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戎走进奚燕枝耳边低声道:“苍天不负,我这几日终于做成了一件大事。这事我不瞒你,但你必须为我保密。”
听了卫戎的叙述,奚燕枝惊讶得张圆了小嘴半天合不拢。
只听卫戎继续说道:“眼下萧让已经称帝,虽然司马真带着各路诸侯前去征讨,然而诸侯各怀心思又不善水战,此战最终必败无疑。到时候只怕几家诸侯各自都要称帝,不再受司马真约束。咱们也得提前准备,不仅要将廮陶城扩建,还要补充兵员购置兵甲,到时候才能有资本与各家一争高下。”
卫戎话锋一转:“当然了,华林学省最起码要扩大十倍以上,那些世家不是把控着人才么?那咱们就自己培养。要不,你还是回学省去,将来各路官员都是你的学生,那可是权势滔天呐。”
没想到卫戎居然有这么大的抱负,奚燕枝惊讶的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崇拜。可卫戎说到最后怎么听都是要赶她走的意思,心里老大不愿。
她瞪大了大眼睛:“你现在可是大财主,没个保镖怎么成。”
正在这时,卫展一溜烟的跑来:“大哥回来了啊。”
见到卫展满身尘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卫戎惊问:“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奚燕枝抬头看天:“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只是最近练得狠了点。”
这段日子卫戎把卫展扔给她便没了消息,她心中有气,于是卫展便成了出气筒,每天可着劲地练他,可这小子身体皮实越练越精神。
卫戎看向卫展:“要不我换个人教你?”
“别别,”卫展连连摆手,“那些人也就蔡都尉还说得过去,别人我都看不上。不过蔡都尉太忙了顾不上我,还是跟大嫂练武痛快。”
奚燕枝笑眯眯地看向卫展:算你懂事。
“痛,并快乐着。”
卫展说完灵活地跳到两米开外,投给卫戎一个我同情你的眼神。
奚燕枝一脚踹空:“卫宸续你回来,咱们好好谈谈。”
卫戎这次回城自有他的打算,现在有了钱必须花出去,不花出去留在手里只能叫做铜。
来自后世的他自然也知道,这些钱也不能无节制地花出去,否则大量货币进入流通领域,必然造成通货膨胀,到时候铜钱可能不再会被称为钱,而只是一种金属。
关键是要把握好度。
他可不想把造出来的钱主要花在青冀幽三州,那样是对本地百姓的一种掠夺。要花就要花到其他诸侯的地方去,天下那么大都支持咱一点也没啥。
把钱慢慢地撒到诸侯各地,那就成了温水煮青蛙,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只怕已经晚了。
最重要的是发挥这些钱的撬动作用,大力发展生产培养人才,只有各项社会产品丰富了老百姓富裕了,青冀幽三州才是真的强盛。
他喊来杨彪:“你带着二十名护卫化妆成粮商,潜入并州的广武、阳曲一带,大肆采购粮食,并且放话出去,就说广昌缺粮,粮价已经涨到了四十钱一石。”
这两个地方都处在盆地之中,是并州有名的粮仓。选择这里最重要并不是它粮多,而是它属于司马真的地盘。
对于杨彪来说,少主要做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尽管他对翻山越岭前去买粮存在疑问,却并不多问,当即到库府领了铜钱就要出发。
演武场上,任开疆跟着捕快们一起训练,此人身高体壮有一身蛮力,练习也最为刻苦。那些捕快城防兵战斗力太弱,他当县尉几年没少被山匪欺负,憋着气呢。
卫戎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旁边,向任开疆招了招手。
任开疆小跑过来,擦去额头汗水,问道:“卫县令,有什么吩咐?”
“贴告示出去招募新兵,军饷每月三十文,天天有肉吃,只要是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年,来多少招多少。”
“三十文,还天天有肉?”这话任开疆还真不相信,在广昌这么多年早就穷怕了。
“是的,跟着本县令,你们天天都有肉吃。”
在这饭都吃不饱的地方,想天天吃肉谈何容易?
要想吃肉那只能买,向并州买向关外的匈奴买。
匈奴虽然凶残时常劫掠关内百姓,但大多数的时候双方却互有交易。在边城代郡的高柳、上谷郡的广宁和辽西郡的榆关,经常有匈奴和乌桓贩卖大批牛羊,然后带回中原的盐铁布匹等物,赚取差价。
总而言之,只要有利润可赚总会有商人帮你把大批的物资运来。关内这样,关外也是这样。
这一切早已在卫戎盘算之中,现在等的就是钱。
半个月后第一批铜钱做旧出来,清洗掉刺鼻的尿骚味,外观上和普通的铜钱没有什么两样。
缺少了流通过程的磨损,这些铜钱分量更足,放到市场上只会更受欢迎。
手里有了钱,卫戎自然不会亏待这么背井离乡跟着自己的弟兄,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军饷发工钱。
当日,矿区中心的广场上沸腾了,不管是士兵还是工匠一个个笑容满面。有几名旅帅甚至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卫戎发给他们的军饷是从当初卫戎出征时开始算起,三个月下来竟然有两百多文,有的穷苦人家出身的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怎么能不激动。
尽管这么多钱在这穷乡僻壤也花不出去,但卫戎就是要表明一种态度:跟着我干,绝不会亏待你们。
剩下的钱装箱之后,塞满了四辆大马车。留给县衙库府一马车,剩下的三马车卫戎点了五百士兵亲自押送回廮陶。
这一趟他必须亲自回去,一是这马车太重要了,要打通各处关隘,还有就是学省和廷尉监的事他都放心不下。
临行前他交待蔡淼、李虎等人:“这次我只带崔征一人,你们留在这里不但要给我看好了铜矿,还要给我好好练兵。你们几个要是给我练出一支万人大军,我给你们个个都升将军!”
几人身姿站得异常挺拔,整齐划一地行了个军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