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科幻灵异 > 仵作娇娘 > 十样花24

仵作娇娘 十样花24

作者:薄月栖烟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1-07-27 16:17:03

天明时分, 众人带着两口棺材入了城,他们在城门处分别,孙钊随霍危楼入宫面圣, 吴襄送棺材入义庄, 薄若幽则先回家等消息。

如今罪证齐全, 不愁无法指证冯钦, 可冯钦何等心性, 不知还要如何狡辩, 而倘若陛下与太后作保,便是霍危楼与直使司主审此案也困难重重, 霍危楼眼下入宫,便是要先向陛下陈情,免得当堂对质之时冯钦又百般辩解。

薄若幽归家时天色刚蒙蒙亮, 她身上疲累不堪, 双脚双手冻得毫无知觉,先用热水沐浴更衣, 又令良婶端来热汤食用了些,而后不敢睡, 只找来纸笔写验状。

验状是过堂之时才会用的, 可这件案子牵连重大,薄若幽总有种不安之感,她只有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完方才安心点。

程蕴之心知这几日她为了案子奔忙, 见她写验状便上前来看, 还未看完,他便知道案子有了结果, “竟当真是忠义伯?”

薄若幽喝了两口浓茶, 打起精神道:“早先只是推测, 如今可断定了,当初安阳郡主和冯钰病逝,都是冯钦亲自装殓置办丧事,二人死的这样古怪,他却不声不响,若说非他所为,实在说不过去。”

程蕴之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怔忪,世人皆知忠义伯淡泊名利宠爱妻子,可末了,爱妻和长子之死,竟是出自他之手,莫说与冯钦相熟之人,便是程蕴之也觉虚幻。

薄若幽看着程蕴之神色道:“义父可是不解?其实我也未曾想明白,他为何下此毒手,如今按照时间推断,冯钰乃是第一个被他谋害之人,他不求仕途名利,也不是因待安阳郡主情深,他何至于谋害亲子?”

程蕴之出身京城程氏,算得上对忠义伯府有些了解,可此时,他却想不出个由头来,“据我所知,冯钦的确不恋仕途,为了娶安阳,甘愿做个富贵闲人,若说他因安阳之死心生魔障我信,可若说他会为了别的什么,我却想不出。”

他混浊的眸子微眯,努力回忆,“伯府世代荣华,老伯爷也是良善之人,他们夫妻膝下只有一个冯钦,冯钦生来便是含着金汤匙的,他还要求什么?”

甚至不惜为此谋害妻儿。

薄若幽对冯钦的了解,也仅在程蕴之说他待安阳情深,旁的却所知甚少,可她坚信,一个人逞凶为恶多有原由,要知道冯钦为何作恶,只能从忠义伯府继续调查。

目光一晃,她看到了放在桌案上的纸舟,最新折的纸舟上并无字迹,这几日她为了案子颇费心力,未做噩梦,也未再有那般诡异行径,她虽不信鬼魂之说,可弟弟在天之灵或许能看到她为此付出的努力,而如今,真凶终于要受到惩治了!

写完验状,天色早已大亮,薄若幽疲惫不堪的歇下,脑袋刚沾上枕头,便昏睡了过去,身体的疲惫令她无暇做梦,然而她只觉自己才刚睡着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她忍着不耐清醒过来,便听外面良婶道:“小姐,小姐快醒醒,宫里来人了——”

薄若幽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朝窗外一看,外间天光正盛,竟然快至午时了,她连忙更衣起身,待打开门,良婶便道:“小姐,宫里来人了,说请您入宫,陛下要见您。”

“是内侍来召?”薄若幽问。

良婶摇头,“不像内侍,是带刀的。”

薄若幽眼珠儿一转明白过来,复又回身取了写好的验状,快步出了院子。

前来宣召薄若幽入宫的是殿前司的禁军,待薄若幽还算恭敬,此人道明来意,薄若幽便随他出门入宫。

入宫的御道她走过一遍,前次因婚事被召入宫中时她担忧一路,可此时,她却颇为沉着镇定,手中的验状墨迹已干,每一个字,都是冯钦所犯之罪,这世上人心幽微复杂,上位者更是心术难测,可如同从前破过的每一个案子一样,尸体上的证据总是最有说服力的,哪怕在帝王跟前,她也有一往无前的底气。

马车在宫门前停驻,薄若幽跟着禁军入了宣武门,前次入宫时天色昏黑,可今日却时近正午,而不知为何,阴沉了多日的天气终于放晴,云头的暖阳洒下一片金光,逼仄迫人的宫闱都敞亮了起来。

薄若幽被带到了昭阳殿。

“陛下,安宁县主到了。”

低低的禀告之后,薄若幽被唤入殿内,刚一进门,殿内数道视线实质般的落在她身上,或是威压或是质疑,只有一道目光,是脉脉温柔的,薄若幽快速的撩起眼睫看过去,正对上霍危楼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她敛眸走至堂中,对着窗前榻上的建和帝和太后宋氏行礼。

“你便是安宁郡主?你手上拿着什么?”太后宋氏慈眉善目,可此刻问话的语气却带着严厉。

“回太后娘娘,民女手上拿着的是验状。”怕太后和建和帝不懂,薄若幽又道:“是验安阳郡主和冯氏大公子遗体所得。”

太后和建和帝显然有些讶异,建和帝道:“你怎知宣召你来是为了问你验尸之事?”

薄若幽便恭敬的道:“侯爷入宫面圣禀明案情,民女为验尸仵作,陛下和太后娘娘宣民女入宫,自然是要问验尸之事。”

建和帝便道:“验状呈上来。”

福全快步走过来,接过验状奉给建和帝,建和帝打开之后,眉目肃然起来,帝王威慑不同寻常,殿内其他人皆噤若寒蝉,太后看他面色,试探着问:“如何?”

建和帝略一犹豫,并未将验状给太后看,他想问的细节都在验状上,又看了一遍,方才看向薄若幽,“安阳死因是脑后颅骨被外力击裂所致,你可能保证自己所验结果不出错?”

薄若幽颔首,“民女能保证。”

建和帝看了一眼霍危楼,“倘若错验,冤枉了人,可是大罪。”

霍危楼正要开口说话,薄若幽道:“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①,检验决断生死,自当慎之又慎,民女验尸数年,至今从无错漏,若此番错验,民女愿担罪责。”

见薄若幽看也不看霍危楼,似乎当真笃定万分,并无畏怕,建和帝眼底倒有些激赏之色,他看向太后,“母后,安阳和冯钰的确是为人所害,当初安阳和冯钰出事之后,一应丧仪为他亲自置办,可他却从未提起二人病亡异常,这凶手,除了他,再无旁人。”

太后似乎不愿接受这般事实,可建和帝看了验状,反而更为笃信霍危楼所禀,她便是不信霍危楼,难道还能怀疑建和帝的判断,很快,她落在身侧的手紧攥了起来,“冯钦……冯钦到底是为何?他是最宠爱安阳的,他怎会害死安阳?还有钰儿,当年谁不说钰儿天资过人,将来必定封侯拜相,那时他多自得意满!”

建和帝又看了一眼验状,也被这一问难住,“母后与朕不得而知,缘故如何,还要靠直使司审问,朕也很想知道,他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他看向霍危楼,“去拿人吧,做的利落些,莫要令京中生出流言蜚语来。”

霍危楼闻言略松了口气,建和帝看了一眼验状,抬手扔给站在一旁的孙钊,复又去看薄若幽,前次见只觉她颇有大家闺秀模样,今日却觉更有两分胆气,“朕听闻此案中,你亲弟弟也为遇害之人,你可会为了他徇私?”

霍危楼顿时皱了眉头,薄若幽亦抬眸看向建和帝,正色道:“弟弟遇害,民女身为亲属,自想找出加害之人为他报仇,做为仵作,民女亦要验出线索为受害者伸冤昭雪,这并不冲突,何况也只有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告慰弟弟在天之灵,因此民女对待此案,只会更加慎重。”

建和帝笑了下,一旁太后想到冯钦害了安阳郡主母子,仍红着眼角唏嘘,建和帝也不多叮嘱,直令衙门和直使司严审此案。

霍危楼带着薄若幽告退出宫,至宫门外,霍危楼安抚道:“事已至此,再不可能令冯钦逃脱,路柯已围了忠义伯府,稍后会将人送入天牢审问,你回家等着便是。”

言毕握了握她的手,只觉她指尖冰凉,“你刚大病初愈,昨夜疲惫受寒,回府用些姜汤,莫染了风寒,案子到了这一步,再无转圜余地了,你安心。”

铁证如山,何况冯钦落入直使司手中,薄若幽相信霍危楼定然能审出真相。

待薄若幽离开,霍危楼策马往忠义伯府而去,伯府府门紧闭,绣衣使上前叫门,开门的人同样也是绣衣使,霍危楼入门,很快路柯迎了出来。

“侯爷可见过陛下了?”

霍危楼颔首,“将冯钦押入天牢待审,将伯府里里外外搜查一遍,所有伯府下人一并收押送去京兆伊衙门审问。”

路柯应是,死寂的忠义伯府骤然嘈杂起来。

霍危楼站在凝着冰凌的房檐下,没多时便看到冯钦被扭送了出来,他伤势未愈,此刻被绣衣使制的毫无反抗之力,看到霍危楼,冯钦眼底一片深沉,隐有厉色,可他却并未大肆挣扎吼叫,很快便被送出了府门。

伯府未有主母,仆从也不算多,众人规规矩矩被带走,唯有冯烨口口声声喊冤,绣衣使抬手便将他双臂反剪,在声声屈辱的痛呼之中,冯烨被带走了。

不多时,孙钊至伯府,霍危楼吩咐他在府衙审问伯府仆从,自己也不着急去天牢审冯钦,而整个伯府里外皆在搜证,霍危楼特意留在府中。

这座坐落在皇城外的伯府已有百年历史,府邸经过两番扩建,巍峨阔达堪比侯府,霍危楼望着这片被冰雪覆盖的连绵檐顶,十分好奇这府里藏着怎样的秘密,这是冯钦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地方,他所有的罪恶都会在此留下踪迹。

霍危楼先去了冯钦的主院,路柯问了下来之后便道:“这里是安阳郡主过世之后冯钦所住之地,老仆说冯钦害怕睹物思人,所以换了住处。”

若不知真相,当然要以为他是怕睹物思人,可如今知道了安阳是被他害死,那他便是做贼心虚。

住院内布置的颇为清雅简朴,的确似苦修之地,亦颇多道门之物,而在冯钦的书房内,除了道家经文,亦有不少佛教与萨满教之经义,霍危楼走上前,随便翻看了两本,疑道:“他如此信奉神佛之道,是从何时开始的?”

路柯道:“刚才等侯爷的时候,属下问了跟了冯钦多年的老仆,他们说,冯家世代信道,不仅冯钦,还有老伯爷也信此道。”

霍危楼看向内院深处,“继续搜,看看安阳郡主当年所居之处。”

绣衣使分散至伯府各处,然而一番搜寻下来,却未找到可疑之物,安阳郡主的居所虽然仍然保留,可里面家具被替换大半,尘灰满布,不存任何线索,冯烨的院子就更是寻常,这时,路柯上前道:“还有最后的祠堂与老伯爷住的院子未搜。”

霍危楼略一沉吟,选择亲自往祠堂去一趟,伯府的祠堂不大,在府内西北角最为僻静之地,周围松柏参天,如今积雪未化,梢头琼枝素裹,待至祠堂正厅,便见其内乃摆放排位祭祀之地,帷帐四垂,符文经幡高挂,瞧着好似进了某处庄严肃穆的道观一般。

牌位前的蒲团半旧,似乎常有人来此跪拜,很快路柯进来道:“府里人说冯钦在府内,几乎每两日便要来此祭拜一次先祖,昨夜他回来之后,亦来此祭拜过。”

话音刚落,一个绣衣使从外快步而来,“侯爷,在老伯爷的院子里找到了些东西,您去看看。”

霍危楼扬眉,边往外走边道:“若未记错,老伯爷是在建和十年过世的,如今已经过了二十一年。”

路柯应是,一行人出了祠堂沿着廊道往西南去,很快,老伯爷住过的院子便到了,刚走到院子门口,霍危楼便觉这院子有些古怪。

这院落坐落在府内西侧,共有三进,放在伯府内,比安阳郡主和冯钦独居的院子还要大,而院墙方方正正,坐北朝南,东西两侧各有厢房,却又不似寻常民居那般因用处不同各有错落,而是绝对的对称,霍危楼站定,将所见收入眼底,很快,他找出了这不对劲在何处。

“侯爷,怎么了?”

“这院子比寻常院阁要大。”

路柯道:“伯府祖上有功,当年封赏便是照着侯爵府邸赐下,后来伯府又扩建改建,才有如今声势,他们祖上也算盛极一时,如此规模也算寻常吧。”

霍危楼摇了摇头,“这院子乃是按照八卦方位而建,乾南坤北,主屋都在中轴上,左右则是日东月西,坎离对称——”他少时行军打仗,对八卦星象稍有涉猎,却也难做深究,“去三清观找个道长来。”

吩咐完,霍危楼抬步进了院子,园内多植松柏,森严静谧,而与霍危楼想的院子早已荒僻不同,这处院阁竟被打理的颇为整洁,适才那禀告的绣衣使道:“侯爷,在第二进的主屋内找到了几样法器,还有一件明黄法衣。”

明黄之色在道家乃是天师圣主所着,霍危楼快步至所言屋内,果然看到数样帝钟、宝剑等物,屋内摆设与寻常民居不同,甚至正厅北面墙下,还有一供台,可供台之上并无真神之像,空荡荡的,而那件法衣,乃是被绣衣使从贡台之下的暗柜中搜出。

霍危楼瞬间明白了这院阁是何地。

外间暮色已至,冬日天黑的早,再不出片刻夜色便将落下,霍危楼定神道:“继续搜,待道长来了,让其好好看看这院子有无古怪,本侯去一趟衙门。”

他转身而出,直奔京兆伊衙门。

冯烨等人都被带来了衙门大牢,孙钊从宫中回来,一直在审问他们,听闻霍危楼来了,连忙迎出来,见面霍危楼便问:“审出什么来了?”

孙钊道:“在伯府十年以上的只有五人,城外庄子上的早年间也替换过,他们不知道安阳郡主当初是如何死的,只知道是冯钦亲自为安阳郡主穿的寿衣。”

霍危楼点点头,转而道:“问一问有无人知道当年老伯爷是如何死的。”言毕又道:“把验状和此案案卷准备一份,本侯要去审冯钦。”

孙钊立刻去准备,很快便送到霍危楼手上,霍危楼带着绣衣使御马离去,不至半个时辰便到了天牢,冯钦午时之后被押入天牢,此刻已在地牢内关了五个时辰,地牢潮湿阴冷,不见任何天光,又因在地下深处,安静的落针可闻,冯钦先开始还熬得住,可等到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无可避免的焦躁起来。

当霍危楼带着人出现时,他不觉恐惧,反而像得了拯救。

他被货物一般拖入了审讯牢室,手脚上的镣铐沉重硌人,面对刑案后的霍危楼,他还想故作镇定,“侯爷为了安宁县主,当真无所不用其极,敢问侯爷,陛下和太后已经谅解了我,难道我私藏了安阳和钰儿的遗体,便成了入天牢的大罪吗?”

路柯带着人去时自不会多言,他还不知他们验了安阳和冯钰的尸体,霍危楼寒声道:“私藏尸体当然不值入天牢,可谋害妻子和长子便不同了。”

冯钦眼瞳微震,正要辩解,霍危楼抽出那份验状让侍从递给他看。

冯钦不明所以,可当他看清纸上所写,指尖便开始颤抖起来,越往下看,颤抖越是难抑,背脊却绷的弓弦一般紧,霍危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并不催促。

待冯钦看完,他的视线仍然落在纸上,他低着头,面目与阴影融为一体,牢室内无人看得清他的表情,过了良久,久到角落的灯烛都暗了一分,他才缓缓抬了眸,那双平日里清朗温和的眸子此刻被寒霜覆盖,眉眼间透着阴森森的讥诮。

“这是安宁县主所验?”

霍危楼的表情便是答案,这时,冯钦忽而万分遗憾的叹了一声,气定神闲道:“一个患有疯病之人,她验出的东西,能让大家相信吗?”

※※※※※※※※※※※※※※※※※※※※

注:①出自《洗冤集录》,作者宋慈[宋]。

————

来啦!

喜欢仵作娇娘请大家收藏:(www.autogms.com)仵作娇娘樂乎讀書更新速度最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