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这边没理楚瓷这个蛾子, 只缓缓道：“通灵峰的养胎之术，加上洗灵，以及万魂宫的炼魂, 可以将你的魂魄稳稳当当融入它之中，再加上魂蛭之时, 你此后一声命格将跟它死死捆绑，当然, 你或许会欣喜，一时荣辱算什么，如果我们自作聪明让你活下来, 哪怕变成一只猪, 你也能重修成绝世猪妖翻盘, 那我只能告诉你, 在将你融入之前，你的灵识修为会被打散, 只余留记忆碎片，而这只猪是天生缺筋骨的废体。”
“也就是说, 关在这具身体, 你无法修出法力, 无法修练灵识，哪怕你有修练记忆——你也出不了猪圈啊。”
“对了, 提醒一下, 我天衍宗食堂后面有养猪场, 通灵峰负责。”
这种操作很丧心病狂, 直接堵死了南川明泽的路。
楚瓷甚至问了下界书它的可行性跟后果。
界书：可以操作，而且当下这个世界也没人能将他的命格剥离来，因为本身创造这一切的技术来源已是顶级。
界书：若真有如此大能者有这个能力作到将他魂魄救出, 但付出的代价也远远高于一个南川明泽，就好比从前大长老哪怕再怀疑，也只是用命牌跟长亭探查你灵魂来判断结果，而不是让长亭全力剥离你的魂魄查看真假。长亭要真这么干了，他自己也差不多要废了。
因为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多大的大佬都吃不消。
所以...大长老这出手可真特么毒啊，等于直接人为把南川明泽跟轮回到畜生道去了。
虽不是正统仙门该做的事，可这是卧底啊，还是一个大力促成天衍宗灵脉被斩断的卧底，天衍宗门人现在还带着削弱buff呢，对他可是恨之入骨。
界书：你也是卧底。
不，我现在不是了。
楚瓷这么回界书，可心里也有点发怵，好在她及时解决了南川明泽的发难，不然落在大长老他们手里，没准拱菊豚猪圈里就有她的坑了。
不过话说回来，南川明泽岂会被如此威胁到？
答案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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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魔宗卧底，南川明泽可太特么了解魔道人的负心薄性了。
对于缙厄跟朝光而言，他的最大价值已经没了，毕竟灵脉已经成功斩断，他的身份也已暴露，救他的最大价值也就是多一个合体期巅峰战力，有着功夫冒险，还不如去直接强攻广陵谷，试探下长亭是否伤重。
所以啊，没人救的南川明泽百分百会被困在猪崽身体里。
被养肥了变成红烧肉？
南川明泽这么个超级卧底没能抗住，干脆答应了，但前提是要大长老给他一条生路，让他正常入人道轮回。
这要求也不过分，他卡好了尺度，知道天衍宗不可能让他活着活着关起来，因为莫如就是前车之鉴。
他跟大长老他们共事这么多年，知道他会答应的。
大长老自然答应了，然后开始问机密。
一开始是问魔宗实力部署，然后是问三魔君的势力分部。
他问的都是跟天衍宗息息相关之事，但楚瓷些微打量了下大长老，知道其实这些情报看似重要，但都能从江流那得知，这么问，一是判断对方是否有意撒谎，二是为了让南川明泽打消怀疑江流的存在，虽然这人必死无疑，但谨慎点好。
南川明泽是个狡诈无比的人，但也会审时度势，他知道大长老在审视他，也没作死撒谎，所以老实回答了。
接着。
“万魂魔君为何没死？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谢思菱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楚瓷眼底微妙：果然，宗门也察觉到谢思菱的危险性其实不下于魔君级。
南川明泽对此事却非尽知。
原来一开始，他与莫如相识，我看出他是魔耶之子，于是我们联手了，当时，他还未把胡狡介绍给莫如，但莫如先把谢思菱介绍了过来。
“此女神秘，不知身份，却有比我更诡诈的隐藏伪装之术，我对她并不完全放心。”
“但她后来告知了万魂宫的事情。”
“我们三人商议后，由我将消息传给胡狡，果然，胡狡根据这些信息制定了秋平阵跟鬼涧计划，而我也同步进行了灵脉计划。”
楚瓷听到这里，忽然问：“灵脉的真正位置是谢思菱找到的吧，她有特异的蜘蛛体，可以轻轻松松出入地底，甚至能无视某些禁制。”
谯笪相思一听，想起了自己此前追杀谢思菱的事，“她的确是突然救失踪了，让我无从寻找。”
“如此厉害？”华州当日收徐承睿，也见过谢思菱，当时也未太在意。
“是很厉害。”鬼涧那会，缥缈上人只见过楚瓷是怎么被谢思菱直接扔进铜炉的。
要说鬼精鬼精，楚瓷这算是登封道级，可那谢思菱亦不逊色。
“没错，是她确定的，毕竟我这身份虽能探知不少秘密，但因为轮守的制度，阵法位置经常改变，我也无法，有了她的帮忙，才有这个计划的成功。”
南川明泽把这功劳大方给了谢思菱，对此人十分夸赞，连带着把楚瓷也带上了。
“我觉得她跟你一样，都是那种阴险狡诈特别能装的歹毒女子。”
楚瓷：“？？?”
狗东西，打量着我现在不敢烧你是吧。
翻了个白眼的楚瓷却没怼他，反而插入一句：“所以她没跟那么提过万魂魔君的事？”
她问这个问题不是为了得到关于万魂魔君真正的信息，而是为了试探——试探南川明泽知不知道万魂魔君贪图自己的血肉。
南川明泽：“所以我对她有戒心，太能干，却无从探查她的来历，相反，我跟莫如的一切好像被她了如指掌，这太危险了，于是...我背地里也查了她，也算是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其实这个信息他没必要说，既提起，就是想谈判。
想在保人道轮回的基础上加点什么。
但他还没提，大长老就面无表情说：“你觉得猪可爱还是鸭子可爱？”
南川明泽：“...”
阶下囚果然不是人能干的事。
南川明泽不提了，平静说道：“我只知道她定期会回一次瀚海，具体去哪里我不清楚，她洞察敏锐，太近了会被感应到，不过我能感觉到——她是去祭奠什么人。而且，她每次回来都会变强许多，这很奇怪，但我一直查不出原因。”
楚瓷眼神很隐晦瞥过那边的谯笪相思，谯笪相思反而神色自然，无波澜。
华州：“瀚海？看来得去那边看一看，不过哪里好像是百宝斋的地盘。”
谈起百宝斋，仙门百家的人都有些牙痒痒。
立场中立，有钱，发仙魔之间的战争财，用经济捆绑仙门命脉，你讨厌它，但你离不开它。
“不招惹百宝斋的就是了，虽不牵扯，但也不怕他们。”
话题偏了，楚瓷倒是好奇另一件事，“按你的说法，莫如跟谢思菱才是最初的阴谋源头，他们利用了魔宗跟你们这些卧底搞出了这些，那么...莫如我可以理解，谢思菱是什么目的？换言之，你们能给她什么？”
南川明泽虽然掩饰了，但在场的都是人精，还是看出他的神色变幻。
楚瓷觉得自己血肉的秘密，南川明泽是不知道的，谢思菱这女人够狠毒，根本是拿这些人当棋子耍，但以当日所言，她似乎是来到天衍宗后才知道自己，似乎还觉得自己长相有点猫腻，说明是意外。
那么，她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天衍宗内部。
“她想要当年天衍宗对血脉的研究秘法，甚至想要拿走北冥天剑，所以加入庄家，也跟莫如接触。”
这个答案出乎众人意料。
楚瓷心里一咯噔，这的确对上了，也解释了谢思菱为何后面盯上了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她拿到了吗？”
楚瓷问这句话的时候，大长老跟华州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显然，以前说不太成熟有点流产的秘法内容已经泄露了。
至少这南川明泽是知道的，那莫如跟谢思菱估计也知道了，问都不用问。
“坏了！莫如还好，但那谢思菱若是知道，万一那缙厄，不对，不是万一，是那缙厄一定要找谢思菱合作。”
“若是他们合作，缙厄掌握了这秘法，吞噬了莫如，那很可能突破渡劫期。”
“现在我们宗门灵脉断了一半，长亭又重伤，恢复速度远不及往日，那...”
时间显然于他们万分紧迫，不过好在这次逼问，也让他们及时有了打算——此前他们可绝想不到缙厄会有突破渡劫期的可能。
毕竟他修行年岁太短了，百年不到渡劫期，是要逆天啊。
楚瓷他们跟他一比都是浮云。
楚瓷此刻也头皮发麻，她还以为自己合体期了，安全性会提高很多，需要戒备的也无非是那朝光。
可一个渡劫期跟两个渡劫期是不同的概念。
如果有两个，一个坐镇魔宗，另一个是自由的，自可以出来追杀她。
那啥，她还是不出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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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爱惜性命的楚瓷是真的在犹豫，但她答应了宗门，加上灵脉不修，好像对她影响也挺大的，加上还有其他目的，最终她还是鼓足勇气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来一下我这里。”
这是长亭的传音。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大姨妈，又感冒发烧了，最近也一直提不起劲儿，存稿快用完了，在此要些营养液吧，好久没在这里发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