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了片刻,眼睛一暗,嗜气随之而起,戾气满溢……
“为师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已经不能再植皮换皮了,你想变成苏樱,那就只能戴人皮面具,可那玩意很容易露出破绽,你想瞒过慕王那是不可能的。”
这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熄灭了苏玉娇心头所有的执念。
她眼神如死灰一般盯着帐顶,毫无生气。鬼医却是无暇顾及,他喜欢她年轻的身体。
求情,装可怜,对这个男人来说完全没用!
她脆弱,忍住痛苦的样子,他看了也毫无感觉。
她面无表情,俨如石雕,没有任何反应。等到最痛的那一瞬间,才蜷了蜷身子,落下泪来。
头撞到床栏的一瞬间,她痛的眼泪打转,眼前阵阵发黑,眩晕,空白!
度日如年不过如此。
鬼医早就习惯和麻木了她的表现,他心情极好,之后的事情,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似的,也就不管她的感受了。
一直到三更天,屋内的动静才归于平静。
苏玉娇已是满脸泪痕,身体每一寸皮肤都隐隐发疼。
两人神智都渐渐清晰。
没有热水沐浴,他就简单的给她收拾了一番。
脖颈被他大手扣住。鬼医脸上没有丝毫杀气,但咽喉处的手指,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要了苏玉娇的命,出于生命的畏惧,她眼里满是惊恐,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之前是怎么对待他的女徒弟了?
她眼珠子缓慢的转动着,恐惧一层层的在瞳孔深处堆积。
“嗯……”
一声闷哼后,苏玉娇唇角惊见血色,鬼医脸色微变,满满的不安,懊悔。
看到她脖子上有了指印,他脸上染上惭愧,慌忙松开,然后近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花锦公主,别忘了你的身份。这段时日你想去慕王府便去吧,但你嫁给五皇子是定局,别试图改变,徒惹为师生气,明白了吗?”
“来人,备热水。”
云诗掌灯推门进来,今夜是她值守,公主少有晚上让她进来伺候,也从来不在大半夜的沐浴,云诗心下奇怪便问:“公主这是怎么了?”
“做恶梦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你去备水便是。”
云诗见她有些排斥自己,心道她是害羞,只好道:“奴婢这就去。”
云诗这动静,惊动了尚九殿偏殿的另外几个侍女,公主比世家小姐金尊玉贵多了,她们不敢有丝毫怠慢闪失,都纷纷起来伺候公主。
苏玉娇却是惶恐,让云诗把热水准备好了后,就把人都赶了出去。
云诗无奈,只好道:“奴婢就在门外,公主有吩咐可以随时传唤。”
“知道了。”
夜间很静,静到守在外面的侍女能听到公主沐浴的声音。被惊醒后,六个从南陵来的侍女都没了睡意,几人不禁闲聊起来。
云香依靠着门框,小声道:“我总觉得公主出了南陵边境后就怪怪的。”
云雅,“不是怪,就是不喜欢我们贴身伺候了。”
云佳,“是啊,以前公主身边可是离不开云诗的。”
云香摸着下巴,“自从那次公主水土不服,病了一阵子后,性格就发生了变化。”
云雅皱眉,“我们要不要将这事汇报给容贵妃?”
云佳点头,“离开南陵时,贵妃娘娘千叮万嘱,公主有任何异动都要传信回去,一会儿就让云诗去写信函吧。”
云雅咬唇,“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公主身子也没什么问题,或许是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不安,没必要大题小做吧?”
云香瞪她一眼,“到时候出了问题你负责?”
云雅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云梳和云依,两人都摇了摇头,云雅也就不再说话了。
苏玉娇在里面穿好衣服后,就坐在铜镜面前发呆,方才门外几个丫鬟的对话她全都听进了耳朵里,由起初的心慌心悸到现在的彻底冷静,也不过就是短短几个呼吸而已。
这几个侍女不能要了,得尽快除掉!否则迟早会发现端倪。
翌日
苏玉娇刚起身,云诗便在外敲门道:“公主,贵妃娘娘传了密函过来。”
容贵妃?
苏玉娇心下一凛,“进来。”
云诗推门进来,苏玉娇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她的发丝,闻言也不着急,面上一派冷静,她揉着带着血丝的眼睛,一副昨夜没睡好的样子,她昨夜也确实没睡好,根本都不用装,云诗便能看出她的苍白和憔悴。
“念给我听。”
云诗不疑有他,“是。”
花锦公主很是信任身边的这四个大丫鬟,密函什么的,也没必须要瞒着她们,最主要的是苏玉娇怕自己看不懂密函里面的信息,这种密函只有她们自己人才看得懂。
“公主,贵妃娘娘问王府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王府的事?
王府能有什么事?
苏玉娇心里一咯噔。
难怪这几个侍女来到北离后就总是想法设法的撺掇她去慕王府与慕王套近乎,果然不是她想的那般是为了维系情亲,恐怕还带着别的目的。
可这个目的是什么呢?
她和鬼医谋害花锦公主是在花锦公主出了南陵之后的路途上,容贵妃对花锦下达了什么命令她并不清楚。
看来这次过来选婿和亲根本就是幌子。
从方才云诗的反应来看,云诗也是知道此行的目的的,现在她怎么才能套出她们之间的秘密,并不让她们发觉异常呢?
苏玉娇心里很慌,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手心也出了一层冷汗,眼神都不由松散开来,她得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