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郡候到底怎么撒泼,冒犯的天地?竟叫那位玉皇大帝饿死一郡无数的百姓?
关键问题是,一人之‘罪’,仅只冒犯天地之罪,就饿死一地无数无辜的生灵百姓,这天地的慈悲到底在哪里?
太阴星广寒宫。
素娥仙子已下界而去,仅只留下霓裳仙子、姮娥仙子二人。
顿时姮娥仙子也不禁轻声道:‘那三清道祖、东方青帝都已被大圣(给骟了),此时那大圣又跟唐僧一起上天,这次为人间苍生,他两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太阴星君也同样忍不住轻声道:‘那灵霄殿,却不是那般容易成功的,除非那玉帝离开灵霄殿。(那位大圣才可能给玉帝也戴个紧箍咒,然后将那玉帝也给骟了。)’
中央黄极宫。
同样被骟的禹王、东方青帝,也都不禁脸色阴沉的看向孙岳、唐僧两人身影,而忍不住疑惑两人一起上天是何意?那唐僧跟着上来做甚?
黄角大仙也突然不由轻声道:‘若没有那唐僧,妖猴或许可能会闹一下,但既然那唐僧一起来了,那妖猴便当不可能造次。’
东方青帝脸色难看:‘妖猴连三位道祖,以及禹王和我都敢(当畜生一般骟掉),那妖猴却是一个站在苍生蝼蚁一方的,在其眼中恐我等漫天吃人的仙佛皆都有罪。’
几个老货也都是眼睁睁看着天蓬元帅在人间吃人五百年,没有一个过去阻止劝阻一下的,就只有一个乌巢禅师想收猪货上浮屠山,结果猪货不愿意去,便又任由猪货在福陵山继续吃人。
显然无论是在黄角大仙眼中,还是禹王、青帝眼中,人类也都一样不过是蝼蚁血食。
终于禹王威严声音也不禁开口道:‘妖猴与天为敌,那人类终为蝼蚁,且有无数的人类,就是众仙佛吃上一些又何妨。’
黄角大仙也轻点头:‘妖猴出世便食草木,饮涧泉,与狼虫为伴,与虎豹为群,与獐鹿为友,与人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却是一与众生无害之人。
我等仙佛视人类众生皆为蝼蚁血食,在那妖猴的眼中,我等自便是这天地之恶,殊不知人类生而便为洪荒蝼蚁,故才有天地之分。
其那妖猴出世时的动静,才让我等不得不谋他,不想就是那道祖的八卦炉,本是圣人之物,竟也炼不死那妖猴。’
上清天弥罗宫。
元始天尊也不由淡淡一捋白须道:‘那妖猴连我跟道兄都敢(当畜生一般骟掉),此时带那唐僧上天,不会也要对玉帝下手吧。’
灵宝天尊微一捋白须道:‘在那灵霄殿,妖猴恐是难以成功。若是离开灵霄殿,或许也有可能,既我三位道兄都被那妖猴,可惜如此天庭我与道兄却不便暗中助那妖猴一臂之力。’
元始天尊淡淡点头:‘那昊天也是与我等一般视人类众生为蝼蚁,在那妖猴眼中定也是有罪之人,恐终将难逃一劫。’
灵霄宝殿。
瞬间整个三十三天都不由一片寂静,所有人目光全部落在灵霄宝殿,落在孙岳和唐僧两人的身上。
紧接四大天师苍老声音便禀道:“陛下,有孙悟空、唐僧路至天竺国凤仙郡,欲与那凤仙郡求雨,特来请旨。”
在天庭公开之下,自依旧是称呼孙岳为孙悟空。
瑶池天宫。
突然紫衣仙女也不禁小声道:‘大圣应该是不敢来看娘娘吧。’
瑶池王母娘娘:‘哼!他若敢来,我定不饶他!’
玉皇大帝洪亮缓慢的声音,也随即响彻三十三天道:“那凤仙郡候,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本尊出行监观万天,浮游三界,驾至他方;
见那郡候正不仁,将撒地的斋天素供喂狗,造有冒犯之罪。本尊即立以三事,在于披香殿内,可与孙悟空、唐僧一看,若三事倒断,即降旨与他下雨,如不倒断,且休管闲事。”
整个天庭都是一片寂静。
如果玉帝是天,那这天就一点都不慈悲,这漫天的仙佛更无有对苍生慈悲之心。
然而不想本该可能会开口怼的孙岳,却但只扭头向着披香殿望去,但见随着玉皇大帝声音落下,整个披香殿的情景也突然出现在不远一处。
只见正有一座米山,约有十丈高下;一座面山,约有二十丈高下。
米山边又有一只拳大之鸡,在那里紧一嘴,慢一嘴,嗛那米吃。
面山边则有一只金毛哈巴狗,也在那里长一舌,短一舌,餂那面吃。
左边悬一座铁架子,架上挂一把金锁,约有一尺三四寸长短,锁梃有指头粗细,下面有一盏普通的明灯,灯焰正燎着那锁梃。
明显只有鸡嗛了米尽,狗餂得面尽,灯焰燎断锁梃,那凤仙郡才该下雨。
但关键问题是,如今三年过去,那米山、面山、锁梃却都没有一点的动静,其玉皇大帝当真是认真的?这是要饿杀那一地所有生灵吧?
于是唐僧看一眼,突然便谁也想不到的宝相庄严开口道:“阿弥陀佛!贫僧敢问陛下一句,那凤仙郡候,就因将撒地的素斋喂了狗,便即是不仁?”
瞬间所有人目光也都再次不禁落在唐僧身上。
‘这金蝉子五百年前就因为对如来不敬,敢在如来说法时睡觉,便被打下凡间世世轮回,定为这一场功德量劫的取经人,如今这是又敢对玉帝指手画脚?’
顿时千里眼顺风耳、四大天王、托塔天王,也都忍不住眼中闪过一瞬诡异之色,看来这一次又不会轻易善了了。
玉皇大帝同样淡淡目光落在唐僧身上,洪亮的声音再次开口道:“唐僧,你有何说?”
唐僧再一启手:“贫僧只想敢问玉帝一句,那人间斋天的素供陛下可吃?”
玉皇大帝面无表情不吭声。
瞬间座前四大天师、太乙真人也都不由老眼阴阴一闪,明显没想到这次发难的竟是这金蝉子唐僧,其金蝉子又不是人类,何必与那人类蝼蚁做主?
整个三十三天都不由一片寂静下来。
唐僧则继续兀自再问:“那人间既然献供斋天,显然便是对上天敬的。若是对上天不敬,又岂会那般再献供斋天?
贫僧再问陛下一句,那撒地的素斋陛下可吃?你等诸天仙神又可吃?
既然你等不吃,为何那撒地的素斋就不能喂狗?难道以撒地的素斋喂狗,就不是天地之仁?反要将那撒地的素斋抛弃掉浪费食物,就是陛下眼中的仁?
且一人之‘罪’,陛下便罪及那一方无数的生灵,叫那一方人类易子而食,饿殍遍地,十岁女只值米三升,五岁男随意换子相食。
贫僧敢问陛下眼中可有慈悲?诸位道祖眼中又可有慈悲?诸位仙神眼中可知天地之仁为何物?以贫僧看,有罪的却不是那凤仙郡候,他既献供斋天,便无对天不敬。
真正有罪的,阿弥陀佛!孙岳,走吧,既是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陛下叫我等莫管闲事,我等便莫管了。”
三十三天一片寂静。
唐僧宝相庄严的身影转身就走。
孙岳同样紧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竟然从唐僧口中说出?这下可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