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是黄飞燕、小的是九侯女。
黄飞燕喜欢习练武艺,九侯女刚来皇宫,就把她收拾了一顿。
如今过了没有几天,黄飞燕又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要和九侯女再度较量。
她性子有点不肯服输。
不过,事实证明,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再怎么样,也还是技不如人。
就在陈萼的注目下,黄飞燕还是片刻后被九侯女把剑架在脖子上。
黄飞燕身材略高,九侯女这是身材比较矮,这把剑从下到上,让黄飞燕有种打不过小孩子的感觉。
尤其是陈萼在一旁笑吟吟看着,她更加不好意思,开口辩解:
“大王,其实我还没有把自己黄家真正的本领学到手。”
“简而言之,就是黄家真正的本领,是可以击败九侯女的?”
陈萼问道。
“那是当然!”黄飞燕立刻答应道。
“好啊,去通知你大哥黄飞虎一声,明天让他和九侯女比试一番,看看你们黄家的武艺是不是能够击败九侯女。”
“这——”黄飞燕有些迟疑,随后摇了摇头。“大王,这么做可是不妥,九侯女是大王的宫中人,怎么能够抛头露面,和外臣比试呢?”
“这话说出去实在不好听,有失体统。”
陈萼讶然,笑道:“你也算是涨了点心思,我还以为你会拍手叫好呢。”
“大王心中,臣妾就这么不堪吗?”黄飞燕略带娇嗔地说了一句。
九侯女冷眼看着陈萼和黄飞燕:“首先,我不是你的宫中女人。”
“其次,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最后,如果要比试的话,我就要和你比试,跟弱者比试没有任何意义。”
陈萼淡然说道:“可是,你连我一根手指都胜不过。”
“哼!再试试看吧!”
九侯女提着剑,穿着长筒袜的炫白小腿,用力踏在地面上,口中发出一声叱喝。
陈萼抬起手,在黄飞燕的崇敬目光中轻轻一弹。
宛如弹中蚊蚋飞虫一般,九侯女手中的剑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去。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九侯女咬着牙,不甘心地盯着陈萼。
仅仅一根手指,就把自己的武器打飞了!
如果说陈萼使用的是某种特别的法术,九侯女也不会这么愤愤不平,可偏偏这个家伙,居然用的是本身力气。
九侯女自认为武艺高强,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武艺这一条路上,纣王这一身难以想象的巨力,是她原来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再来!”
九侯女清冷地叱喝一声,五次多高的娇小身躯,奔到陈萼身边。
抬起秀脚,朝着陈萼踢来!
“大胆!”黄飞燕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叫道。
九侯女却是面无表情,恍若未闻,根本没有停顿。
陈萼笑了笑,抓住九侯女的脚,脱下她的鞋子,在她脚心挠了挠。
九侯女面无表情,翻身跳起,另一条脚凌空朝着陈萼面上踢来。
没有感觉的吗?
陈萼忽然意识到,那一天自己和姜皇后他们在一起,九侯女也是这样冷淡的模样——那时候陈萼还以为她是强行压抑自己的羞涩或者对自己太过厌恶。
现在才发觉,她好像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感觉。
抬手抓住九侯女的另一只脚,将她倒立着拎起来。
裙摆滑落,盖住了九侯女的脑袋。
贫弱的身躯在陈萼面前展现无疑。
九侯女毫无任何羞怯之意,依旧奋力挣扎着,试图进攻陈萼。
仿佛被陈萼拎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发狂的野猫。
陈萼淡淡说道:“九侯女,在你身上,有一个问题长久地困扰着你。”
“你有病。”
“你才有病!”
被自己裙摆盖头,双腿被陈萼倒立着提起,即便并无多少羞怯之意,九侯女也知道这样的姿态实在狼狈。
当纣王说她有病的时候,九侯女立刻声音发闷地回击。
陈萼平静地挠了挠她的脚心:“常人都感觉发痒的地方,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对吧?”
“那又如何?”九侯女问道,“这并不是缺点,而是优点。”
“被人轻轻触碰,就感觉发痒,进而发笑,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吗?”
“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
陈萼放下九侯女,双手点在九侯女腋下。
九侯女面不改色,冷漠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白痴。
“果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黄飞燕有点奇怪:“挠脚心、腋下不笑的,不是有很多吗?”
“但若是这样呢?”
陈萼的手指点中九侯女一个穴位。
九侯女面无表情,明显是依旧没有任何想法。
黄飞燕当真是有些惊讶:“真的假的?点中身躯穴道都能够无动于衷的?”
“的确是这样……”陈萼说着,手指迅速在九侯女身上点动。
九侯女漠然看着他:“你要点到什么时候?这不算是病,反而是一种战斗时候的巨大优势。”
陈萼微微摇头:“不,这就是病。”
“需要我为你治好吗?”
“没有必要。”九侯女冷淡地整顿好衣裙,提好长筒袜,“我以后还是会挑战你的。”
“欢迎来挑战。”
陈萼笑了笑,目送她离去。
黄飞燕看的啧啧称奇:“还有这样的人啊?她怎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就不知道了。”
陈萼说道:“本来是找你的,倒是让她耽搁了一点正事。”
黄飞燕听后立刻霞飞满面:“大王,这大白天的,就要做正事啊?”
陈萼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想哪里去了?我要跟你说一下你大哥黄飞虎的事情。”
黄飞燕连忙肃容:“怎么了,大王,我大哥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是不妥,而是太四平八稳、明哲保身了。”陈萼说道,“朝堂之上,他应该明白大王需要他的声援才对,结果每次我询问他,他都是跟文臣一样含含糊糊地应付我,这样怎么能行?”
黄飞燕闻言,也有些为难:“大王,我父黄滚,为商汤征战,也是从不干涉朝政;我兄黄飞虎,也是受此家训,为商汤出征不惜生死,但若是朝堂之事,从来都极少发言。”
“大王想一想……我们一家本就是将门,兵将甚多,如今又是外戚。”
“若是再谄媚君上,将来只怕是一时荣耀之后便是祸患无穷。”
果真还是明哲保身的为臣之道……
陈萼微微摇头:“看来真要指望你的大哥帮我在朝堂上对抗太傅姬昌,还真是不容易。罢了,反正我的选择也有的是,你们黄家只管明哲保身吧。”
黄飞燕听他这么说,心下反而有些慌乱,急忙解释了一通。
“大王明鉴,黄家实在满门尽是忠心耿耿之人,若是大王真的需要,黄家能在战场上冲锋,也能在朝堂上冲锋。”
“只不过,我们家尽是一些莽汉,惟恐贻笑大方,丢了大王您的脸面。”
“绝无为了明哲保身,不受王命的道理!”
陈萼听她这么说,也只是微微颔首——与黄飞燕所想的“伴君如伴虎”不同,陈萼的确是没准备太过难为黄飞虎和黄家。
不过,少不得借机惩戒一番黄飞燕,让她变得跟一摊泥般,半天起不来身。
黄飞燕恢复体力后,也是有担忧又有一点心喜。
心喜的是自己明显还受到大王喜爱,并不是失宠。
担忧的则是,若是大哥黄飞虎再明哲保身下去,或许大王就要生气了;假如大哥变成唯命是从,到时候黄家这累世将门,又将变成什么样,最后面对的是什么结局?
到底还是派人请了母亲、嫂子贾氏进宫来,将大王的不满告诉她们。
母亲和嫂子贾氏听后,毕竟是女流之辈,顿时都慌了神。
黄飞燕也没有指望她们能拿出什么主意,不过是让她们把话传回去而已。
果不其然,听到母亲和妻子带来的宫中消息后,黄飞虎也是忧愁不已。
我黄家从来不偏不倚,更不谄媚君主,只是尽心效力。
如今大王让我听命,去和太傅姬昌作对,那姬昌名满天下,是贤德之人,我这样做,阖家满门的名声将会变成什么样?
只不过,心中再为难,黄飞虎终究还是忠于商汤和大王,隔日进宫求见大王,询问大王如何行动。
万幸的是,大王似乎也并不准备让他事事都和姬昌作对。
只是告诉他,平日还是一样就好,有用到的时候,一个眼神示意,就要站出来帮忙帮腔。
这在黄飞虎看来却也不是太难。
黄飞虎应下这件事,从此不再是完全的明哲保身之时,崇侯虎也在行动。
只要肯耐下心来学习,一个人再是蠢笨,那也是可以成为有用之人。
崇侯虎被剥夺原本的兴趣爱好后,简直是为纣王和商汤可以献上一切的可怕狂教徒。
因此学习能力和行动能力都在迅速提升。
几天时间,他就组建好锦衣卫的雏形,并且按照陈萼的意图,从来都是悄然行动,引而不发,只是暗中传递情报或者截取情报。
这样的低调行事,绝大部分的朝廷臣子都没有察觉,只有姬昌等少数几个人,才能察觉到,朝歌城内有一股可怕的暗流。
这股暗流令他们几乎成为了瞎子和聋子,几乎是每天都要处置西岐情报的姬昌,渐渐无法收到西岐情报。
而他发出的信息,更是石沉大海一封回信也没有。
这让姬昌有点焦躁,甚至怀疑,自己的情报可能一点都没有离开朝歌城,已经落在纣王手中。
他现在可能就是纣王手中一个可以随时收拾的普通官员。
费仲、尤浑率领手下,前往西岐收粮,这一路上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多灾多难。
今天寒风呼啸,明天暴雨倾盆,不是毒蛇咬人,就是猛虎出没。
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西岐地界,才发现不知道为何,购买不到粮食。
再一打听,原来西岐已经传遍了,纣王会派费仲、尤浑两个奸臣来,购买他们粮食,试图伤害西岐百姓。
至于是谁说的这话,有人说是普贤真人,有人说是文殊广法天尊……反正是深山居住的练气士,走出来向西岐传达了这个消息。
眼看七香车、白面猿猴、二十个美女全都无法出手,费仲、尤浑两人只好带领二十名美女和两件宝物返回朝歌。
好在,他们明显已经长进了很多,陈萼也没有惩罚他们。
不知不觉,又是一段时日过去,陈萼的日子除了在宫中和姜皇后、九侯女等人休闲之外,便是掌握商汤大局。
正如同九侯女预料,闻仲掌握北地军政民,将整个北地变成战争机器后,袁福通立刻承受不住,远遁北方草原,和原来分裂的鬼方、西北方向的犬戎争斗厮杀去了。
可以说北地永远失去了七十二路诸侯,从此只有一百二十八路诸侯。
曹州侯崇黑虎在战斗之中“不幸牺牲”,北地还有一百二十七路诸侯。
闻太师也不急着班师,就专心经营整个北地,并且请求册封有功将士,镇压原本袁福通七十二路诸侯所在区域,将此地永远化为殷商土地。
陈萼见到闻太师这样做,心下也甚是欢喜。
这样一来,袁福通等七十二路诸侯叛乱,不仅没有削弱商汤朝廷的国力,还给朝廷带来一个大大的粮仓和兵源地,还能通过册封,将北地以后永远地羁绊在殷商版图内。
这样一来,陈萼倒是很想看一看,西岐一地如何和自己这个商汤朝廷加北地诸侯正面对决。
至少凡人意义上的兵力国力,西岐是比不过商汤了。
这一日,诸事商议完毕,正要退朝之时,首相商容出列:“臣商容执掌朝纲,有事不敢不奏。”
“明日乃三月十五日,女娲娘娘圣诞之辰,请陛下驾临女娲宫降香。”
陈萼闻言,心下一动。
终于,女娲庙上香要来了,本世界的第一位圣人……
陈萼微微笑道:“女娲有何功德,寡人轻万乘而往降香?”
商容躬身奏道:“女娲娘娘乃上古神女,生有圣德。那时共工氏头触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女娲乃采五色石,炼之以补青天,故有功于百姓。黎庶立禋祀以报之。”
“今朝歌祀此福神,则四时康泰,国祚绵长,风调雨顺,灾害潜消。此福国庇民之正神,陛下当往行香。”
陈萼颔首:“准卿奏章。”
倒要看看,怎么回事,女娲圣人又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