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翎歪着小脑袋,困惑的望着他,“什么叫我好了,难道我该不好吗?”
顾夜瑾精硕的胸腔里涌上来一阵欢喜,他觉得叶翎是真的好了。
时间会慢慢的淡化伤悲,她还有他,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翎翎,你哥哥那里…”顾夜瑾想跟叶翎说一说叶冥的事情。
“我哥哥?”叶翎迅速拽住了顾夜瑾的衣袖,“是不是有我哥哥的消息了,自从十多年前我哥哥消失后就了无音讯,虽然大家都说我哥哥死了,但是我相信我哥哥没有死!”
顾夜瑾的心突然咯噔一跳,她在说什么?
她好像突然忘记了最近发生的关于叶冥的一切事情。
“翎翎,你知道…萧城这个人吗?”顾夜瑾试探性的问。
“萧城?我不认识,他是谁啊?”叶翎摇头。
顾夜瑾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她真的忘记了萧城了。
萧城可是她的哥哥,她怎么会忘记萧城这个人呢?
现在的叶翎很不对劲。
“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顾夜瑾陪叶翎吃了一顿晚饭,吃完之后两人上楼,叶翎去洗澡了。
顾夜瑾拿出手机,拨出了夏夕绾的电话号码。
很快那端就接通了,夏夕绾的声音传递了过来,“喂,顾总,是不是翎翎又出什么事情了?”
顾夜瑾抿了一下薄唇,“翎翎忘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忘记了萧城这个人,她好像失忆了。”
夏夕绾一顿。
顾夜瑾看着紧闭的那扇沐浴间门,“或许萧城的那段记忆对于她来说真的太痛苦了,她选择去忘记,其实这样也好…”
顾夜瑾想起她在厨房里娇俏软媚的模样,还有眉眼弯弯的笑意,如果忘记也好,她就可以快乐了。
“顾总,”夏夕绾打断了顾夜瑾的话,“这样不好,翎翎的心理疾病开始恶化了,她现在很不好。”
顾夜瑾握着手机的手指倏然收紧,眉心紧蹙,“心理疾病?什么心理疾病?”
夏夕绾还没有说话,这时沐浴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叶翎洗过澡出来了。
“我洗过澡了,我们下去吃晚饭吧,我还没有吃晚饭。”叶翎说道。
顾夜瑾看着叶翎,一双黑眸狠狠一缩,倏然变色,刚刚他们才吃过饭的,但是叶翎忘了。
她不是只忘了萧城的事情,她会忘了很多事情。
“顾总,”这时夏夕绾的声音传来,“翎翎已经开始记忆力衰退,这一场可怕的心理疾病终究还是席卷而来,以毁灭性的速度急剧恶化,明天将翎翎带到我这里来。”
夏夕绾挂断了电话。
顾夜瑾的眸子里已经蓄积了狂风暴雨,他骇然的看着此刻的叶翎,他竟然不知道她有心理疾病。
“顾夜瑾,你怎么了?”也许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叶翎伸出小手怯怯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顾夜瑾抬手揉了揉叶翎的长发,“别害怕,我没事,你不是想吃晚饭吗,我煮点面条跟你吃?”
“恩,好。”
顾夜瑾再次下厨,给叶翎煮了一碗面条。
餐厅昏黄的灯光里,叶翎吃了一口面,顾夜瑾低声问她,“好吃吗?”
“好吃。”
顾夜瑾张嘴,“喂我,我也要吃。”
叶翎就喂了他一口,但是这一口下去,她碗里的面条就只剩一点了。
“你把我的面条都吃光了。”叶翎拧眉,不开心。
顾夜瑾不想让她多吃,她刚吃过晚饭的,容易积食。
“生气了?”顾夜瑾凑过去亲了亲她气鼓鼓的小脸。
“我没有生气!”叶翎嘴里说着不生气,但是脸上写着我很生气!
顾夜瑾笑着将她抱入自己的怀里,“不要生气了,我就吃了你一口面而已,以后罚我一年365天每天给你煮面,好不好?”
这人…还真会说甜言蜜语!
叶翎捏着小拳头锤了他两下,最后抱着他的腰身,仰着小脸望着他,“那你以后不许跟我抢东西吃。”
顾夜瑾直接吻上了她的红唇。
……
顾夜瑾没有带叶翎去夏夕绾那里,夏夕绾打来的电话他一律拒接。
现在他已经不去公司了,每天陪着叶翎,他以为叶翎会在自己的陪伴里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但是很可惜,叶翎开始忘了很多东西。
比如她会忘了刚刚给花儿浇过水,她会忘了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不拿,慢慢的,她面前出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昨天花姐来了,她甚至连花姐都不记得了。
她本人是察觉不到自己开始忘事忘人的,只是看着顾夜瑾深沉而凝重的面色,她大致猜到自己得病了。
这天晚上,别墅里。
顾夜瑾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他叫她,“翎翎,拿碗筷准备吃饭。”
“哦,好。”她乖乖拿了两双碗筷放在桌面上。
这时顾夜瑾出来了,他手里端着鸡汤。
叶翎凑过去闻了一下,迅速展颜欢笑,“好香啊。”
她的小脑袋被摸,男人欺来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香么?香就多吃一点。”
“恩。”叶翎用力点头,“那我去拿碗筷。”
她脚步欢快的进了厨房。
手里拿着碗筷出来时她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刚才她拿的,她一下子就怔在原地,一脸的怔茫。
顾夜瑾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在灯光照耀下十分柔和,藏青色薄线衫,黑色西裤,衬得他芝兰玉树,站在桌边,他动手收了碗筷,然后走向厨房,“去吃饭。”
叶翎怔了怔,回过身就将一脚踏进了厨房的男人抱住。
男人停下了脚步,一手拿碗筷,空着的另一只手摸上她柔软的小手,他柔声问,“怎么了?”
叶翎将小脑袋贴在他英挺的后背上蹭,她嘟了一下粉唇,“顾夜瑾,我会将你也忘记吗?”
顾夜瑾顿了顿,低醇动听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他笑,“忘了也没关系,我记住你就好。”
叶翎闭上眼,心里说不出的悲伤来,她忘了他容易,先走的那个人是潇洒的,被留下的那个才是最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