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国大事容不得儿戏,太祖不可能让儿子拿着契丹轻骑褚东德消息玩去。
那就让赵德芳奇怪了。
他看了一眼秦翰,请教道:“秦大官有何见解?”
“四殿下,官家命奴婢不得多嘴。”秦翰微笑道,“不过,官家说了,有句话应当告诉四殿下,官家说,立秋之后,御驾亲征,四皇子监国,不可不知军事。”
赵德芳听得直皱眉头。
“四哥儿,你快会宫去请教官家。”宋皇后叮嘱,“虽说谨慎是好的可也当知晓,为君者,当断需断,不可瞻前顾后。”
“娘娘不知,此事我早有预料,”赵德芳挠头,“爹既让我来判断,那我估计,从他的行动中,大约就能判断出契丹人只是在虚张声势。故此,接下来要做的实际上就是我们如何防备契丹人以此为掩护突然向我边军发起袭击,这也不很难,我倒是明白了,爹爹的意思,是让我想个法子既要防备契丹人,又想着法儿坑他们一波,这就太难为我了。”
哦?
宋皇后喜道:“不会影响北伐大业吗?”
“战场用兵,哪里有轻骑突进的道理,”赵德芳当即道,“此事先放下,我得查阅一下资料,首先,我得搞清楚契丹如果大军南下或者东进,他们的辎重应该先准备什么……唔,有法子了!”
秦翰眼睛里喜意不断,官家就是这么判断的。
不过,官家也没有想过要怎么利用好这次机会,四皇子有招?
“辎重,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契丹人不是匈奴人,也不是……嗯,不是纯粹的劫掠成性的游牧人,他们也需要准备妥当才会出兵。”赵德芳踱步,徐徐而拍手笑道,“如今是正月,再过半个月大地回春,但契丹位于北方,他们的春天要来的晚一个月,所以,他们派轻骑骚扰必是假象,因为他们的大部队没有办法和经济实力,在携带冬季作战物资的同时,还筹备好春季作战的军备,既如此,那就简单了。”
秦翰大喜道:“四殿下以为如何应对?”
“不,此事我们先不应对,也不要让三省执行什么任务,让他们讨论,而后,将三省与枢密院的均令先发下去,”赵德芳立即道,“我有一计,名曰连环。其一,利用我南国早春的气候,令一支部队昼夜兼程赶赴边关,最好是多路。其二,三省与枢密院的均令传到边关之后,边关将士自有行动,待契丹铁骑做出相应举动之后,我军奇兵天降,要么契丹轻骑的必经之路埋伏掩杀,要么绕到后方发起攻击,不必告知边关守将,必能收获奇效!”
秦翰再追问:“此乃边将不出被动防御的基础上可行之计,若三省下令边军出击?”
“那有什么,边军出击,与我禁军出击,那能是一回事?”赵德芳沉吟片刻道,“可惜,我未得杨业这员上将,若北伐顺利,可使杨家将这门最好的骑兵指挥者编练数支骑兵部队,在这些天才将领的指挥下,这一次,我们提前毁了耶律璟的干涉我北伐大计的军事行动。”
秦翰这下却挠头了。
杨业的确是名将,可我满朝大将难道还没有个比得上他的么?
有。
但赵德芳不知道啊。
比如说他准大舅子李继隆,此人虽政治才能卓越但骑兵作战能力也极其强悍。
他缺乏的是锻炼,若能够利用得当只怕比在车神的手下更能发挥出神一般的作用。
“秦大官,你是知兵之人,你瞧我这计划可行否?若可行,你回复我爹,就说我是这么想的,若不行,我再琢磨琢磨。”赵德芳请教。
秦翰竖大拇指:“四殿下天纵奇才!”
“哪里是什么天才,不过是突发奇想,这不是好事。”赵德芳吩咐,“还请秦大官为我选取一部分兵书,不必多,要全。此外,自前朝与契丹,与各国作战的战例,但凡有只管都送到我住处,我如今虽然跟着呼延赞他们训练,但对兵阵战法一窍不通,更不知我军的编制,若果真监国,只怕要耽误大事,须知,战报上没一个折损,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用兵可以狠,但不可以不把兵当人看。”
秦翰心悦诚服,再拜而去。
赵德芳忧心忡忡,琢磨着找赵德昭再商量一下。
“你可别找他了,二哥你还不知道,对这些军机大事倒是很热心,可他读圣人文章能三天不吃饭,若让他看兵书,一眨眼三个盹儿。”三娘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