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取朝廷而代之!他早已经认定朝廷和武林必定不能两立,以往之所以能够维持和平的表面,是因为朝廷摄于一代盟主以及各位老前辈的实力和威望!”
“但此刻,随着一代盟主以及第一代老前辈们的相继老去、死去,而像我们这新一代的侠客们,虽然每日都在刻苦训练着,其中也不乏武功高强之辈,然而同一代盟主那一代侠客相比较起来,就如同荧光之于阳光,着实渺小!”
“换句话,也就是说,以青云山为代表,整个武林的力量都在处于极度衰弱状态,而当这股力量衰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朝廷必定会奋起而击之,竭尽全力一口气将武林给灭绝掉!”
“潘虎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说他才想要趁着现在武林还存有一定底蕴的时候,想要抢先将朝廷给取而代之,建立一个属于侠客的王朝!”
李星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使得许良友和张雷鸣都听得一怔一怔的,但天老轻闭着,丝毫不为其所动。片刻过后,方才睁眼缓缓说道:“既然如此,这事若成了,岂不是一个好事?毕竟朝廷和武林终将只能存其一,如果潘虎真能够建成一个属于侠客的王朝,那不就彻底了解决了两者之间的矛盾吗?”
听罢,许良友在一旁按耐不住了,他完全想不到天老会站在潘虎这一边,急忙说道:“老前辈,你可不能被其所迷惑啊!什么属于侠客的王朝,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其内在就是要实现自己的皇帝梦!为此,他不择手段!”
徐良友停顿了一下,虽然天老完全没有理会,作出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但他还是想要继续讲下去,可是刚一开口,便被李星儿抢先说道:“老前辈,我的观点同良友基本一致。虽然不确定,潘虎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皇帝梦,还是为了整个武林才选择要去推翻朝廷的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所设想的这个属于侠客的王朝,这个东西是绝不可能实现的。”
“愿闻其详!”天老淡淡地说着。
李星儿将张雷鸣、许良友和天老三人都扫视一番,方才开口说道:“所谓侠,武也,义也,两者缺一不可。”
“若义无武来作为后盾的话,就像老虎没有尖牙和利爪,就像牛、羊、鹿等温顺动物,都未必会对其产生畏惧之心。”
“若武无义来进行束缚的话,则人就会像饕餮这般暴虐之物,在破坏的快感沦丧自我!”
“现如今,潘虎为了排除异己,完成自己心中的大业,武林之中多少无过之人惨遭杀害!百姓之中又多少无辜之人遭到波及,此诚非合乎义也!”
“如此单凭武力,就算真的推翻了朝廷,这同侠又有什么关系,于寻常人眼中,只不过是换了一张皮罢了,同以往的朝代又没有什么两样。”
“何况,当今朝廷各方面都做得甚得民心,百姓安居乐业,四方平静无战事。在朝廷还尚得民心的情况下,你潘虎想要去强行将其推翻的话,这恐将难以服众!”
“还有,当年一代盟主和永昌皇帝所定下的互不侵犯、互不干涉的契约,天下谁人不知。虽然,这几十年下来,武林和朝廷都互有敌视、互有提防,但终究谁都没有主动越过红线。如果今天由潘虎来主动捅破这扇窗户纸的话,那么这将会使我们整个武林都处于理亏的状态,这不得不谨慎啊!”
李星儿说完了,天老缓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你们说的都有理!只不过依旧没能解决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无论是潘虎成功推翻了朝廷,又或者是你们成功阻止了潘虎,都终将面对着一个问题,武林和朝廷的关系将何去何从?”
李星儿和许良友都默然不语。天老继续说着:“你们好好地想一想,武林和朝廷有没有永久共存下去的可能性?如果有,那它的方式是什么?如果没有的话,那又将如何?”
李星儿颔首道:“我等小辈见识浅薄,对于此等问题,不敢妄议,还请老前辈能够不吝赐教!”
“哈哈哈,你们呀!你们呀!”天龙不禁朗笑了几声,道:“当年,潘虎就曾经当着庭雨和我,以及你们其他师叔们的面,直言问道:朝廷和武林将以何共存?”
“当时,我们几个老头都被这一问题给怔住,没有谁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答复!将潘虎搪塞走后,一连商议了数日,也没能商议出一个所以然来。”
“后来,渐渐地对于这一类问题,我同庭雨他们都看淡了。朝廷和武林之间能够维持多久的表面和平,我们管不了,只需要竭尽全力地保证不会在这一代被破坏就行!至于剩下的就全都交给新一代的小辈去解决吧!”
李星儿急忙问道:“如果这一问题,连你们这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解决不了的话,像我等新一代资历尚浅的小辈们,又怎么能够有能力解决得了呢?”
天老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应道:“如果新一代的小辈没有能力解决的话,那就只能尽力拖到,让更新一代的小辈去解决。”
李星儿继续问道:“如果最终还是解决不了呢?”
天老应道:“那就是天命了,如果是最终朝廷彻底消灭了武林,还是武林将朝廷取而代之,都是后人的命了,这不是我们能够阻止得了的,也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
李星儿不解道:“老前辈如此神通广大,为何要如此悲观呢?”
天老闭眼道:“呜呜!天命不可违!”
须臾过后,天老将眼睁开,道:“好了,多年不见,我们也叙完旧了,你们年轻人,神气尚足,尽情地去闯荡武林吧!而我这个即将入土的人,所愿所想的只不过是钻研好医学,并将其好好地传承下去。”
许良友着急道:“老前辈,难道不准备出山去帮助我们阻止潘虎的痴心妄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