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历史 > 五代十国往事 > 第178章 外围的外围

五代十国往事 第178章 外围的外围

作者:南无臭蛋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1-10-29 18:41:49

【外围的外围】

朱温迫近凤翔,江河日下的关西集团无力与之正面硬刚,只能利用手中的政治牌——昭宗,“挟天子以令诸侯”,矫诏天下群雄起兵勤王。

河东李克用欣然响应,却被“三围太原”,打到怀疑人生,再也不敢造次;西川王建,以勤王之名,行侵吞山南之实;江淮双雄被内忧(徐许之乱)掣肘……

在此期间,另有一位小同志积极帮朱温进一步扫清了外围,他就是金州昭信节度使冯行袭。

冯行袭,原为均州下级军官,黄巢之乱时,智勇双全,擒杀匪首孙喜,使均州免遭匪患,继而逐刺史而自居,被时任山南节度使刘巨容表奏为均州刺史,从此登上了历史舞台,开启了辉煌人生。

当时,僖宗避乱幸蜀,均州作为襄、汉、蜀的重要交通枢纽,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同时又有崇山峻岭,地形复杂,而天下的贡赋都要经过此处运往蜀地,于是就在均州以西滋生了大量土匪强盗,专门劫皇纲,他们啸聚山林,活动猖獗。冯行袭到任后时间不长,就把他们全部消灭。

同样的,史书上并无剿匪过程的具体描述。我们可以试着展开:这些盗匪十分胆大,并不像小土匪那样打家劫舍,而是专门劫皇纲,打劫运往朝廷的贡赋,胃口大、胆量大、实力大,很难说他们的背后没有保护伞。或者说,这些强盗很有可能就是某些军阀扮演的,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但多见于暗杀政治人物如宰相王铎、国舅王瑰、准宰相王柷等。

这样的强盗集团看似无法撼动,但只要揪出背后的保护伞,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显然,冯行袭没有与之同流合污,将其一一铲除,或者是和平招安,总之,他选择了为朝廷铺平道路。

此举换来了朝廷的欣赏,给他升官厚赏。

再后来,凤翔李茂贞染指山南地区,派养子李继臻攻占均州以西的金州。当时的李茂贞也是刚出道不久,实力和威名很有限。冯行袭立即出兵赶走了李继臻,将金州抢到自己手中,从而被委任为昭信防御使,总部设在金州。

随后,“倒杨运动”中,冯行袭又押对了宝,在金州、商州一带击败杨守亮的部队,从而被升格为昭信节度使。

如果冯行袭不是刻意为之的话,那就只能说他运气爆棚,每次朝廷看谁不顺眼,他都能上去踩两脚。

而这一次选择站队朱温,则是他的苦心经营了。

同样是因地利之便,宦官韩全诲派到华东地区的使节,都要途径金州,并打算把金州作为勤王之师的集结地。如此一来,就会把冯行袭卷入这场纷争,而且还是被关西、宦官集团裹挟。

面对阉党的强行捆绑,冯行袭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虽然这是他多年来的行事准则和安身立命之秘诀。事到如今,冯行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要抱紧朱温的大腿,与朝不保夕的阉党划清界限。

冯行袭将关西集团派来的二十多位宦官全部扣留、诛杀,然后把他们的人头和随身携带的“诏书”、“敕令”悉数送与朱温,并派节度副使亲自晋见朱温,表示归附。从此坚定不移地站在朱温的羽翼之下。

实际上,这批使节即便到了江淮地区,也是无功而返。江淮双雄无力抽身,而其他小角色既无力也无心千里迢迢远征朱温。

然而冯行袭截杀使团的动作依然具有极其深远的政治意义,这是冯行袭主动纳上的投名状,虽然冯行袭地盘狭小、实力有限,但他所处的地理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是襄、汉、蜀的交通咽喉,更是长安的南大门。

此后,随着朱温的日益崛起,冯行袭知道自己押对了宝,于是更加竭忠尽智地辅佐朱温,也教导自己的儿子要全心全意忠于朱温。

朱温也非常喜欢这位识时务的俊杰,累功封爵至长乐郡王,死后追赠太傅,谥号“忠敬”。

低调而犀利的冯行袭,帮朱温进一步肃清了外围,换来了一生荣光。

西川王建名为勤王,实则侵吞关西集团的地盘;河东李克用心有余而力不足;江淮双雄掣肘于内患;家门口的冯行袭又成了朱温的看门恶犬……

凤翔阉党们的日子不好过了。

【车驾在凤翔】

宦官韩全诲把昭宗挟持到凤翔之后,回鹘部落派来使者,表示愿意出兵帮大唐削平内乱。昭宗饥不择食,打算同意引进外援。

韩偓极力反对,说戎狄都是人面兽心,不可信任!这些外籍雇佣兵历来垂涎于中原的繁华富庶,当他们见到我们城池凋敝、军备废弛、内乱频频之后,一定会蠢蠢欲动,为祸中原。

昭宗这才幡然醒悟,急忙回复说“只不过是几个小小的盗匪而已,不劳大汗费心,谢谢”。

韩偓虽是被崔胤提拔,又跟崔胤一起谋诛宦官刘季述、平息“少阳院政变”、迎接昭宗反正,但他并没有成为崔胤同党,而是一心忠于昭宗。在崔胤谋诛宦官的时候,旗帜鲜明地公开反对,在阉党迫帝西迁的时候,也没有跟崔胤一起留在长安,而是连夜西追圣驾,主动投往凤翔,坚定不移地跟昭宗站在一起,生死与共。

昭宗的“凤翔流亡政府”急需组建一套文官班底,但韩偓等现成的扈从官员却被排除在了核心权力圈之外。因为阉党们需要的是一个服务于宦官而不是昭宗的文官集团。

宦官韩全诲不出意外地在凤翔进行了大清洗运动。

一是打击政敌。

例如韩偓,虽然他反对崔胤诛杀宦官,但他的出发点是巩固皇权,而不是维护宦官,所以韩偓也在宦官的打击之列。韩偓的本职工作是帮皇帝起草诏书(翰林承旨),宦官韩全诲在翰林院安排了两个宦官,负责监视翰林学士们,防止其讨论国事,更负责审查他们起草的诏书,防止他们“胡说八道”。

再如卢光启,昭宗初到凤翔,刚刚得到大力提拔(总中书事,兼判三司,进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就被免除了一切实权,给了个太子太保的空头衔,靠边儿站。

二是提拔亲信。

在为数不多的主动投奔凤翔的扈从官员中,也存在个别的投机倒把分子,例如韦贻范。

韦贻范非常聪明地把宝押在了阉党和关西集团身上,积极向韩全诲、李茂贞等行贿,而韩全诲和李茂贞也急于寻找文官集团的代理人,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韦贻范被火箭提拔为宰相。

一日,昭宗跟群臣宴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茂贞与韩全诲等人悄悄溜走。昭宗忽然问韦贻范,“朕为何巡幸至此啊?”

韦贻范仓皇失措,支吾道:“臣在外,不知道。”

昭宗很生气,继续追问。

韦贻范索性装聋作哑,直接无视。

昭宗怒不可遏,“你怎敢当着朕的面瞪眼说瞎话?”酒桌上鸦雀无声,昭宗又厉声说道:“你既然已经通过不正当手段当上了宰相,就该秉公执政,如果胆敢乱来,朕一定依法办你!”

随后,昭宗回过头来,对韩偓小声(但所有人都能听到)说道:“真该狠狠揍他二十大板,这种人怎么也配当宰相呢?”

韦贻范则举起酒杯,向昭宗敬酒以缓解尴尬。

昭宗同样选择了无视,没有举杯回应。

韦贻范接下来的做法永载史册,他直接把酒杯杵到昭宗嘴上,真正的“灌酒”,“喝酒吧您呐!”

韦贻范仗恃背后的韩全诲、李茂贞,狐假虎威,欺君之甚,遗臭万年!

韦贻范是通过行贿当上的宰相,他自然要把变本加厉,把钱赚回来。在任期间,韦贻范肆无忌惮地受贿、索贿,这也是昭宗厌恶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事不凑巧,韦贻范刚当宰相四个月,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按照惯例,韦贻范是要丁母忧的,为母亲守孝三年,这期间不得担任任何官职。

三年,韦贻范等不起,他的“投资者”们更等不起。这些行贿者们每天都会排着长长的队伍,堵门维权,要求韦贻范返还贿赂款。鼓噪喧哗,不胜其烦。

韦贻范急于复出,于是在阉党和李茂贞那里上蹿下跳,要求重新出任宰相,以兑现“投资承诺”。

迫于阉党和李茂贞的压力,昭宗不得不让韩偓起草征召韦贻范复出拜相的诏书。

韩偓果断拒绝,“我宁可断腕,也绝不起草这份诏书!”并且上疏,指出韦贻范丁母忧不过才两个月,命他复出,实在是骇人听闻,有伤国体!

这不是韩偓的小题大做,在封建礼制之下,“丁忧居丧”是有严格的规定的,不仅仅停留在道德层面,而是有法可依的,上升到了法律层面,唐朝的法律就有明文规定,据《唐律疏议》:居丧期间提前换下丧服的,“徒三年”。

也不要单纯的理解为现在的“三年有期徒刑”,虽然意思比较接近,但这个“徒三年”的惩罚程度要比“三年有期徒刑”严厉的多。

隋朝以后,逐渐形成了新的“五刑体系”,分笞、杖、徒、流、死。视其情节严重程度来施加。

而“徒刑”之下,分五等,分别是一年、一年半、两年、两年半、三年。“徒三年”是“徒刑”中的顶格罚。罪过再大一点,就要用“流刑”了,即流放;再大了,死刑,不解释。

在“徒刑”服刑期间,需要在服刑地点进行劳作,比如矿场,而且对每日的劳作成果也有着明确要求。

所以说,仅仅是提前脱下丧服,就要吃顶格处罚的“徒刑”,可见古人对丁忧居丧的重视程度,绝不仅仅是舆论谴责这么简单。

另外,再看两条法律规定:如果居丧期间“忘哀作乐”,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同样是“徒三年”;哪怕是“遇乐而听”,驻足观望别人蹦迪,也要“杖八十”,“杖刑”,大竹板敲后背、臀、大腿,起步价是六十,每次加十,共五档,顶格至一百。

对于国家公务员,相关要求更是繁琐而严格。而丁母忧的韦贻范居然要重回相位,简直就是天理不容。所以韩偓拒绝起草这份诏书。

翰林院的两位监视宦官勃然大怒,对韩偓发出死亡威胁,“你想死吗?”

韩偓根本不吃这套,懒得跟着俩阉人废话,直接把衣服一脱,倒头睡觉。

两位宦官气得浑身发抖,又无可奈何。

死亡,只能对畏惧它的人产生威力,对于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的人来说,则是一种奖励。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