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随着萧业携苏月儿与嬉莲儿步上高台,一声钟馨敲响,广场上的嬉闹声戛然而止,气氛变得肃穆起来。
苏小小肃容道:“儒门传下神通,非修士不得习之,不过本座请来萧状元,自创才气之法,可参悟儒家神通,望尔等悉心聆听,莫错失机缘。”
“是!”
众女齐齐应下。
“萧郎,请!”
苏月儿微笑示意。
萧业坐在最前的一只蒲团上,苏月儿与嬉莲儿分别坐他身后,随即开讲。
他以大罗心经为为例,讲解咏叹读书法,其实他很想把理学融汇贯通,可是前世研究理学的人太少了,没什么现成的经验提供给他,想要吃透理学,只能靠自己。
诺大的会场上空,只有萧业的声音飘荡,寻常人很难镇住这种场面,这可不是普通的演讲,高台上还有很多金丹真人与元婴真君,光那从背后射来的目光,就如一柄柄利剑,如芒刺在背。
但萧业前世上过讲坛,虽然不是电视直播,却也要直面台下的数百名大学生,他的心理素质足够强悍。
不觉中,大半日过去,萧业道:“今日到此为止,咏叹读书法须多加练习,才能掌握诀窍,明日继续开讲,若有不懂之处,可来问我!”
“此子倒是个人物,小小年纪,竟有一派宗师风范,可惜老身这一脉,并无杰出子弟,否则嫁一个与他,也是一段佳话!”
一名面容略显苍老的元婴长老忍不住赞叹。
“好歹是太后钦点的状元,若是失了态,岂非连太后也跟着丢脸?”
“你就别想了,没看到苏月儿与嬉莲儿一左一右么,若无她俩出色,旁人谁敢上前?”
“那可不一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很多元婴都迫不及待的离去,她们自恃身份,不好意思当着低辈弟子与萧业练习咏叹读书法,回洞府关起大门,怎么练都行。
但也有少部分对萧业起了别样心思,暂时不急着走,想看看是否有女弟子向萧业请教,或许就看对了眼呢?
一大群女弟子蜂涌而至,唧唧喳喳,把萧业围的水泄不通,场面震撼之极!
“萧状元,这个发音妾弄不明白,不如来妾的洞府吧,妾给你做饭!”
“你只是一个发音不明白,师姐我有三处不理解呢,今晚萧状元来我这里,我呀,要与萧状元秉烛夜谈,嘻嘻!”
“我全都明白了,但我还想和萧状元做更加深入的了解!”
苏月儿和嬉莲儿面面相觑,未走的元婴们也是大眼瞪小眼!
“闭嘴,一个个来,再胡闹我就走了,我是你们的老师,这样子成何体统?你,从你开始,没有问题立刻闪开!”
萧业更是给吵的头疼,连声大吼!
好歹诸女不敢太过于放肆,收了媚态,依次请教,一直到下半夜,才陆继散去。
“哎~~”
苏月儿叹了口气,无奈道:“萧郎,随妾回洞府休息会儿吧。”
“不了!”
萧业笑着摇了摇头:“给人讲学,既是传业,也是为自己解惑,讲了一整日,我对儒家神通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就留在此地参悟。”
“也好!”
苏月儿与嬉莲儿相视一眼,也不走了。
逐水曲后面是过君表,萧业确实有所领悟,从字面上理解,过君表是驾车经过天子表位时的致敬礼仪,引申到神通中,应是细微操作到了极致,当有敬畏,知礼仪,譬如仓禀足,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当量变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质变。
庄子曾有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这话从字面揣磨,是教人消极避世,但是还有一下句,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也即以有限的生命追求无穷尽的知识,是很危险的,如果还以有限的知识恃才自傲,会更加危险!
意境立时为之一变,核心宗旨,便是敬畏。
但是萧业扪心自问,自己有敬畏之心么?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生死无敬畏。
他是现代人,来自于一个追求自由平等的年代,对皇权无敬畏。
他有国术,有才气,信奉莫欺少年穷,对阳神高人无敬畏。
而天道在萧业眼里,只是一段程序,不触发衪,衪就不会启动,小心避开即可,也不存在什么敬畏。
自己到底敬畏什么?
敬畏是敬而畏之,不等同于惧怕。
萧业陷入了深思当中。
渐渐地,天色亮了,萧业继续讲咏叹读书法,次日,又开讲他理解的儒家神通,按计划,只讲三日,这日傍晚,终于讲完,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萧业吁了口气道:“两位姑娘,我该回去了,你们是继续留在山门,还是离去?”
苏月儿笑道:“妾们连听三日,颇有所得,正需参悟一番,改日再去洛阳寻你。”
“嗯!”
嬉莲儿点头道:“希望再见到萧郎时,萧郎最好能想出个帮妾提升金丹品质的方法。”
萧业苦笑道:“嬉大家,你这可为难人了,我尽力吧,告辞!”
说着,转身而去。
……
时节已近年底,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萧业去了几趟萧家庄,好歹萧松还是族长,萧家也是他的本族,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见。
如今的萧家庄,对萧业有了种无形的敬畏,萧业试图抽丝剥茧,理出敬畏的根源,进而明了自己的敬畏,可惜,失败了。
不觉中,已是正月初一,紫姑突然现身道:“萧郎,太后将于上元节为我开光,你打算何时赴洛阳?”
萧业沉吟道:“既然如此,我打算明日就走,对了,娘娘,能否把你的神像扛走?”
“哦?”
紫姑讶道:“神灵的道场不能随便移动,当初是你把我请到了你家,我才能在你家安身,故而在太后祭我之前,我的道场去不了洛阳,而神像寄托着道场,你打算把我的神像从江都搬去洛阳?”
萧业道:“我已入金丹,才气又入了地级,我想试试,算是一种历练吧。”
“那我们呢?”
春兰跃跃欲试道。
萧业笑道:“一个都不落,全部带去洛阳。”
“吹吧!”
冬梅嘴一撇!
萧业也不理会,开始准备起来,财货、衣物,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宅子空置也无所谓,炀帝的龙气已被吸取,这所宅子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本来萧业还打算把当初投靠他的十中人的另外六人一并带去洛阳,可这六人都成了家,有了牵绊,不适合远行,于是作罢。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十几口大箱子,以及大小包裹都堆在了门口,巧娘忍不住道:“阿兄,怎么没有叫车?总不能扛着走吧?”
“谁说没车?”
萧业微微一笑,以才气化作一辆硕大的马车,足有数丈宽敞。
“啊!”
巧娘和张玉同时掩嘴惊呼,美眸中满是羡慕之色。
萧业笑道:“快搬东西,从江都到洛阳,有近两千里,我撑不住了你们来,这对于才气的运用也是一种磨练。”
“嗯!”
张玉和巧娘兴奋的搬起箱子,往车上装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