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发出了迟来的通知【本世界所有主要角色死亡, 当前任务世界失败】
【进入下一世界】
【经检测, 宿主有严重逆反, 有犯罪倾向,系统将进行强制世界设定, 宿主体力耐力下调,增加体弱多病虚弱设定】
水银没能在上一个世界停留几天,她觉得这个系统背后的人应该是气急败坏的,也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东西, 最后竟然弄出了这么个办法。让她身体虚弱,以为这样她就不能再做出上个世界那种事了?
水银差点没笑出来,就算她成了个躺在床上的病秧子,系统也不会如愿以偿。而且,能让系统忌惮她到专门为她增加设定, 她还真是荣幸。
她接受了新世界的人物设定和世界剧情。
大约知道在这上面做手脚对她根本没用, 反正不管剧情怎么样她都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系统也懒得在上面纠缠了。
在这个世界里,水银是个五岁女童。
水银感受到系统的恶意了,它仿佛想表达“哪怕你再厉害,当你变成一个五岁小孩, 你又能做什么”这个意思。
冰冷的寒风从棚户的塑料板缝隙里吹进来, 水银感觉到寒冷的同时,也感觉到肚子里烧灼的饥饿感, 那是饿的头脑发昏, 饿得窝心的感觉。
她从乱糟糟带着臭味的床铺上爬起来, 环顾了一圈昏暗的房间。这是个不足四平米的小棚户,用的是薄薄的塑料板搭建,头顶盖着建筑废弃的铁皮,搭着些破布油纸,又窄又破又低的小棚子里摆了一张凳子木板架起来的床,就完全放不下其他的东西。
现在这会儿,床上除了她,还躺着其他几个人。在黯淡的光线和令人窒息的各种混杂臭味里,水银把身边躺着的几个人和故事里的几个人一一对上。
躺在最边上的是一个成年女人,也就是她在这个世界身体的母亲,被女人紧紧抱在怀里的是个婴儿,她最小的弟弟,躺在旁边的是个差不多十几岁的女孩,是她最大的姐姐,水银另一侧还有个差不多七岁的小女孩,是她二姐。
一对夫妻,带着三女一男四个孩子,水银就是那个五岁的三女儿。
这是非常非常贫穷的一家,而越是贫穷越要生,他们生活在这个城市的边缘,一个废弃很多年的工地旁边,附近还有个大型垃圾场,环境恶劣。
他们没有城市户口,女人和她生的四个孩子甚至没有身份证,算是黑户,唯一有身份证的男人靠着每个月几百块的低保过日子,偏偏他又不是个好东西,好酒好赌好色,完全不管家里女人小孩过不下去。
他们一家人就好像是光鲜城市背后的阴影,是臭味弥漫的下水道苔藓,几乎不被任何人看在眼里,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人的存在。
可他们确实又是客观存在的。
他们每天吃不饱,没有一件能见人的好衣服穿,也不会去做事,每天只能花大部分时间躺在窝棚臭烘烘的床上,一家大小全部挤在一起睡觉,用睡觉来抵抗饥饿和寒冷。
“三妹,你怎么不睡了,是不是要撒尿?”水银旁边的大姐醒了,看她坐在那,也坐起来小声问她。
水银看她一眼,点头,自己爬起来往外走。
大姐也跟着起身了,帮她把窝棚的门移开,他们所谓的门就是一块木板,可能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说有些重。
水银一动就感觉头晕目眩,不只是因为饥饿,她走出去几步就确认了,她这个身体太虚,脚软得走不动,那种勉强走出去两步就忍不住喘气的感觉太过糟糕。
系统果然说到做到。
她慢慢挪出去,感觉迎面冷风吹的脸都要裂了。外面是铅灰色的天空,周围是一片荒凉的垃圾场和只起了个架子没封顶没封墙的水泥破烂建筑。
这里没有厕所,他们都是在旁边解决,可这具身体饿的肚子瘪瘪,肚子里连水都没有。
窝棚里有小女孩喊:“好冷啊,大姐关门!”
十几岁那个小姑娘说:“等下三妹。”又扭头朝水银招呼:“三妹,你快点,风灌进来了。”
水银在窝棚后面转了一圈,准备回去,忽然看到远远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等在门边的大姐看到那人,立刻跑出来把水银抱着回到了窝棚里,把她放回到床角,又推推睡着的女人,“妈,爸回来了。”
一动不动的女人终于动了下,她抬起一张木然的脸看了眼门口,手上拍打着因为被吵醒而吵闹起来的小儿子。瘦弱的孩子,因为母亲没有奶水,勉强靠粥水活着,又瘦又小,连哭声都小的几乎听不见。
男人走了进来,随手丢下一个小包。他胡子拉碴满面通红,一身黑黢黢的破棉大衣,落魄又难看,像是路边的乞丐。他身形不高,只有一米六多,但在小孩子的眼里,成年男人是那么巍峨有力量,那么可怕。
水银感觉到二姐凑到旁边悄悄抱住了自己,有些害怕的样子。
这个男人是她们的生父,但他丝毫没有当父亲的自觉,走进窝棚后看也没看她们一眼,直接就朝着女人过去了。
没一会儿,大姐抱着最小的弟弟挤到了两个妹妹一起,大大小小四个孩子就那么看着男人旁若无人和女人做那种事。
大姐一手抱着男婴,一手把她们姐妹两个揽住,小小声哄她们:“睡觉吧,不要吵,不要看。”姐妹三个就一声不吭挤在床铺角落里,中途男婴哭了两声,大姐就小心把手指塞进他嘴里让他嘬。
那边男人的事情结束了,女人爬起来,一脸正常地拿过一条黑乎乎的毛巾,随便在身下擦了擦,就起身去捡起男人之前丢下的那个小包。里面放了些剩饭面条,还有半个包子。
女人拿着东西出去,水银闻到了烟味。她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看到窝棚后面有个烧火的小灶,现在女人大概在那里做饭。
男人已经拉过被子,大喇喇躺在床上,占据了大半的位置睡起觉来。
水银看他一眼,想到这个故事的剧情。
在三年后,这个男人会把大姐卖掉,拿了钱后带着女人和最小的儿子回去乡下,二女儿和三女儿丢下,被人送到孤儿院,又分别被人领养。
姐弟四人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大姐沦落夜场,二姐因为长得不错,被一个富裕的人家领养,可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是个恋.童癖,让二姐在痛苦挣扎中长大,整个人都变得极端又敏感。
而她会被一户普通人家收养,养父母对她不错,一家人过着平凡的生活。
多年后,等到他们都长大了,因为最小的儿子得了病需要亲人捐献肾.源,夫妻两又带着儿子回到这个城市,寻找三个女儿的踪迹。
大女儿因为染了艾滋病,将不久于人世,二女儿对于他们当初的抛弃记恨在心,羞辱他们报复他们,三女儿,也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却善良孝顺,在亲生父母的哭求和指责下,选择了捐肾救弟弟,甚至工作后的钱都给了亲生父母,成了他们的吸血对象。
中间还有各种姐妹之间因为男人的感情纠葛,几个家庭贫富差距的碰撞,所有人都坏的各有各的特色和原因,只有原主,善良得毫无原因……或许这不应该说善良,太侮辱善良这个词,可能叫愚蠢更合适一点。
为了抛弃利用她的亲生父母,伤害有感情的养父母,只因为血缘就可以无限原谅抢她男友的二姐,屡次伤害她的弟弟,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此时,那个日后心理变态处处要和她作对的二姐还是个七岁的懵懂小孩子,抱着她互相取暖,那个被父母教坏了的自私弟弟,还是个不满一岁的瘦小猴子。
她被两个姐姐抱在怀里,忽然明白系统想做什么了。它让她成为五岁的小孩子,什么都做不了,让她只能依靠这几个人,和她们相依为命培养感情。
感情最能牵绊人这个道理,系统清楚,并且一直没放弃用这一点来试图改造她。
“过来吃东西。”女人端着热好的晚饭走进来,她在那些剩饭剩面条里加了水,煮成了一锅糊糊,让几个孩子围过去吃。
她们没有洗手,头发乱糟糟,更不会刷牙洗脸,像几个小乞丐围在一起吃东西,女人分出一点汤沉默地喂男婴吃。
水银有些不适,但她能忍,她强迫自己和另外两个小女孩一起吃东西,再学着她们缩回角落。
哪怕那些不知道从哪来的剩饭并不好吃,但肚子里有东西之后,身体还是变得舒服很多。水银感到疲惫,她靠在大姐怀里,面色沉沉。
这样的身体,确实不太方便。
来到这个世界第三天,天气稍微好了一点,女人留下大姐在家看着男婴,带着她和二姐出门去附近的垃圾场捡垃圾。她们家里很多穿的用的都是垃圾场捡的,偶尔能捡到可回收的垃圾,能收了去卖钱。
可惜这里的垃圾都已经被分拣过一遍,她们很少有收获。
回去的时候,快到门口,水银听到窝棚里传来哭喊的声音,女人率先丢下手里装了矿泉水瓶和纸壳的袋子,冲进窝棚。水银和二姐慢了一步,她看到那个男人压在大姐身上,而大姐正哭着挣扎。
女人一直是沉默麻木的,这时候她从后面扑上去,把男人推开了。大姐哭着躲到女人身后,男婴躺在一边的床铺上也在哇哇大哭。
男人很不爽快,骂骂咧咧一阵后,穿上他的大衣又出门晃荡去了。窝棚里女人和大姐抱头呜咽,水银站在窝棚门口,定定看着男人逐渐走远的背影。
这样的男人,他配当父亲吗?
或者说,这样的畜生,他配活着吗?
当然不配。
他应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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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看纪录片和一些社会新闻采访,当我看到那些最底层人们生活的时候,我感觉我所处的这个世界好像和我从前认知的完全不同,真的,你不知道我们身边究竟发生着一些多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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