里的事说出来,立即正色道:“你瞧瞧你马上都要做娘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奚燕枝嘟起嘴道:“在爹面前,女儿永远是个孩子。”
“是,是,你永远都是,”奚玄宠溺地揉了揉奚燕枝的脑袋,“既然没事么事,爹还有要事要去向陛下禀报,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抽身便走,还偷偷朝卫戎使了个眼色。
卫戎立即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正好也有修建水泥路面的事要向父皇禀报,正好咱们一道。”
两人并肩出了南三所,直到进了景运门,奚玄才开口道:“宸兴,大事不好了!燕枝的大嫂沛清自从昨日午后出门去买胭脂,到此时还没回府,同去的两个丫鬟说在街上走着走着一回身便没了少夫人的踪影。只怕沛清她...”
卫戎朝奚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小婿已经派人去查,很快便会有消息。沛清嫂子性格刚烈,料想不会受辱,岳父大人请放宽心。”
奚玄急得手直抖,“哎呀,老夫担心的就是这个,万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这回答让卫戎有些惊讶,同时也让卫戎敬佩,大户人家向来都是人命事小,名节事大,没想到奚玄会这么想。
奚家虽是诗书之家,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个另类,不然也不会出来奚燕枝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
一番好言相劝之后,奚玄总算是稳住了心神。
见到皇帝陛下卫昀之后,卫戎果真说起了在廮陶城里修建水泥路面之事。
廮陶城外城刚刚建好,修补城墙也用不了多少,他水泥厂生产那么多水泥,老是堆着若是板结了就只能扔了,得想方设法用掉。
卫戎建议将廮陶城的背街小巷的黄土路面全都修成水泥路面,这么一来京城百姓不管晴天下雨,都不用担心弄脏了鞋子,而且出行也极为方便。
他的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听得卫昀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张半合:“你那个东西真有那么神?”
卫戎鼻子里切了一声,“爹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厂房盖在那里可是牢固得很呐!爹你不会这些日子净想着选妃的事了吧?”
卫昀这几日还真在忙这个事,为因为选妃跟杨皇后闹了几场别扭,卫戎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心事。
卫戎老脸一红,对着卫戎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成天没点规矩!”
一边骂一边偷瞄了奚玄一眼,只见奚玄双眼望天,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他不由自主问道:“老奚,你觉得这事可行么?”
奚玄立即收回目光,朝卫昀躬身道:“陛下,微臣觉得此事可行。如此一来,满京城百姓必然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既然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用。卫昀立即对卫戎道:“既然可行,那就修吧。明日上朝便把这事交给京兆尹去办。”
卫戎朝卫昀伸出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爹,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丑话说在前头,那水泥五十文一袋,我也不问你多要,卖给别人怕是还要贵些。”
“谁跟你亲兄弟!”卫昀拿起茶杯便泼了过去,“你还敢问你老子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