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杜婉正凝神静听远处的动静,压根不知道裴灏的小动作。
?良久,杜婉望着前方,小脸很是疑惑,“不是说上次死了不少人吗,庄子理应冷清的,然而并没有。里面除了成年人外,还听到了很多小孩子的动静。”?
裴灏倾向凑近她的耳畔,声量极小地问道:“可知道有多少孩子?”?
?“不清楚,少说上百个吧。我听到有孩子在哭,还有孩子挨打,还有孩子在说话……,有一些孩子好像刚到庄子没几天。”?
“那这些孩子可能是新培养的死士……”裴灏说这话的时候,眼情有些飘忽。
这时候,他只觉得四周弥漫的全是她的气息,香香甜甜的,却能够沁入灵魂似的,让他舍不得挪开一点点。
他太喜欢这个时候了。
只有这样他才敢肆无忌惮地靠近她,而她又不会抵触。
杜婉关注着庄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何况这个环境之下,想说话自然要凑近。
良久,杜婉弄明白了。
这些孩子很可能就如裴灏说的,会被培养成死士。
权贵们培养死士,不是做慈善。通常会采取丛林法则那一套,优劣淘汰,适时生存。现在庄子的孩子,最终可能安然长大的恐怕不多。杜婉心里很同情这些孩子,但也仅是同情。她此时帮不了什么,还是要等裴灏带人围剿这里后,官府自会安排好他们。
杜婉又指了指最高的那幢三层小楼,“咱们要找的人,可能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
“那里有人聊天,说这批新来的孩子筋骨不怎么样,让人想办法再送一批过来。”杜婉一开始没有留意那边,所以听到的内容不全,这句话倒是听得很清楚。
裴灏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不是意外调查结果,是惊叹她的能力。
惊叹过后,心里居然甜滋滋的。
小姑娘在他面前没有遮掩,这是不怕秘密被他知道了……这个,是不是说明小姑娘很信任他呢?
杜婉继续凝神聆听,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裴灏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婉婉?”
“有点头晕。”杜婉掐了掐眉心,“难道是今晚听太久了?”
“是挺久的。”从他们出来,她就一直在用能力。
裴灏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少说有一个时辰了。若是这种能力,没个限制的,那才是真可怕。现在这种情况倒显得正常了不少。
“我先休息一会。等下再试试。”
“休息就成了,试试就不必。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就回去。”
“还没查到人呢。”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查查苏丞相的亲信是否在庄子里。可惜到了庄子外,两个人就止步于这里,潜不进去。杜婉知道他的轻功了得,“你有把握潜进去不被发现吗?”
“很难。”裴灏观察过了。
杜婉也无计可施,“那是。这庄子养的狗太多了。狗比人还要多。”
“这个庄子对外的说词就是个养狗场。”
“还卖狗肉的?”
“不错。”
“……呵!挺应景的,挂羊头卖狗肉。”杜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裴灏无声翘起了嘴角。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会大笑。
再等了一阵子,杜婉不晕了。
裴灏提议回去,杜婉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喂蚊子。
正当两个人要走之际,杜婉突然顿住,望向庄子边缘处的一间小院,双目大亮。
裴灏一直关注她的,当然留意到她的变化,忍不住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地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杜婉连连点头。
裴灏凑近她时,不说话却没有拉开距离。
杜婉轻声说道:“我听到刚才有个人喊了声大少爷。”
“大少爷?”裴灏眸底精芒一闪。
遇到正事,他心里那点小涟漪,一下子不见了。
裴灏若有所思道:“丞相府有资格称大少爷的,只有苏澈。没想到他会在庄子里,看来这个庄子不太简单。”
“对对。本想盯着小虾,没想到遇见了一条大鱼。”杜婉兴奋了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恐怕要手舞足蹈了,“难怪刚才听到那男的声音特别好听,还有一丢丢的熟悉。原来是他呀,还真是他啊!”
“……”裴灏俊脸一黑。
说什么呢?什么呢?
小姑娘只见过苏澈一次,居然还是念念不忘,连声音都说熟悉了?
裴灏郁闷了,天黑了,小姑娘正高兴,根本没发现他脸色的变化,更别说顾忌他的想法。
杜婉对于苏澈的颜值,是很欣赏的。
可她又不是颜狗,会对敌人的哥哥心软。
现在的她恨不得立马派人过来围剿,把苏澈捉一个正着。这比捉一个亲信对丞相府的打击更大。因为捉到了亲信,搞不好人家直接自尽了,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然而捉到苏澈就没有这层顾忌了。苏澈被捉了不会自尽,万一是死了,也撇不清苏丞相和这里的关系。
这是能够一下子把丞相府捶死的机会!
所以,杜婉很兴奋。
而裴灏的关注点比较奇特,“你发现他就这么高兴?”
“当然了,当然了!难道你不高兴?”杜婉激动地回答。
“我高兴……”个屁!
苏澈算什么?裴灏自认自己不比苏澈差。
杜婉激动过后,终于察觉到裴灏的异常,“你这是干嘛?我发现了一条大鱼,你竟然不开心?”
“他的声音也就一般般。”
“一般吗?不呀,辨识度还是蛮高的。”杜婉就事论事。苏澈的声音很苏的,放到现代绝对能凭着声音出道。
两个人所聊没什么,心中所想的就是南辕北辙。
裴灏心底更加郁闷。
杜婉没理会他,继续听着苏澈和一个男人说话。
从对方谈话的内容,确定了他们的身份。这个和苏澈说话的男人,就是过来接手苏澈的事务。而这个男人正是他们此行要找的目标人物——苏丞相的那个亲信,叫苏义。
两个人聊起了一些事。
例如苏丞相将罪名推给黄怜。葛氏作伪证就是计划中的一环,那名死士也是推出来的棋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