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这东西,一直是虚无缥缈,有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对待,也有人对其深信不疑。但不论哪种人,真正见过鬼的,却是少之又少。甚至偶然间真的亲眼所见,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疑惑那是不是因为劳累产生的幻觉。
然而,不知是幸运抑或可悲,我便属于第三类,那种见过鬼的人。一个从开始怀疑,到最后确定,随着经历逐渐增多,却反而越发羡慕那些坚定的无神论者。
就好像生活在象牙塔内的青葱少年,永远保持那份最初的纯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好了,感概的话就先到这,下面步入正题。
我叫解非,出生于东北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故事要从我大学毕业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开始说。
那是08年,时值七月。
一年一度的高温烧烤天气再次来袭,整个燕京城热浪滚滚,不断刷新着高温极值。
刚和女朋友分手的我完美体现出身为loser应有的焦虑。
我迫切需要一份工作,能让我在这偌大的城市生存下去。
那时燕京有满大街的招聘报纸,我在路旁随便买了一份。上面罗列的工作数不胜数,然而除了借精求子和男女公关的骗子消息,其他无一例外,都需要什么本科学历,或者最低一年的工作经验,显然对我这个专科生很不友善。
苦着脸通篇看了许久,才在报纸的角落发现这样一条招聘信息。
“祁天川私人中介所,急招看店店员,月薪800 提成,供吃住。要求男性,年龄20至35岁之间,有无工作经验皆可……”
800块,即便在当时的燕京也已经是极低的工资了。不过,让我看中的却并非这点底薪,而是供吃住那三个现实无比的大字。如果没有这一条,即便开出两千的工资,恐怕在燕京也只能艰难存活而已。
“祁天川,私人中介?”
这店名看起来有点古怪,我在之前从未听说过中介还有私人性质的。奈何生活所迫,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尽快离开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出租屋,我索性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寻着上面的地址找去。
整整换了三趟公交车,又在胡同里七拐八绕的穿插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偏僻到你都不相信这是堂堂燕京城的郊区大院前停住。
院子没有大门,只是一圈铁栅栏圈起的场地,留了个四五米宽供人进出的缺口。
顺着那个缺口进去,可见里面到处种满绿植,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茁壮生长,满眼绿色,为这盛夏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
而在树木中间,一条笔直的水泥路直通,尽头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平房,斑驳的红砖墙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墙虎,只有四周角落偶尔残留的空隙,才能看见墙壁的原始材料。除此之外,这房子便再没有任何醒目的标识,根本就不像是一家营业中的场所状态。
“不会是找错了吧?”
我怀疑的敲着额头,到现在我也忘不了,当我四下寻找店名牌匾的时候,眼角余光中的发现。
在房门边上,好像有人用蓝色的粉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因为时日长远,颜色掉的淡了许多,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何况,还有几个字被爬墙虎的叶子挡住了。
伸手拨开叶子,八个好像小学生玩闹的粉笔字才全部显露了出来。
祁天川私人中介所。
这就是我对自己未来生活数年场所的第一印象,现在想来,却是处处透露着诡异,但在当时急需工作的状态下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很快,进入房门,也就见到了我未来的老板兼兄弟,一个形象气质酷似小白脸的男青年,那皮肤白皙的如牛奶一般,仿佛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这么说吧,如果你闭上眼睛抓住他的手,绝对打死你都不会相信那是男人。
最气人的是,这厮还长了一副帅气无比的五官。虽然心中嫉妒,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要是放到现在,就是标准的男神级别,能够迷倒一大批无知脑残少女粉。
见面后,我和祁天川的对话很简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快就敲定了这份工作。他带我简单查看了一下各个房间。
很明显的家居风格,只有客厅被改造成办公室,其他房间还和原来的住房一样。
房子算不上新,但粉白的墙壁很干净,空调,淋浴,该有的一样都不缺,整体来说,环境算是相当不错了,起码比我当时在市区里租住的那个没有空调还共用卫生间的出租屋强上百倍。
吃住免费,有冰箱厨房,买菜还给报销,工资方面,除了底薪还有百分之十五的业务提成,即便当时我还不清楚业务究竟是什么,但已经对这一切非常满意了。
简单交接后,祁天川又开着他那拉风的悍马H2送我回出租屋取行礼,让我对他小白脸或者富二代的身份更加确信了几分。随后他便借口工作繁忙,收下我的身份证复印件独自离开。
忙完这些已经到傍晚,刚刚分手,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在厨房煮点泡面当作晚餐,接着就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想着和女朋友的甜蜜过往,脑海思绪纷乱,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这中介所确实冷清的可以,连个人影都没有,也没人打扰我的睡眠,还以为自己真的找了份清闲无比的工作,却不知,等到今天晚上,才是店铺真正营业的时间。
白天一整天都无所事事,没人咨询,祁天川也没有过来查看,我无聊的打扫了一遍房间,看了半天电视,直到夜晚,才又继续在无聊中躺下。
迷迷糊糊沉睡到半夜,潜意识中,我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好像整个身体掉到了冰窖中一般。
“不会是空调开的太低了吧。”
我心里嘀咕着,也没睁眼睛,懒得起来找空调遥控器,便伸手拽了下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
就在这时,一些细细碎碎,朦胧不清,仿佛在天际,又好像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的声音传进了脑海。
这声音似乎有些愤怒,反反复复一直重复着几句话。
“你怎么还不开店?”
“快点开店啊?”
“时间都过了,我们等好久才来的……”
“快起来……”
“开店啊……开店……”
……
“谁啊?这么烦,大半夜的吵人睡觉。”我烦躁的拍了下脑袋,驱赶着那些嗡嗡的声音。然而话音落下,那些声音不但没停,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吵嚷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猛然一惊,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谁?啊——”
双眼猛然睁开,当看清周围的景象时,紧接着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响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