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头子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便又有一阵悠悠的声音传来:
“你似乎说得太多了!”
还没有人能够反应出来这句话是谁说的时,一把利刃就这样从身后贯穿了那士兵头子的胸口。
那士兵头子口吐鲜血,双眼似乎在怒视着什么,拼命地扭头想要看看那个捅他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士兵头子死后,张雷鸣猛然发现身旁有不少士兵忽然抽刀劈向自己的同伴,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张雷鸣伫立原地,竟然不知道要些什么事好,也全然分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更令他深感奇怪的是,也没有一位士兵主动攻击他,这让其不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对这些局内事根本插不了手。
不久后,杀戮停止了,这时候的张雷鸣才忽然发觉自己为何会安然无恙了。原来,这些士兵之间虽然穿着同样的制服,但却有点不太一样。
那些活着的士兵,所穿衣服的衣领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黑点,这显然是他们用来分辨敌我的。而张雷鸣扭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上面确实有一个小黑点。
想到这里,张雷鸣不禁为自己缓了一口劲,觉得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随随便便地从两位士兵身上抢来的衣服居然便是有小黑点的。
但张雷鸣不禁也产生了担忧之情,因为他不知道啸天虎所抢来的衣服上是否有小黑点,如果没有的话,那将会让他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
不过此时的张雷鸣根本就没有余心去理会啸天虎的安危,自己所处的境况都十分的尴尬。
现在仅存下来的士兵中只有四五十人而已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有一个小黑点,这明显是有人提前将这些安插在这里,以等待这个机会,再显露出来。
很快,剩下的几十号人,便纷纷地涌向了甲板,张雷鸣也只得跟他们做着差不多的动作,假扮成他们的一份子,一齐迅速地涌上了甲板。
当张雷鸣他们来到了甲板之时,这里已经有站立几十号士兵,他们的衣领上也都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黑点。
当这两拨士兵聚集到一起时,人群中又有一个声音朗声说道:
“哈哈哈!这些朝廷的走狗,就是一群不堪一击的蚂蚱!”
话音落地,对面的那几十号士兵中,纷纷自觉地向两边靠拢,中间部位自然而然就空出了一条道路出来。
从中间道路徐徐走来的是,两个黑衣男子和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
虽然那两个黑衣男子都带着一个面罩,但张雷鸣从他们的走路姿势和身材大小,便可以轻易知道,这两人便是自己先前在飘雨客栈所遇到的潘豹和他的黑衣仆从。
至于那个身材矮小的侏儒,虽然他没有带着面罩,但张雷鸣却不认识他。不过听萧帮主和啸天虎说过,他们此次行动所要刺杀的目标——山中狂蚁,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侏儒。
虽然说单凭这一点就想要去断定,潘豹身后的那个侏儒便是山中狂蚁的话,未免太过牵强了些,但除此以外,张雷鸣也没有其他好的解释,只能先将其假定为山中狂蚁罢了!
只见潘豹走到了两拨士兵的最中间后,便停下了脚步,扭头同那个侏儒说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过来?”
那侏儒稍微弯了弯腰,点了点头道:“按照约定的话,应该快了吧!不过像他这样自傲的人,往往是不会准时赴约的。”
潘豹甩手道:“如果他真是这么个有如传说中那么厉害的人,迟到也就迟到了;但如果他只是个徒有虚名的人,那你就在这里顺手把他给了解了。”
那侏儒微笑道:“遵命!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快看啊!哪里有个人!”
人群中有人如此喊道,所有人立马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遥远的海岸线上,确实有一个小黑点在渐渐地扩大且靠近着,张雷鸣眯着眼,仔细地瞧了一瞧,发现那个黑点确实是一个人站立在一个小竹筏上。
那小竹筏非常缓慢地向潘豹他们靠近,渐渐地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
那人披着一顶非常浓郁的金发,浅蓝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高高挺起的鼻梁下面,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忽然,那人身影一闪,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大家纷纷摇头四顾,却始终没能再次发现那人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人始终都不肯再次露面,无奈之下,潘豹只得抱拳道:“这位兄台,莫非就是潘盟主所邀请而来的西洋第一杀手?”
全场沉寂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那位西洋杀手现身,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潘豹回头对着身后的侏儒道:“难不成这个西洋杀手听不懂中原话?”
说着,潘豹一挥手将紧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仆从给招到前面来,一字字道:“你会讲西洋语吧?”
那黑衣仆从没有答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潘豹继续道:“那好,你去把我刚才的话,用西洋语再大声复述一遍。”
黑衣仆从轻点着头,刚准备开口,便被那侏儒的阻挡了。
只听得那侏儒站在众人的中间,忿忿道:“我管他听不听得懂中原话,来中原就得守中原的规矩。潘盟主和潘少主已经对他如此礼遇,非但不肯以重礼回报,还敢在玩躲猫猫的游戏?!如果再不出来,那我山中狂蚁,可就要替潘盟主,解决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洋杀手!”
“看来,这个侏儒果真是自己所想要寻找的山中狂蚁。”
张雷鸣心中如此思忖道,只不过碍于现在混乱的的局面,不方面出手罢了。
就在沉思的这一小片刻中,张雷鸣猛然发现那位西洋杀手来站立在跟前,背对着自己,面朝着潘豹和山中狂蚁等人。
这是何等的速度,脚步又是何等的轻盈!速度之快,快得就像是闪电一般,一闪而过;脚步之轻,轻得就连经过盲打训练后的张雷鸣,也难以去捕捉他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