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水龙头刚开始放水,商凛已经把剩下的餐盘搬了过来。
柳影一边放水,一边找了根发带将自己的头发随意盘在脑后,随后抡起袖子、穿上围裙开始洗起碗来。
她从小就干很多体力活,所以动作麻利,手脚干净利索。
商凛坐在轮椅上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就喜欢杵在厨房不走,静静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干活。
以前在他眼里,洗碗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感觉到烦躁的家务活之一。
但是现在,看柳影洗碗,他都觉得像是在看电影一样享受。
他越看她的侧颜越觉得美丽,忍不住又一次偷偷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她的侧脸,随后立刻发了个朋友圈:
今天我生日,小保姆做了一大桌饭又洗碗,她可真爱我。
朋友圈可想而知又一次炸了。
商凛风格大变的朋友圈,让所有人都越来越肯定一点:他和这个小保姆肯定是有一腿。
不过,他每次拍小保姆,要么是侧颜,要么是背影,而且每次的照片虽然意境很美,人却很模糊,导致大家纷纷在猜测,这个小保姆到底是谁。
朋友圈里开始了新一轮的猜谜。
有人认为小保姆是新晋的某位电视小花。
有人猜测是某电视台最近大火的当家花旦。
还有人猜测是不是商凛高薪聘请来的、经过多方位训练的那种全能保姆。
……
总之,各种猜测五花八门,把商凛逗得乐不可支。
他越来越觉得发朋友圈撒狗粮真的是极其满足虚荣感的一件事儿,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多发朋友圈的决心。
他要把过去那些年被迫吞下的那些狗粮,通通都给别人塞回去。
柳影洗碗洗着洗着,突然听到商凛的笑声。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结果又看到商凛两手捧着手机、正在一边傻笑、一边奋力敲击键盘的画面。
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混蛋,不会这头哄着她、那头却在手机里哄着别的女人吧?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地聊手机了。
柳影刚刚还觉得甜蜜的心情,顿时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乌云。
她重重将昂贵的餐盘往水槽里一扔,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商凛慌忙关闭手机屏幕,不安地问道:
“怎么了?手滑了吗?”
柳影心里很是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发泄出来,毕竟,她也没有证据。
她眸光淡淡扫过来,一眨不眨盯着商凛的手机:
“刚刚和谁聊天呢,聊得这么开心?”
“和我那帮哥们,墨渊臣他们,你不是都认识吗?”
商凛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哥们?
柳影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他有和哥们聊天的爱好呢。
他素来不都是在哥们圈子里扮演着高冷的人设么?
说到他那帮哥们,柳影突然发现,自己也很久没有和他们接触了。
商凛这么频繁地手机聊天,一定是有什么猫腻存在。
柳影这么一想,于是蹲下来,冲着商凛扬了扬眉:
“今天你生日,要么叫上你那帮哥们,一起热闹热闹?”
商凛眸光一转,顿时嗅出几分深意:
“你意思,想要带你和大家再认识一下?”
柳影扬了扬眉:
“你不是说重新开始么?怎么,你想把我藏着掖着,不准备带我见任何人?”
柳影的语气是温柔的,可是商凛却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杀气腾腾的意味。
看来,这些日子以来,她表面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心里却还是蛮在乎他的么。
商凛心中暗喜,眉宇间顿时涌起笑意:
“只要你愿意,我立马安排。”
他过去可是从来都不愿意带柳影出门的,所以,即便是商凛的那帮发小,她和他们见面的次数也是微乎其微。
柳影今天有意让她带她出门,一方面是想看看他的诚意,另一方面也想知道,商凛最近这神秘兮兮的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凛立刻掏出电话打给墨渊臣,五分钟后,墨渊臣便立刻回了电话,约他们到听海楼相聚。
为了这次相聚,柳影特地戴了商凛送的新项链,又搭配了一套优雅的小黑裙,和商凛一同出了门。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去大榕树底下了。
来到听海楼包厢的第一时间,她立刻走到外面的阳台上,看到饱经沧桑的大榕树仍旧屹立着,而之前被商凛洗劫一空的木牌,如今又挂得满满当当。
她不禁想到自己那些年的孤单心事,百种滋味瞬间涌上心头。
“丫头,一个人站在这里想什么呢?”
一个熟悉的嗓音,突然在她身后出现。
柳影惊喜地扭头,看见许世霆身穿一身浅灰色西装,站在她的身后,她脱口而出:
“哥,你也来这里了。”
许世霆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顿时也落到了柳影的项链上:
“这项链,那家伙为你买的吧?”
柳影点了点头:
“哥,你怎么知道?”
许世霆微微一笑,他讳莫如深地拍了拍柳影的肩膀: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要重新给他机会?”
柳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能够感觉到许世霆对自己的关心,于是,她真诚道:
“我答应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但具体看他表现。”
柳影话音刚落,许世霆刚想开口说话,商凛突然坐着轮椅冲了过来,他一过来,手便霸道地拽住柳影的手,虎视眈眈看着许世霆:
“我就上个洗手间的功夫,你怎么就和我女人聊上了?”
许世霆哭笑不得:
“商凛,她可是我妹妹。”
商凛却没好气道:
“你离远一点,有这个闲心,还不如操心操心你和南若安。”
商凛敌意满满看着许世霆,一副生怕柳影被抢走的模样,他说完许世霆后,二话不说便拽着柳影来到了麻将桌前。
他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晚上,你就坐我腿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柳影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玩过麻将了。
她过去之所以不玩,不是因为不会,而是因为她根本就输不起。
可商凛既然这么说,她于是当仁不让就真的坐了上去:“行,我输多少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