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浔已经万分克制,却不想还是被傅玦看出来,她被问得鼻尖微酸,面上却只能装傻。
她眨眨眼,笑着问傅玦,“谁会欺负我,王爷怎如此问?”
不等傅玦答话,她看了一眼马车,“王爷来了多久?可是有事吩咐?”
傅玦不接话,只沉默地看着她,心道这样的话术,也能将他糊弄过去?
目相对之间,戚浔面上的笑挂不住了,她攥紧伞柄,一步朝院门走去,“外头下雨,王爷进屋子说话。”
开了院门,傅玦缓步走了过来,三人一同进院子,待上灯,林巍在外候着,傅玦则站在门口打量戚浔,戚浔如芒在背,又强作镇定道:“王爷落座,我去烧些热水来给王爷沏茶。”
她拿了茶壶朝外走,路过门口之时,手腕被傅玦抓住,傅玦一把将茶壶从她手中卸下,“我不是来喝茶的。”
傅玦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去敞椅上坐下,戚浔心跳得快,缓缓转身走过去,刚坐定,傅玦将茶壶往桌案上一放,看她的目光,又有了审视的意味,“你离开京畿衙门之时天『色』还早,怎么到在才回来?”
戚浔心知今日遮掩不过去,只道:“我去了水儿巷,昨夜我被带去国公府,他们夫妻二人知道必定担忧,他们年事已高,今日我要令他们安心。”
傅玦道:“他们既是卫家旧仆,当对你十分敬重,还是他们说了什么令你委屈了?”
戚浔抿着唇角低头,她不愿哄骗傅玦,又不能暴『露』江默身份,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既是如此,不如不说。
见她不言语,傅玦神『色』也有些暗沉,白日才觉得她将己的话进去了,可眼下,戚浔分明有事瞒着他,只是她模样看起来委屈又紧张,他狭眸片刻,忽而叹口气,“算了,不问了。”
戚浔微愣,这才又迟疑的抬眸看他,像是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问了。
傅玦见她神『色』,无奈道:“我难道还会诓骗你?既是不愿说,想来并非牵涉重大之事。”
戚浔微蹙的眉头展开来,“王爷放心,若是非说不可的,我不会瞒着王爷的。”
傅玦“嗯”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白日的欣慰却消失大半,心底更泛起难言的滋味,他太到底是谁,是什么事,会叫她『露』出般难过的神情,但说了不问,便只能不问。
见她仍是恹恹的,傅玦平静地道明今日来意,“我来是想告诉你,万和绸缎庄的伙计,一两日之内便会在京城消失,你大可放心。”
戚浔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消失?王爷做了什么?”
傅玦一这话,便知戚浔想歪了,见她定定望着己,他一板一眼道:“他并非京城本地人,想让这样的人无声无息的在京城消失,十分简单。”
戚浔惊讶的睁大了眸子,她忍不住上前,“王爷总不是派人——”
戚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傅玦不疾不徐地道:“你不必知道的般清楚,知道的越多,越是容易与之牵扯,便也越容易『露』馅。”
戚浔急了,“这怎么可以!他没有丝毫过错,王爷,在阻止还来得及吗?”
傅玦唇角微抿,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戚浔忍不住牵住他的袖子,“王爷,王爷收回成命吧,在一定来得及,他不是坏人,如此岂非草菅人命,王爷——”
傅玦袖口被戚浔拉着,不仅不甩开,还觉得十分舒坦,而戚浔忽而话头一断,又疑『惑』不定的盯了傅玦片刻,当下反应过来。
她放开傅玦的袖口,“王爷骗我!”
傅玦眉头微抬,“我哪骗你了?”
戚浔脑子『乱』哄哄的,轻易便被傅玦绕进去,可只要稍稍仔细一想,便明白傅玦一定干不出谋害人命的事。
戚浔瘪嘴道:“王爷根本不是样的人,又怎会为了封口害了他『性』命呢?”
“为何不会?若他了便是永绝后患。”
戚浔哭笑不得,“王爷何必吓我?旁人能这般行事,但王爷不会,这儿道理我还想得明白,潘若愚的案子时,王爷便借机告诫过我,当时我还不知王爷知晓我的身份,如今想来,王爷时便在说,不能为了翻案去犯案,更不能牵累无辜者。”
傅玦见她专注的望着己,还记得己些话,前散去的欣又回来了三分,戚浔又问道:“王爷可是想法子让他离开京城回老家去了?”
傅玦颔首,“此人在京城做工几年,在前一家铺子时,犯过偷窃的『毛』病,后来被掌柜的赶走,却并未追究其刑责,只消叫人追究此事,便能令他愿离开京城,换去洛州、滁州等地做工,也比进大牢强上许多。”
戚浔顿时松了口气,也知这不过半日功夫,便能查到这样许多,一定十分不易,“多谢王爷帮我们善后。”
傅玦道:“我们之间不必道谢。”
戚浔他这样说,蓦地想到了江默的话,江默对傅玦了解不多,再加上对他根深蒂固的成见和戒备心,对傅玦无信任的可能,但他有些质疑却是对的,傅玦做这样多,又待她如此亲厚,只是凭借着傅韫当年白鹿君子的情谊吗?
戚浔干脆道:“是要谢的,毕竟王爷与我无亲无故。”
傅玦闻言蹙眉,戚浔又道:“如果没有侯爷临终之时的牵挂,王爷后来还是知晓了我的身份,王爷会如何?”
傅玦看着戚浔,似乎在洞察她为何有此问,“无论有没有我父亲的缘故,我还是会一样帮你,如果没有当年的事,你会是卫家小姐,我会看着你长大,如今虽晚了这么多年,但你在我心中的身份,却还是一样的,你看,我们并非无亲无故。”
傅玦的回答,似乎只乎交之谊,无利弊的考量,戚浔莫名觉得这话站不住脚,可许是傅玦眼神太过坦『荡』真切,她竟相信。
一边选择相信傅玦,戚浔脑海却又一边回响着江默说的最坏的可能,她抿了抿唇,“王爷为了这些,便不怕冒险,虽起来有些虚无缥缈,但我愿意相信王爷,若是……若是王爷骗我,我也只能认了。”
傅玦得失笑,“我骗你做什么?你又有什么让我骗的?”
戚浔垂眸,话都说到了此处,她还不如直接些,“拱卫司一直未曾放弃寻找我和陆家逃脱的后人,如果找到了我们,会不会是大功一件呢?”
她觉理亏,越说声音越小,可傅玦还是了个明白,他眉头高高一抬,没忍住轻嗤了一声,“你这脑袋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戚浔面上一热,“我……我只是……”
傅玦很是无奈道:“到底还是未曾对我放下戒心,我告诉你,我便是请功,也是拿西凉的降书请功,又怎会拿你一个小丫头去请功?”
戚浔面上火烧一般,忙抬眸解释,“这是最坏的可能,我心中既闪过此念,便对王爷直言了,并非不相信王爷。”
她话戳心,可此刻面上的急切也是真的,傅玦望着她神『色』,眼底闪过一丝微芒来,这哪是她不信他,分明是有人不信他,如此一想,她归家时的神情也有了解释。
傅玦虽想到,却并不戳破,只是心底复杂滋味又蔓延上来,有人在干扰她的意志,不许她信己,而人的身份……
傅玦唇角抿成一条削薄的直线,“你如此想,也是寻常,毕竟我对你而言,是无亲无故的外人。”
“不,不是的王爷……”
戚浔有些后悔将话说出来,江默的话虽未曾影响她的选择,可她也是战战兢兢长大的,怎不明白江默的担忧,一来二去,也会想江默的话会不会成真,她不想在傅玦面前藏着些小心思,便一股脑的将疑问道出,看看他是怎么个回答。
可一旦试探出口,伤人的紧,戚浔想补救,“王爷虽与我并无亲缘,但王爷救了我多次,是恩人,王爷又待我多有照拂,又似兄长一般,怎会是外人呢?若真是外人,我便该藏的严严实实不『露』分毫。”
戚浔紧张的看着傅玦,傅玦喉头滚动一下,“此言当真?”
戚浔忙不迭头,傅玦眼底晦暗莫测的,忍不住伸手将她额角的『乱』发拂了开,“便,你我之间,也绝无报恩不报恩的,但你若不信我,倒要教我寒心。”
傅玦这最后一句,说的极是克制隐忍,可越是如此,反倒叫戚浔越责,她还想再说什么,傅玦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你早些安歇吧,我这便走了,免得叫人看到这么晚了还有男子在你家中多有议论。”
傅玦说完,当真转身便走,戚浔连忙跟出去,眼睁睁看着傅玦上了马车,等林巍都调转马头走出了一段,戚浔才慢吞吞将院门了上。
等回了屋子,屋子空落落的可怜,她憋闷的想,今夜可真是不顺啊,她话,一定令傅玦十分寒心。
既怀有此念,戚浔就寝之后便睡得颇不安稳。
梦江默寒着脸,又斥责她轻信与人,她无论怎样解释江默都不,不仅如此,江默掀起袍摆一刀劈断,要与她割袍断义,她心急如焚之际,眼前景致一变,竟又跟着大理寺众人在去查案子的路上。
不远处的水渠边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面朝下趴着,她惊魂未定的跟着众人走到尸体边上,这时周蔚趴在尸体边上对她说,“戚浔,这个人的惨啊……”
戚浔被拉回神识,也就在她定睛看向尸体的时候,周蔚一把将尸体翻了过来,戚浔这几年见过的尸无数,可唯有这一次,灭顶的恐惧淹没了她!
她看到了傅玦惨白的脸!
戚浔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她不住的喘息,冷汗盈满了面颊,下意识攥着锦被,又胡『乱』的『摸』了『摸』床榻,想确定己是在榻上躺着,而不是在外办差。
等肯定了是在做梦,她才彻底的瘫软下来。
她直直的盯着帐顶,不敢闭上眼睛,怕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出傅玦惨白的面容,甚至生出一种冲动,想去看看傅玦是不是的。
良久戚浔才冷静下来,天快要亮了,傅玦一定在临江王府,哪会出什么事端……
……
傅玦从离开琉璃巷面『色』便不太看,等回了临江王府,便更是沉着脸,林巍适才守在外头,将面的话了一小半,心知如今情形不太妙。
傅玦进书房落座后便一言不发,林巍看着不忍,“主子娘见了谁,何不派人去跟着呢?”
傅玦抬眸看了他一眼,未曾接话,可很快,他问林巍,“你们跟着我多久了?”
林巍一愣,不知他怎有此问,想了想才道:“跟着主子有十年了吧?当初被侯爷从战场上救下来,又跟着主子出生入,这一转眼,竟也有十年了。”
傅玦沉『吟』片刻道:“为何不问戚浔的身份?”
林巍闻言抓了抓脑袋,“主子早派人去调查戚姑娘的时候,属下还以为主子对戚姑娘有何怀疑,不过国公府夜,小人彻底明白过来,再加上让楚骞去拦信,属下和他也知道了,这也……也没什么问的,主子吩咐什么便是什么,也不耽误我们办差。”
傅玦打量着他,“有没有想过,以后回你抚州老家去过活?”
林巍又不解了,“属下老家都没人了,回去做什么?何况当年早就许诺要跟着主子一辈子,又怎会回老家去呢?主子在哪,我们便在哪。”
傅玦完轻轻地叹了口气,“下去歇着吧。”
……
戚浔一早到京畿衙门时,李廉和大理寺众人都早一步到了衙门,二人昨日又问得更多的证供,如今正在梳理,见戚浔来了,便说起昨日在书局和私塾查问所得。
宋怀瑾道:“昨天王爷说了之后,我们去了长平坊和永康坊几家书局,廖晚秋不去长平坊,只去永康坊,可长平坊和永康坊挨着,如果书局和私塾真有联,的确是凶手将她们二人定为目标的契机。”
“但是我们去了冯筝进学的私塾,他们私塾就在长平坊,的确会在附近的书局采买经史子集用来讲学,偶尔还会让书局的人去私塾送书,私塾之中,还有掌管私塾的老生和两位夫子的书房,头藏书不,但也只局限么几家书局,没有永康坊几家书局什么事儿,如此,便与廖晚秋去的错开了。”
李廉道:“这两个姑娘都算勤学之人,不过这一条线索似乎没走通,凶手应该是通过的契机见过廖晚秋和冯筝,冯筝家是商户,廖晚秋家也是做生意的,虽不是同一行当,但会不会是这方面的缘故?”
冯家以前做字画古玩生意,廖家却是做绸缎的,看起来不搭噶,但或许也有交集呢?
李廉继续道:“昨日在冯家查问之时,说冯老爷和冯家没出事的时候,冯筝也经常去古玩铺子帮忙,如此,见过大人岂非极多?”
戚浔不由道:“他们家出事一年了,凶手便是一年之前见过冯筝,这中间的一年也应该有见过,否则也不可能知道冯筝为母亲取『药』的路径。”
李廉头,“不错,取『药』的路径也是键,也有种可能,说不定凶手是在『药』铺之类的地方见过冯筝,但大夫年纪大了,来往的病人和病人亲属多,他记不得有谁和冯筝在『药』铺之中搭过话……”
周蔚在旁站了半天,忽在此时道:“不会是西凉人所为吧?”
戚浔得莫名其妙,“你怎想到了西凉人身上去?”
周蔚看向宋怀瑾,宋怀瑾道:“昨日,我们在长平坊查几家书局之时,在一家临近御街的书局附近,看到了早个中毒的西凉侍卫,他带了个随从,催马入了长平坊东北角上的一条巷子,附近都是民坊,我们当时还在想他们是去做什么。”
戚浔仔细想了想,“只是偶碰见,应该不算什么。”
宋怀瑾扫了周蔚一眼,“你在我们跟前瞎说可以,可千万出去瞎说,如今议和还未定,没得说我们给人家栽赃罪名,到时候又是风波。”
周蔚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尖道:“这不是没有进展,卑职突发奇想嘛。”
戚浔一看到周蔚便想到昨夜的梦,此时也道:“『乱』说话。”
周蔚摇了摇头,这时,李廉去一旁取了纸笔来,拿着『毛』笔在纸上胡『乱』画起来,戚浔看见,狐疑的走过去道:“捕头这是画什么?”
李廉道:“你应该还记得长福戏楼琴师被分尸的案子,当时王爷便是要了城防图,从而推算出凶手的抛尸路线,而后找到了线索。”
戚浔头表示记得,李廉便道:“冯筝和廖晚秋住在东西两处民坊,平日几乎没有明面上的交集,我便在想,将他们常去之地也画出来,看看能否得到什么。”
李廉不擅作画,画的十分磕绊,又过了片刻,衙门前马车声辚辚响起,在一片行礼声中,覃州和傅玦一起进了府衙大门。
他二人上完早朝,出宫后便一起往衙门来,戚浔看到傅玦温润如玉的眉眼,紧张了许久的心弦终松了,其他人行礼之时,她因看着傅玦发愣,落后片刻才开口,傅玦目光徘徊在她身上,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见李廉在画地图,傅玦走上前来问,李廉便道:“这是学王爷的法子,卑职画的丑,您见笑了,这几处都是廖晚秋和冯筝去过的地方,按照地图画下来,一目了,凶手要在这些范围内见过她们,又熟悉她们的习惯,必定也是在这范围内住着,且还在某一上与她们二人生过交集。”
这法子的确简单明了,傅玦又问起私塾和书局之事,待宋怀瑾答完,他眸『色』便是微沉,“若不是在此处,一定有的牵连。”
李廉道:“卑职打算从生意上查一查,他们开铺子做生意,要去银号兑银子,请客吃饭,也经常去么些酒肆,还有些客人,既去绸缎铺子,也去玩字画铺子,说不定生意上共同认识什么人,总之事无巨细,一定能找到端倪。”
傅玦应下,李廉见天『色』不早,也不耽误功夫,立刻了人,打算去冯家走一趟,而后便细细查问他们生意上的事,李廉带着人刚走,宋怀瑾便打算往廖家去,可他还未出门,几匹快马忽到了衙门前。
很快,韩越带着两个忠国公府的随从进了大门,他问了当值的衙差,直奔众人所在的偏堂,进门看到傅玦也在,连忙行礼。
傅玦见到他有些意外,“你怎来了?”
韩越的视线,却越过他往戚浔身上看去,“小人是来找戚仵作的。”微微一顿,他沉声道:“戚淑跑了,就在今天天亮之后,适才子出宫才知晓,让小人来看看,是不是来找戚仵作了。”
戚浔看到韩越便有些紧张,可她万万想不到是因为戚淑跑了!
她迎上前来,“她怎跑了?”
韩越道:“她这两日不知装病还是怎地,一直卧床不起,子无暇管她,只有个侍婢看着她,今天早上子上朝走得早,她骗门房说出府是得了子准许的。”
戚浔忙道:“我来衙门也早,并未见过她。”
韩越得了答复,也不多留,立刻告辞离去。
戚淑虽没了威胁,可她如今走投无路,还不知能干出什么事,戚浔顿觉有些不安,她下意识看向傅玦,便见傅玦安抚的看着她,“出不了什么大事。”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令她微微松了口气,而见戚淑跑了,大理寺众人也很是惊讶,周蔚忍不住上前来,想要探问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靠后之地,往前走正碰到了李廉画地图的纸笔,『毛』笔被他一带,饱沾了墨的笔锋滴溜溜的滚过地图,顿时弄脏了画纸。
戚浔看见这幕,轻呼道:“当心——”
周蔚发觉不对,一把按住『毛』笔,这一按,却更按下一团墨汁,戚浔倒吸一口凉气,周蔚手忙脚『乱』的想要补救,他将画纸提起来,想将墨汁抖掉,可墨汁却顺着画纸而下,眼看着将李廉所画之物尽数涂盖了住!
宋怀瑾也瞧见,忍不住轻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蔚苦着脸道:“卑职不是故意的……完蛋了,李捕头不会打人吧……”
话音刚落,他便见戚浔面『色』严峻的走了过来,她一双眸子地盯着画纸,像画纸上有什么惊天隐秘,周蔚一时头皮发麻,“怎么了?这……这李捕头画的简单,实在不行我重画一副就得了!”
他说着,便想真的去重画一幅,正要将画纸拿走,戚浔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动!”
周蔚一愣,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只见戚浔微微倾身仔细的去看画纸,可她看的不是画纸尚之地,而是看被墨迹掩盖之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墨迹怎么了。
她一动不动的抓着周蔚捏着画纸的手,傅玦看得拧了眉头,可忽间,戚浔猝直起身子,眼瞳骤放亮,“我想到了!”
她第一个看向傅玦,“我想到了!凶手划伤者,根本不是要毁掉者的容貌和身体,他是想掩盖住己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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