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旁边吃的上面，小心地捏了一块看起来挺精致的绿豆糕，吃了一小口，发现味道还挺好吃的。
想到便宜父亲，提起食盒就到了父亲身边。
见到他正在翻着卷宗，一边又抄录着什么，挺是忙碌的。
“爹，吃块糕点吗？”杜婉小声地提醒。
杜驸马侧目看到食盒，“哪儿来的？”
“裴世子让人送来的。”
“他倒是有心了。”
“是挺有心的，您也来一块？”杜婉端起那碟糕点，送到杜驸马面前。
盛情难却，杜驸马拿了一块放到嘴里，这东西挺腻人的，吃了之后，他又想端起旁边的热茶喝，刚送到嘴边，被杜婉一把阻止了。
“慢着！”杜婉按住了茶碗，“这茶哪儿来的？”
“下面的人端来的，怎么啦？”
“来历不明的，别喝，谁知道有没有动手脚。”
“这个——”
杜驸马经她一提，还真把茶碗放下。
杜婉不是发现茶水有问题，纯粹是提醒会有人动手脚，昨天才被人暗杀，现在凶手还没找到，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丧心病狂到下毒，“爹，你口渴，对吧。先等着，我亲自去给您倒茶。”
杜驸马好笑，心头又很温暖。
女儿是在担心他呢，就算无理取闹，他也没阻止。
杜婉把那一碗茶水端走，再走到茶水间。正琢磨着要如何煮茶的杜婉，没有注意到她把茶碗端走后，有一个小官的脸色变了变，再晦暗地看向另一张办公桌的右侍郎。
右侍郎的脸色也不好。
一个好端端的计划，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阻止了。
杜婉折腾了好一阵子，终于亲自煮了一壶茶水。
把整个茶壶都提了过去，再洗了两个干净的茶碗，父女俩个一边喝茶一边吃东西，小日子还是很悠闲的。
杜婉坐在旁边，看着杜驸马将事情处理完毕，还交待清楚了。没有等到下衙的时间，杜驸马便带着女儿离开。
那个食盒里，还有小半的零嘴。
杜婉还提着它，跟在杜驸马身后，小嘴还没停过。
上了马车。
坐稳后，马车缓缓前行。
杜驸马半开玩笑地问，“婉婉今日去衙门一转，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都可疑。”杜婉认真地说着。
“有没有最可疑的？”
“有一个小官，挺可疑的，特别在我端走您那碗茶，有一瞬间他的脸色变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然后，她看了右边一眼，那个方向有好几个官员在，我不知道他是看谁。”
“……”杜驸马听后愣住了。
他随口问问而已，没想到女儿还能说出一堆东西来。
杜驸马道：“这么说，那碗茶真有问题？婉婉一开始就知道吗？”
“不知道。纯粹是不想让您喝别人端的茶。”
“端茶的，是我的亲信。”
“我又没说一定是端茶的人下毒。”杜婉最初真没想到有人胆敢在衙门动手脚，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当时她见到杜驸马要喝茶，一时冲动就阻止了，“父亲可以让人查一查那个小官。”
接着，她又把那个小官的特征说出来。
杜驸马点头，当即掀开车帘，让心腹去盯着。
杜婉不是没有用能力去倾听衙门之事。
衙门里当官的人，似乎都很是谨慎，估计是生怕隔墙有耳。送杜驸马回府里，知道他今日不会再出门，杜婉没回玉灵苑，转去找杜潜。得知杜潜早前出府了，还没有回来。
杜婉又骑着马儿出门。
去了皇城司衙门找裴灏。
今日可以诸事不顺，找谁就谁不在。
杜婉本想进宫去找皇帝，想一想还是算了。今日皇帝的事情肯定不会少。于是她骑着马儿，在皇城里各个衙门的街道上晃悠。人披着狐皮披风，戴上兜帽，只露出小巧又漂亮的下巴，如果不是庄丛等人跟着，没有多少人会认出她是谁。
庄丛望着前面骑马，走得很慢的主子。
他想说，这条街道已经来回地走第三遍了。
现在各个衙门，八卦之火都点燃了。
例如：
——“听说了吗？小郡主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上百的亲卫，已经第三遍经过衙门口了。”
——“这位小祖宗想干嘛呢？”
——“还能干嘛，大概是警告吧。”
——“敢动杜驸马，幕后这个人胆子真大。”
——“狗急跳墙了吧。我有一个消息，听说杜驸马最近在查账，嘿嘿。”
——“哎呀，第四遍了……”
在讨论此事的人，不知道杜婉全部都听到。
朝堂各部的衙门，例如六部的大门口，都在一条大街道。或许说，大秦国重要的衙门，都集中在一个区域。
杜婉想查出幕后真凶，自然要靠近凶手可能出没的地方。
只是逛了几遍，并没有收获。
当京官的，都是人精，行事小心谨慎。一言一行，可能会在脑海中过几遍，再说出口。就是她一直盯着的户部小官，都一直很安分地做事。
“郡主！”裴灏骑着骏马而来。
身后还有一群官兵，还押着犯人。
杜婉扫了犯人一眼，不认识的，“你去捉人了？”
裴灏点头，“是的，郡主怎么在这里？”
“闲着无事，来逛逛，听听八卦。”说到最后一句时，杜婉微微眯起了双眼，“还挺有意思的。”
“到衙门去坐，外面冷。”裴灏邀请她进去。
杜婉没拒绝，与裴灏并驾齐驱，到了皇城司衙门。
裴灏领着杜婉进了衙门，行走间他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察觉到她的神色没有异样，心头微微有点酸。
昨晚的事情小姑娘是不是压根不知道？
不过，睡了一觉，心态好似调整过来了？
杜婉坐到他办案的地方，裴灏命人搬来炭盆和暖炉，亲自给她煮茶。
杜婉道：“今日谢谢你送的零食。”
“不客气，郡主也说了，会请本世子吃饭的。”裴灏很是淡然地接过话头，优雅地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杜婉双手接过来，道了一声谢，“没问题。只要你有时间，随时可以通知我。”
裴灏问道：“郡主还记得，欠我几顿饭了吗？”
